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采莲
“瑶林，你这是要去？”晴儿观瑶林行色匆匆，所以主动打招呼询问。
“请和婉公主安、晴格格安。”瑶瑶林看到和婉的发饰细节处带有蒙古特色的影子，就明白这是离京和亲多年的和婉公主，虽然他与晴儿平辈相交没有那么多礼节，但遇到和婉公主就不能以平常态度对待，要更加慎重才行。
和婉见晴儿也将目光投向她，随即便道：“瑶林公子往后不必如此多礼，晴儿问你要去何处，你可要答？”
闻言瑶林面上浮现出一丝苦笑，“臣不知何事让皇上颇为烦恼，索性就让臣去参与到旁的事情去了。”他招聘新军人员一事并非什么国家机密，但这也不是和婉与晴儿所能够知道的，说详细了反而会被有心人抓住把柄。
“那本宫就不留你了，为国效忠、为皇阿玛分忧想必才是瑶林公子当前最要紧之事。”和婉摇了摇手中带来些许清凉的绿色花蝶图清竹柄团扇，随即对着晴儿说，“走吧。”
晴儿颔首，随即向瑶林用唇语说了两个字[茉柳]后，跟着和婉一起快步离开，系在腰间的银铃铛清脆作响，那是和婉临出慈宁宫前送予她的。
“臣恭送和婉公主、晴格格。”瑶林恭敬送走二人，经过晴儿提醒瞬间想起昨日救到会宾楼里的魏佳福晋侍女茉柳，原本就定下今日要送进宫来，谁知连尔泰都被皇上安排到中堂大人身边历练学堂事务，自己去招聘新军工作后，倒是可以去会宾楼把茉柳带出来送进宫中，以让她回到魏佳福晋身边。
小燕子昨晚睡得晚，今早又是晨昏定省、又是撞轿子扭到腰的，精神肉体双重疲惫。她看着手中拿着的《资治通鉴》好似形同天书，是越想往脑子里灌输知识，脑子就越不认识字。
她刚刚挨板子休假时，纪师傅还在讲汉光武帝刘秀为振兴汉室而努。，现在已经学习到《卷六十三·汉纪五十五》（操从容谓备曰：“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尔，本初之徒，不足数也！”）她看着竖版从右往左、没有标点符号、还是繁体小楷的长篇大论，很快就捂脸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双臂将放在书桌上，脑袋趴在其上。
无论在现代还是清朝，有些事情是不会改变的，比如：周公的召唤。
紫薇透过余光看见小燕子正趴在桌上睡得香甜，可按平常时间点纪师傅应该要到尚书房才对？难道是朝堂上事情要比平时多一些……她纠结半天还是没有叫醒小燕子，她昨晚睡着后，隐隐约约感觉小燕子很晚才回到寝殿睡觉，既然纪师傅还没到，那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复又把抬起的手放下。
站在角落里的俩人都眼看着小燕子在一众年龄较小还刻苦学习的皇子皇女中，就这样心安理得的趴下睡着，脸色可谓精彩纷呈。不过乾隆还好，他想着如今放在养心殿抽屉中写有牛痘的那张纸，最后自己把心中的怒火扑灭掉了。想必小燕子昨夜是因为这些事情很晚才睡，可以理解。纪晓岚可就不一样了，他至少有快六七天没有见到小燕子了，为了她想要修习先帝爷楷体的目标，他还特意向皇上拿了《金刚经》，本来以为她回来上课以后会拿出一个精神饱满的状态，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任务中来，没想到一日之计在于晨她却趴在尚书房中睡大觉？
纪晓岚气得要死，连站在他一步之前的乾隆都感受到了，他身为老师那种对于学生“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正准备开口劝劝，就听到传来小声问候。
“皇阿玛，纪师傅你们为什么站在外面，不进去？”和婉与晴儿看着乾隆带领纪晓岚躲躲闪闪在尚书房角落里，很是不解，她与皇阿玛也不过九年未见，怎么现在汗的行为举止越来越难以理解了呢？连带着也不敢高声说话，生怕犯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忌讳。
说完，她与晴儿对视一眼，俩人是同款疑惑神情。
大清第六位皇帝弘历与他的臣子礼部尚书纪晓岚，面对年轻人迷茫的眼神，多少有些感到丢面子。虽说家长、老师监督孩子学习过程是分内之事，可角落里窥看到底不是君子所为。他们开始绞尽脑汁的开始想对策，脸颊上有不太明显羞红。
