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漱芳斋丑时就开始热闹的人来人往，小燕子打着大大的哈欠被明月彩霞从被窝里捞起来。

幸好昨晚她睡得相当早，不然就这前不着店后不着人的点，想让她起床那是相当难。

四大才子两大美女不愧是李玉手里出来的，六个人能做到忙中不乱、有条不紊，小燕子坐在梳妆台前只要竖大拇指夸奖就好了，连带着金锁因为昨天被容嬷嬷耳提面命效率都极其的高。

漱芳斋先灯火通明后，其他宫殿也次第掌了灯，如意馆也不例外班杰明也要跟随乾隆前去祭天。

可以说咱们乾隆爷主打的就是一个：朕爱重的臣子一个都不能少，要整整齐齐的。

紫薇小燕子等一同前往的皇子、重臣是朝服、祭服合一，即朝会场合与祭祀场合着装一样。

乾隆不一样啊，他作为皇帝有礼服，共八类，分冬、夏式计二十余种；其中又分为

蓝（祭天）、明黄（祭地）、红（朝日）和月白（祭月）四种颜色，朝服和祭服的范式并无太大区别。

不过先举行的大雩礼是异常严肃的，他不打算在祈雨仪式上带着紫薇小燕子，也不打算一开始就着礼服。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的出宫了，按理说沿途不应该有人山人海的老百姓，但此世界乾隆就想着与民同乐，只能苦了傅恒等一众负责祭天祈雨、祭地祭祖安全的武将，好在这次全程没有发生什么白莲教行刺事件，老百姓们也只是吃瓜看热闹的心态，配合皇上带着民间格格祭天山呼万岁、千岁就好了。

紫薇小燕子周围都围着和硕格格仪仗，小燕子是脑瓜子嗡嗡的，她掀起帘子看着过道边上三跪九叩的老百姓们心中五味杂陈，怪不得古往今来那么多人都想要逐鹿中原，这样蔚为壮观的景象不心动都是傻子。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乾隆反而和仪仗齐全的紫薇小燕子不同，他只乘坐轻轿，沿途不鸣锣开道，行至天坛斋宫，乾隆叱退左右，减繁缛礼节，不鸣锣奏乐，头戴雨帽，身披白袍，步行祷告着登上圜丘，来到皇天上帝、列圣众神位面前，气氛凝重，神态肃然，行三跪九拜之大礼，唱乾隆御制《云汉诗八章》，而后乾隆手捧祝文，双膝跪下，对天吟诵……

因是专为大旱而设之雩礼，不得轻易举行，所以整个清代大雩礼只举行过两次，分别于乾隆二十四年和道光十二年。

一系列流程下来，紫薇小燕子正襟危坐生怕坏了规矩，乾隆结束祈雨去换宝蓝缎平金彩绣龙礼服，这才带着俩人祭天。

以苍碧礼天，以黄琮礼地。

“臣爱新觉罗·弘历，今携明珠、还珠两位爱女再次祷告祈雨，求上苍垂爱，久旱必降甘霖……”

“求上苍垂爱！”紫薇小燕子行三跪九叩之礼。

[一定一定要下雨啊！]

[小燕子，你的第二个补偿确定要换成下雨吗？]

[确定，现在干旱日久，你身为此界天道，怎么可以视若无睹呢？]

[我是此界天道不假，但也要遵循历史进程啊……不过你放心好了，既然你拿第二个补偿来换，等你祭祖完成后就可以下雨了。]

[多谢！]

随后方泽祭地、太庙祭祖，乾隆全程携紫薇小燕子，最让他欣慰的是小燕子在任何流程中都没有出错垮掉，这样言官也就没有攻讦她们的地方了。

尤其是在太庙祭祖时，乾隆在列祖列宗面前狠狠夸了紫薇小燕子一通。

小燕子跪在后面听着乾隆念叨，饿的前胸贴后背，为了让自己注意力不再集中在饥饿上，随即开始狂发内心弹幕。

[皇阿玛他真的好能念叨，四爷估计巴不得他快点走，早些完成祭祖就可以下雨了。]

[朕是想告诉弘历来着，奈何他听不到。]

[卧槽，别吓我！谁在说话！]太庙这么灵验真的好吗？

[四哥，莫要吓她，你不是还有话要嘱咐这晚辈。]

[是十三爷吗？四爷有事情要叮嘱我？]好吧，作为大女主的我不就是和故去先人讲话嘛，有什么好可怕的。

前方弘历还在念叨，丝毫不知道自家皇考和十三皇叔正在与小燕子加密通话中。

[没大没小叫什么四爷，叫朕皇玛法。]

[好，皇玛法。]小燕子能屈能伸、从善如流。

[朕及诸位祖先一直在此界太庙，从乾隆元年至宣统三年，不断循回往复，历民族伤痛、华夏国耻，却回天乏术、无可奈何，汝虽心比天高但仍有一丝希望，汝若真正能够挽回颓势、救百姓于水火，朕及诸祖合力送你回主世界的现代！]

[但是，没有朝代会永远存续，清朝在历史洪流中终会灭亡，你们也能接受？]

[朕与诸祖历沧海桑田、世事变迁，早已想开，只要清末不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朕就无比感谢上苍厚爱，朕乃华夏之主而非满洲一族首领！]

[胤禛，你放肆……]隐隐有呵斥声传来。

[我答应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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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燕子回过神来，她与紫薇已经卸下朝服换上常服坐在翊坤宫的家宴之上。

