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实验成功

徐衍有一块手表，杨曼掐着时间，等到二十分钟，将盖子揭开。

一丝丝冷气腾地冒起来，杨曼伸手掰了掰竹签，纹丝不动。

“成了！”杨曼激动得不得了，她没想到自己的一个想法竟然真的做成了。

徐衍看着杨曼晶亮欢喜的眼睛，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高兴，“我就说你肯定可以的。”

杨曼打来一盆清水，将模具取了两个出来，底部放进清水中，过一会儿，晃动几下，雪糕就轻松脱模了。

杨曼今天做的是原味的雪糕，里面只加了一些糖浆，她将第一根递给徐衍，“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徐衍接过来，咬了一口，他发现杨曼做的雪糕跟他之前吃过的都不一样，之前吃的那种都是梆硬的，咬不动，只能慢慢地舔，杨曼做的这个，虽然也冻上了，但是很软，轻松就能咬下一块，绵软的牛奶冰迅速在舌尖融化，口感他实在形容不出来，只觉得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雪糕！

“太好吃了，曼曼，你是怎么做到的？”

杨曼还在兴奋头上，没注意到徐衍称呼的变化，她语气还有点小骄傲，“我还会做水果口味的！一会儿我就去买点水果回来，做一些水果口味的。”

“有点晚了，我陪你一块去。”徐衍说道。

这次雪糕做得有点多，做了二十多根，杨曼找来一个装菜的小篮子，将雪糕全脱模，装在菜篮里，提着去给其他军属送。

这会儿上学的孩子刚回来，热腾腾的，杨曼刚好送雪糕去，张姐家的小猴脸都乐开了花，不停地大声道谢：“谢谢姨姨！”

这个年代的孩子很少有零嘴吃，偶尔才会给孩子买一根冰棍，今天免费吃杨曼送的，张姐不太好意思，“你怎么买这么多雪糕啊，这得多少钱啊！”

杨曼笑道：“我自己做的，就花点成本。”

张姐有些不太敢相信，“你自己做的？你们家买冰柜啦？”

“哪里买得起冰柜，用别的法子做出来的。”杨曼笑道。

杨曼没有具体说是用什么法子，张姐也不好追问，人家好意送雪糕给他们家，就不应该抓着人家问东问西，于是张姐回屋，端了一盘子酥肉，“我们家老罗爱这一口，今天刚做出来的，你端回家尝尝。”

邻居的礼尚往来，杨曼也没有拒绝，谢过了张姐，就将酥肉放进了篮子。

她又给刘嫂送，刘嫂也同样拿了几个橘子作为回礼。

最后送的是杨嫂。

杨曼也不是每家都送，虽然不知道杨嫂人品怎么样，但她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也不容易，多出来的雪糕不送也要化了。

杨曼敲开了杨嫂家的门，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杨嫂看到她，问道：“杨妹子，来买菜吗？”

杨曼将雪糕拿出来，“我送点雪糕给你们。初来乍到，也没有正式拜访过邻居。”

杨英看了雪糕一眼，家里的几个孩子听到雪糕，都馋得不由自主地跑了出来，目光都盯着雪糕，嘴里还在跟杨曼打招呼，“阿姨好。”

杨英没说收下，杨曼也没有自作主张将雪糕递给孩子，杨英笑道：“谢谢，进来坐会儿吧。”

杨曼笑道：“我还得进城去买东西，就不坐了。”

杨英的意思是要收下，杨曼便将雪糕递给了孩子们，她正要走，杨英叫住了她，“等等，我拿点小白菜给你。”

杨曼知道杨英家里困难，没像在别家那样爽快地收下，推辞道：“我家里有菜呢，不用了。”

杨英脸色微变，拉着她，“你有的是你的，你好心送雪糕来，却不肯收我的小白菜，是嫌弃小白菜不值钱吗？”

杨曼连忙说道：“杨姐，咱们俩一个姓，本家人，还那么客气做什么？”

杨曼还记得他们请客的时候，杨英不请自来，虽然当时她也提了一些蔬菜，但一家四口过来吃，难免有占便宜的嫌疑。

杨曼还以为杨英是个很喜欢占便宜的人，所以也没打算要她的小白菜。

杨英抓了一把小白菜出来，应该是她早上摘的，不太新鲜了，放进了杨曼的篮子里，“看着不太新鲜，回家用水洗洗就好了。”