和婉与晴儿见状还有什么不懂？“和婉\/晴儿恭请皇阿玛、皇上圣安！”声音宏亮的福身后，接着对纪晓岚执学生礼，“见过纪师傅，皇额娘\/皇后娘娘下口谕让和婉\/晴儿来尚书房学习。”
这下子尚书房内一直沉浸在书海的众人，听到殿外的动静皆面面相觑，伸长脖子往门外看去。
李玉等人（表情管理，那是极其辛苦）接到乾隆锐利的眼刀，清了清嗓子通传道：“皇上驾到、和硕和婉公主到、纪大人到、晴格格到——！”
乾隆手持自己御笔题诗的折扇，笑容满面的率先走进尚书房，任谁都看不出他前一秒还非常尴尬的事实，一进到尚书房果然是比外面清凉不少，看来冰块供给很到位，这么舒适的环境怪不得小燕子能够趴在桌上睡着呢。
紫薇见乾隆等人都进来了，想要不经意小幅度拍醒小燕子，但是小燕子身为曾经受到九年义务教育洗礼的学生，怎么可能被紫薇轻易叫醒呢？这概率真的是碰运气。
是以紫薇尝试三次无果后，最终和其他年幼的皇子皇女一起请安，“儿臣恭请皇阿玛圣安！”
乾隆看小燕子还在睡，意味不明的挑挑眉，“嗯，都坐下吧。”晴儿与和婉与众人同样落座以后，乾隆来到小燕子桌前，“咚、咚、咚！”用指节连敲三下木桌，小燕子一个激灵，眼睛还闭着，可身体已经坐的笔直。
慢条斯理的轻轻揉揉眼睛，“啊，是皇阿玛来了啊！”她说着还伸了伸懒腰，露出八颗牙齿对周围笑了笑。
“行了，既然已经睡醒，那就赶紧听纪师傅上课。”乾隆吹胡子瞪眼，最后坐在纪晓岚后面的首位上，拿着吴书来端来的碧螺春解渴消暑。
纪晓岚心里不再恼火，在讲课之前还特意关心问候小燕子，“格格近来身体违和，如今可好？”
一时间尚书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小燕子身上，连带和婉都饶有兴趣的想要听听小燕子如何作答。
“纪师傅，我现在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您是不知道我有多么想念您的谆谆教诲！”说着小燕子还特别骄傲的昂起脑袋，可以看出她是非常骄傲的，扭着的腰随着她的猛然起立突然就不那么痛了（属于小概率事件，如果有读者们出现腰疼等症状一定要遵循医嘱）。
“哦？还请格格详细述说。”纪晓岚捋捋胡子。
“不在尚书房的日子里，我每天都过得极为惊心动魄，但是由于时间与权限范围的问题，学生也只能长话短说进而闭嘴沉默了，还往纪师傅海涵。”说着，小燕子拱手抱拳，桃花眼里满是对纪晓岚的真诚请求。
乾隆听到此处，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梁，毕竟他用粘杆处和小燕子绑定了，她现在忙碌也正常。
纪晓岚见小燕子态度诚恳，敲打的目的达到了，也就和颜悦色的让她坐下，开始今天的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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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伦因着小路子奉乾隆密谕单独跟他说银珠粉一事，内心激情澎湃。
当差期间更是在同僚诧异的眼光中，嘴上哼着口哨，批着公文琐事。
他们都以为他是受刺激大发了，才如此“不走寻常路”，其实福伦非常想把唐伯虎《桃花庵歌》中非常经典的一句“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甩给他们，以表嘲讽之意。
只可惜他身负重任，不能得意忘形。
若是小燕子在这里，肯定直接开嘲：被反清复明、包藏祸心的诈骗集团（东瀛岛国）骗的已经妻离子散的中年男人，还幻想跟保送生·乾隆掰手腕？虽然乾隆是雍正帝的保送生没错，但轻视一个盛世皇帝，福伦实在不够资格。
他早已就被乾隆拿捏，还沾沾自喜。井底之蛙并不能窥见到坐拥江山的高度，所有一切都不过是他独自回味的春秋大梦。
【任何人，你都不能去试图阻挡历史前进的车轮，你非要挡呢，结果只有一个，什么呢？被碾着腿嘛！】反清复明也属于开历史倒车的一种（字面意思），纵观清朝正史上打着这个旗号的，甭管过程如何曲折轰动，最终结果一眼望去没有一个是成功了的（末代反清，是想要推翻异族统治，拯救正统中华，而不再拘泥于要回到明朝统治的局限中，和反清复明是不同的两个概念）。
