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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很好笑吗?陈最

于时总结了一件事。

高中的陈最生活主要围绕着做题、回家、遛猫,日子简单又显着枯燥。

现在长大了,就是商务、酒局、遛狗,虽然酒局不是很多,做的行业也不需要吃太多,但一喝酒就找着各种理由让自己去接,接了就开始劈里啪啦说一大堆词儿。

成年人的世界果真是为了生活而生活。

这天晚上在家吃着陈最煮的饭,因为天气热,就煮了点粥,菜烧了虾和鱼跟排骨。

于时吃完擦着嘴,对面的人期盼地望着自己:“好吃吗?”

“勉勉强强。”

“这个粥呢?”

“还算凑合。”

“皮蛋瘦肉粥呢。”陈最笑眯眯地:“你最喜欢的一道粥。”

皮蛋在旁边只闻肉香已经是很难受的了,还听见他们说“皮蛋瘦肉粥”,哼了一声转过头朝墙。

“给皮蛋取‘皮蛋’,只是随便想的,跟这些吃的没关系。”于时朝他翻白眼:“给你说件事,我有事要出去几天,需要你帮我照顾皮蛋。”

“去哪儿?去几天?”陈最看他,忐忑地压声问:“还回来吗?”

“回啊,我生钱的地方都在这儿。”于时靠在沙发,仰起下巴看他:“至于去哪儿去几天,这属于甲方私人问题,乙方没权过问。”

“哦。”停顿些许,还是抬头询问:“确定不会跑吗?会出安城吗?”

“丫管得真宽!”于时甩甩手站起身:“不出安城。”

陈最低着头,嘴里小声嗫嚅:“好不容易等到周末双休,我都买好电影票了。”

“什么?”于时没听清,“你属蚊子的?说话跟屁一样没影子?”

坐在暖黄沙发,葛青青听见什么声音,以为是幻听就低头继续填单子,可这声音并没有停,她张望四周,最后看向某个人。

“你在哼歌?”

于时转头看她。

“你......”葛青青上下打量:“你很开心?”

“......”

葛青青放下笔,“于时,我刚刚就发现一件事,你从进门到现在,神色都算比较放松的状态,从微表情方向进行专业分析,人在开心喜悦状态下,眉头会抬高,下眼睑提高甚至弯曲,你很巧,全碰上了。你眼睛有光啊于时。”

于时忽然皱眉,葛青青帮忙揉开:“干什么?夸不得两句?这说明你状态有好转,是好事啊。你最近怎么了?结交新朋友了?”

于时不说话。

想起来,“哦,我忘了!陈最现在不跟你走得挺近嘛!是他的原因?”

“你想多了。”于时故作镇定盯着她。

成年人说谎不太容易看出来,脸不红心不跳。葛青青抬眉不拆穿,换了个放松的姿势看他:“我看今天就不用催眠了,情况有好转。”

要是催眠勾出潜在的东西,那就有些拔苗助长的意思了。

“药的剂量我建议可以少点,能不吃药最好。”

“那我走了。”

“你不回家?”

“去医院,陪我妈。”

葛青青张口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只说了再见。

这边于时刚到病房外,主治医生走过来叫住,用着尽量委婉的话说着真实的情况,“李女士现在的情况我得告知一声你。”

“嗯。”于时看着他。

“渐冻症患者一般存活时间为3-5年,当然部分患者也可以存活10年,李女士发病到现在已经6年,已经算......”

“她还有多久时间?”于时打断他的话,直接问着。

本以为患者家属会露出什么不能接受的神情,毕竟经常看见他来到这里陪护,怔愣会儿,他说:“最多一年。”

“嗯,知道了。还有事吗?”

“有。”他勉强笑着:“这个月的医药相关费用,可能需要你等会去一楼缴费。”

“好。”

于时面无表情地持相关证件到一楼缴费,再回到病房,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发神地望着床上的人。

搓了搓脸,于时转头看向窗外。

医院的夜色总是凄凉,带着散不去的消毒水气味,难闻又让人惶恐惴惴不安。

“妈,今晚的风一点都不热。”

陈最每天都给自己发短信,有时候短信里还有彩信,是云,安城天上各种不一样的云。也会拍吃的饭,就跟原来一样,他在涪城,自己在安城,他每天都能收到各种各样的微信轰炸,每次都嫌弃,可句句都回复。

于时看着最近的短信:

还有多久回来?我很想你。

于时摁掉屏幕,对方弹来一张彩信,是趴在地上撒娇的初一。

初一长胖了许多,圆圆滚滚的,异瞳睁得又大又圆,憨态可掬地盯着镜头。

【陌生号码:我今天回了趟家,初一闻见我身上的味道。都说猫猫的记忆不如狗狗,可它今天出奇地跟了我一路,走哪跟哪,就像在确认某人的气味一样。】

【于时:说不定只是你久了没回家。】

【陌生号码:不会,某人不告而别,某猫就变得高冷,除非我死皮赖脸,它才大发慈悲地让我摸摸。】

这怎么感觉在拐着弯说自己?

【陌生号码:时时,我把初一接你那里住,好不好?】

【于时:拒绝。(不是嫌弃它,猫狗容易打架,皮蛋皮厚无所谓,但初一容易有应激反应)】

【陌生号码:可它们迟早都要住在一起的,早点磨合更好吧?】

输入了几个讲理的字,又重新删除,对方闪了个电话来。

“时时,你觉得我的建议怎么样?”

“你别以为我看不破你那些贼子野心,什么叫‘迟早’?什么叫‘住在一起’?”

“啊?你要让初一当有爸没妈的可怜猫咪吗?”陈最调转话锋:“皮蛋有妈没爸,也很可怜,我们凑凑吧,它们肯定会很幸福的。”

“你有病?”

“时时,都六年了,你口头禅怎么还是这几个字?”陈最忍着笑:“要不要换换?”

“.......”

“有病”的字眼就要出口,被生生咽了下去,“去看脑子吧,你脑子里全是屎。”

“不,我脑子里全是你。”

“骂谁呢?”于时脑子转的快,再次戾气满身:“问你骂谁呢?”

陈最发出笑,光听动静就能猜到现在他肯定笑倒在沙发上,眼泪指不定也跟着溜出来。

“不要笑了。”于时面瘫。

“哈哈哈哈——”

“很好笑吗?陈最。”

“好好,不笑了,不笑了........哈哈——”那边闷着抖着笑。

“我杀了你。”于时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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