杨曼只得收下，“行，那谢谢杨姐。”

杨曼准备回家，在楼梯间遇到了赵宝娟的两个女儿，一个七八岁，一个五六岁，怯生生地看着她。

杨曼篮子里还剩了几根冰棍没送出去，有点融化了，她一开始也没打算给赵宝娟和罗小红家送，遇到了，她顺手就给了两个女孩一人一根，毕竟跟她有过节的是孩子她妈，杨曼也没那么小肚鸡肠连孩子都记恨。

两个孩子眼巴巴地看着雪糕，对视了一眼，有些不敢接。

“拿着，这是雪糕。”

“谢...谢谢。”大的孩子接了过去，露出欢喜的笑容，将其中一根递给妹妹。

杨曼提着篮子上楼了。

剩下两根没送完，杨曼跟徐衍一人一根吃了。

徐衍已经将硝石水倒上了天台，这天热，明天晒一天，晚上去收集硝石就行。

徐衍骑着自行车带着杨曼进城，在水果店买了葡萄和西瓜，这两种应季水果是最常见的，价格也不算贵，多少加一些进去，有水果味就行了。

“明天需要我帮你拿工具吗？”徐衍问道。

杨曼早上要去农场买牛奶，买回家现做奶浆，打算十点钟以后再出摊，徐衍中途可以回来帮她忙。

“要，东西太多了，我一趟拿不完。”杨曼担心会影响徐衍的工作，“会不会耽误你？”

徐衍摇头，“不会，最近也没有特训，没有作战计划，不忙。”

杨曼放心了，“行。”

两人走到楼梯间，路过赵宝娟家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小孩压抑的哭声。

杨曼皱了皱眉，也没打算管，这年头的父母教育孩子的理念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她小时候还经常挨打呢。

但是随即就传来了赵宝娟的骂声，“谁给你们的胆子！敢从家里偷钱！老娘打死你！”

藤条的声音在空气中发出‘咻咻’的声音。

杨曼听到一个女孩辩解，“我没偷钱！”

“还说没偷！小健都看到你们躲起来吃雪糕了！没偷钱，雪糕哪来的？我让你狡辩，我让你狡辩！”

藤条高频地挥动，打在肉上发出‘噗噗’地闷响。

孩子一边哭，一边徒劳地解释，“我们没偷钱！雪糕是阿姨送我们的！”

“还敢撒谎！老崔，你来打！”

杨曼拧紧了眉头，没想到两根雪糕竟会害得孩子挨打，她上前“砰砰”敲门。

开门的人是赵宝娟，她看到杨曼夫妻站在门口，心里本就有气，没好气地说道：“有什么事？”

杨曼的目光落在客厅，两个女孩跪在地上，正在抹泪。

崔伟和小健坐在餐桌上吃饭，根本就不管两个孩子正在挨打。

“赵姐，雪糕是我送给两姐妹吃的。”

赵宝娟怀疑地看着她，就差没明说你会这么好心给她们送雪糕吃？

杨曼冷着脸说道：“赵姐，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刘姐和张姐，他们家我也送了。”

赵宝娟听她这么说，脸色有些尴尬，她倒不是尴尬不分青红皂白打孩子，而是这事叫杨曼给撞见了，她说道：“这两死孩子真是的，早点说这雪糕是你送的不就行了吗？害我误会她们。”

小健听到雪糕是杨曼送的，连忙跑过来，说道：“那我怎么没有啊？我怎么没有雪糕？”

赵宝娟看了小健一眼，又骂了起来，“小健的雪糕肯定是被这两个死妮子给偷吃了！就凭这一点，她们也该打！”

“赵姐，我只给了她们两根，一人一根，小健当时没在。再说了，一根雪糕而已，用得着这样下死手打孩子吗？”

赵宝娟不痛快了，杨曼给雪糕是好事，问题是为啥不给小健反倒是给这两个死妮子？“杨妹子，以后要给东西，你就给小健就行了，这两个馋丫头别惯坏了她们的嘴！”

杨曼毫不留情地说道：“赵姐，东西是我的，我愿意给谁就给谁。你们家小健都还在吃母乳，能吃雪糕吗？我怕孩子吃坏了肚子。”