这种自己给自己打鸡血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回到学士府里。
福伦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心里却蔓延着说不出来孤寂，他是实在没想到人到中年，吃饭都没人陪着他了。
叫来管家等家仆倒是有人陪同，可看着他们战战兢兢的表现，福伦心中更加不悦，天气还那么热，他干脆动几筷子就赏下去让家仆们分食。
自己去到书房密室里，点上蜡烛，清凉的密室使得他理智回笼，开始慢慢琢磨起乾清门上朝时，常寿献给乾隆的那张看似平平无奇的纸张，谁都没想到里面居然写有防治天花的药方！可乾隆非常语焉不详，一点都不肯透露具体消息……
若是天花此次真的被根治，那么百姓民众必定更加对满清感恩戴德！岂非与自己等人的复明计划背道而驰？不行，他不能坐等乾隆皇帝收买民心，若是成功了，他和东瀛岛国联手的刺杀，岂非冒天下之大不韪？风险太高，他要即刻给东瀛岛国的大人们写信，看看他们有什么法子……
福伦立即将蜡烛放在桌上，拿出抽屉里带有大菊纹路的宣纸开始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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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务府人员听闻了容嬷嬷此番来意，行为举止不卑不亢，让她们稍等片刻。
容嬷嬷上次来内务府太过匆忙，也没有好好打量，今儿这么一看果然经过整治以后焕然一新，精神状态也相比之前要好上太多。
没过一会儿，那人就领着五十多个正值将笄之年的姑娘重新出现在容嬷嬷面前。
“嬷嬷您瞧，前段时间皇后娘娘不是分批放出去好多宫人嘛。”他与容嬷嬷背过面去商讨，“这些都是前些天内务府举办紧急小选时，其中最出挑的几个，原包衣世家不肯死心，走这条路子还想着要讨好……”说到这里，他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天花板，“不过里面也不只是原包衣世家的闺女，这不是现在废八旗了嘛，没那么多讲究。就有好些个家境贫寒的旗人人家将长得俊的闺女送进宫，好歹也算有个生计。等到时间出宫，父母也算是面上有光……”
容嬷嬷认真听着，也算了解其中的内情，这样她给五阿哥挑人的时候也有把握。
那人见说的差不多，就清了喉咙说道：“这些日子规矩都白教了不成？还不快给容嬷嬷问好。”
五十多个正值将笄之年的姑娘，小燕子见了估计要捶胸顿足、痛心疾首、大骂禽兽，连初中生年纪的小姑娘都不肯放过。
（永琪：你明明知道将笄之年的姑娘在古中国代已经可以成婚了，而且我根本还不清楚额娘和皇额娘她们要给找通房丫头的事情啊……
小燕子：没有骂你禽兽的意思，别上头，我更多的其实是在痛恨我自己，改革的步子没那么快！
欣荣：打起来打起来，正好小燕子替我出出气！）
不过容嬷嬷看见小姑娘们，一毫不错的齐刷刷给自己问好，心里是满欣慰的。
“都起吧，老身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你们站着别动就好。”容嬷嬷说完，这些小姑娘就非常乖巧的一动不动。
她挑了一圈，那人还在一旁打手势告诉她，此女是包衣还是普通旗人。
最终选择了两个容貌、气质都比较相似的双生姐妹花。
脸盘圆润、眼神纯净、唇红齿白，身段在宽大的旗装下都颇为出挑，又是普通旗人，嫡福晋欣荣应是拿得住的，遂让佩玉给那人一把金瓜子（毕竟算是喜事？但现在也不敢给多了，所以一把金瓜子意思意思）。
那人只拿了一小撮就极有眼色的带着其余姑娘下去了。
“你们俩叫什么？”佩玉问。
“回佩玉姑姑的话，奴婢是姐姐采莲\/妹妹采藕。” 俩人福身回话。
（永琪：采莲这名字...看来我是真的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