只有乾隆、皇后娘娘、紫薇和她，身边有李玉、容嬷嬷、明月、彩霞伺候用膳。

“皇后，你可不知道今日紫薇小燕子有多给朕长脸，这还要感谢你的乳母容嬷嬷对小燕子她们教得好啊。”乾隆笑容笑容满面。

“奴婢当不得万岁爷道谢，教导格格是奴婢分内之事，奴婢惶恐。”容嬷嬷立即福身。

那拉氏面上有光，“容嬷嬷是臣妾乳母，臣妾与有荣焉。”

“就是不知道朕行大雩礼后，何时才能降雨，钦天监观测天象一直很准，朕就怕……”乾隆话音一转忧心忡忡。

“皇阿玛不必忧心，说不定这大雨马上就来呢？”小燕子连忙安慰。

她话音刚落，自苍穹之上传来一阵电闪雷鸣，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倾斜而下。

“恭喜圣上祈雨成功！”在李玉、容嬷嬷的带领下呼啦啦跪倒一片，众人恭贺之声不绝于耳。

小燕子望着皇阿玛、皇额娘对她的眼神洗礼，也连忙跟着紫薇跪下去：“儿臣恭喜皇阿玛祈雨成功！”

那拉氏收回对小燕子的目光审视，福身“臣妾恭喜皇上祈雨成功！”

乾隆走到翊坤宫廊檐之下，看着这场大清期盼已久的甘霖，长舒一口气，他违背祖制带小燕子紫薇祭天祈雨祭地祭祖的决定是正确的！

他快步走回殿内，让众人起来又赏赐不断，这些做完以后才对小燕子说：“原来小燕子不仅是朕的开心果还是朕的福星~，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拊掌大笑。

皇阿玛我是还珠格格，不是萨满！谁能知道天道降雨还需要说出关键字[雨]啊？早知道我就回去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再说了！小燕子心里mmp，脸上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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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外，从四九城到全国各省的老百姓们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用各种陶瓷器皿迎接这场大雨。

不用再担心庄稼生长，可谓万民欢腾。

还在途中的皇太后看着这场大雨，更是念叨了好几声文殊菩萨显灵。

天下人都高兴了，唯独内务府世家包衣没想到，祈雨成功的乾隆皇帝，陡然将屠刀一言不合斩向他们。

他们为这场祭祀与礼部费心费力多日，就是想安抚住蠢蠢欲动的乾隆皇帝，没想到帝王无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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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大朝会。

满朝文武恭祝完乾隆祈雨成功后，好戏才正式开场。

乾隆坐在龙椅上挥斥方遒。

下面内务府包衣奴才五体投地的跪着，这是他特意让内务府官员上朝的结果。

满朝文武除极少数知情人、聪明人外，很多人这才回过味儿来，原来皇上并未对内务府轻拿轻放而是在这里等着呢。

“这是朕命粘杆处查出的内务府亏空，从乾隆元年到今年，二十四年总计八百万两白银（数据套用慈禧晚年过生日）！内务府三旗（镶黄旗、正黄旗和正白旗）包衣世家还有多少惊喜是朕还不知道的？听说你们还想让春和早死，那是不是也盼着朕早死啊？！说话呀！”

“皇上，微臣绝无此心！”魏清泰率先抬头发声。

“奴才\/微臣绝无此意！”哐哐哐叩首。

“朕决意废除包衣世家，今后他们与普通旗人一样不再是家奴，内务府由……”乾隆刚起了个头，一直站在一旁看戏的满洲勋贵站不住了立即高呼：“皇上不可，包衣制度是太祖皇帝创立的，祖宗家法不可废啊！”

“祖宗家法不可废，除非皇上想让全天下臣民都知道您是不孝之人！”这是彻底狗急跳墙的内务府包衣，若没了这层身份他们岂不是要喝西北风去了？

乾隆怒不可遏，走下龙椅高呼：“如今朕才是爱新觉罗家的族长，这规矩是朕说了算，你们想拿太祖皇帝压朕、想拿祖宗家法逼朕？那好，你们干脆向太祖皇帝亲自状告朕吧！把这几个口言祖宗家法的人拖下去杖毙！”

“嗻——”一直隐藏于暗处的粘杆处影卫顿时现身将乾清门，将周围严防死守，在哭嚎声中把五六位既无功绩也无才华就知道靠着祖上荫庇的满洲勋贵拉了下去。

众人起先还能听到他们的痛呼声，到后来只能听到一下一下非常有节奏的击打音。

下去的影卫再次回到原本的位置上，不少年迈的大臣已经受不了血腥场面晕过去了。

“傅恒恳请皇上修改包衣制度。”傅恒看火候差不多了，带头跪下。

“儿臣\/奴才\/微臣恳请皇上修改包衣制度——”永珹、永琪、和珅、刘统勋、纪晓岚、福伦、鄂敏紧接着跪下。

“即日起废除上三旗包衣身份，凡有贪墨者宽限三日上缴国库，若有隐匿不缴者朕不介意抄家，今后从满八旗中挑选有人品有才干的弟子聘入内务府，每一年审查一次账目，严禁出现夸大物价、记假账等现象，朕会随时派人明察暗访市价，望诸卿好自为之！”

“皇上圣明！”满洲贵族不想柳暗花明，自然喜不自胜，至于如丧考妣的包衣世家，谁还在意呢？毕竟乾隆并没有收回蛋糕，反而将蛋糕做大满八旗每家多多少少都能分一口羹，至于不能贪腐？笑话，往后有资历进入内务府的人，哪一个家里没点社会地位？缺那点奉例还是咋滴？说实在的，包衣制度是已经落后的八旗制度里最畸形的产物，现在反而可以让八旗制度再苟延残喘很多年，乾隆一手续命玩的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