赵宝娟语气里的嘲讽让赵宝娟有些恼羞成怒，“我们家小健吃母乳怎么了？那是他的福气，要你来指指点点！什么雪糕啊，我们也不稀罕，麻烦你下次可别多事了，我们家孩子要是吃了闹肚子，你负不起责！”

“宝娟！”这话崔伟都听不下去了，呵斥了她一声。

赵宝娟一旦撒泼起来就不讲道理，杨曼知道再跟她争论下去没有意义，很有可能还会给那两个可怜的小姑娘招来赵宝娟的怒火，所以杨曼扭头就走。

徐衍在后面对赵宝娟说道：“赵姐，你这也太不识好歹了，杨曼好心好意，到你这怎么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这样以怨报德呢。”

赵宝娟冷哼一声：“别黄鼠狼给鸡拜年，假惺惺，你们要是真的这么好心，当初就应该直接将工作让给我！”

赵宝娟没拿到食堂的工作，一直耿耿于怀。

两人回到家，徐衍还担心杨曼会因此生气，生气伤身体，他也不太会安慰人，憋了半天笨拙地说道：“你别理赵宝娟那个人，她蛮不讲理，你别跟这种人计较。”

杨曼点头，“我知道，我才不跟她计较呢，我今天是看那两个女孩可怜，刚好雪糕又剩个了几根，拿回家也吃不完，就送了她们，谁知道惹来一身臊，人还真是不能同情心泛滥。”

徐衍叹了口气，“那两个女孩之前一直跟奶奶在乡下生活，据说是今年家乡那边太干旱了，这才投奔了他们。”

“重男轻女！”杨曼用四个字总结。赵宝娟那儿子都四岁了，还在吃奶呢，赵宝娟早就没奶了，还给她儿子喂奶，听张姐说睡觉也要吃奶才能哄睡着。

“睡吧，明天早上我要早起去买牛奶。”

能不能成，就看明天了，杨曼躺在床上还有些小激动，好久都睡不着。

次日，杨曼六点过就起床，先骑车去农场。她现在越发觉得有自行车真的方便，走路要一个小时，骑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一来一回，也才七点过。

回到家，杨曼就开始忙活奶浆了，这是最重要的一步。

到十点钟，徐衍回来了，杨曼已经准备好了三个口味的奶浆，就撞在暖水瓶里，除了大的不锈钢架子，其他的都可以装在杨曼的背篓里面，一背篓就能背过去。

徐衍先骑车送杨曼过去，再倒回来拿不锈钢架子。

两人阵仗太大，刘姐她们都看到了，张姐问道：“你们这又背又抱的，是做什么去？”

杨曼笑道：“去城里卖点小玩意。”

现在做生意都还不太被认可，说是做小生意，也没有人继续追问了。

到了百货商店门口，上次跟杨曼抢生意的中年妇女还在摆摊卖冰棍呢，看到杨曼，眼睛里露出敌意，但当看到杨曼身边穿着军装的男人之后，她瞬间就胆怯了，看对方人高马大的，她不敢招惹。

徐衍又回去拖工具了，杨曼将暖水壶什么的全取了出来，还有谁，她可以去百货商场的厕所拎水。

半个小时候，徐衍拖着架子来了。

“我去拎水，你在这收拾吧。”徐衍提着水桶走进了商场，他没急着去厕所拎水，而是通过保安找到了商场的负责人，跟他说了一声。

“我爱人在门口做点小生意，需要用水，我们想就近跟你们商场买一点水。”

商场的负责人见他一身军装气势不凡，也不敢怠慢，笑道：“就是一点水，不值钱，你们尽管用就行了。”

外面，那妇女伸着脖子望着这边，想搞清楚杨曼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但是看了半天，也搞不懂那个架子是做什么用的，看着奇怪得很。

徐衍拎着一桶水出来了，对杨曼说道：“我已经跟他们的丁经理打好招呼了，你下次用水，若是有人阻拦，你就报丁经理的名字。”

他做事一向周全，杨曼笑道：“行，这里交给我就行了，你快回去吧。”

徐衍将那桶水倒进去，又拎了一桶干净水出来，“那我就先回去了，要有什么事情，你处理不了的，就回部队找我，别逞强，知道吗？”

听着徐衍不放心地叮嘱，杨曼心里暖暖的，她一抬头，看到徐衍的额头泌出了几颗汗水，摸出手帕，想帮他擦汗。

徐衍一愣，察觉到她的好意，僵站着没动，让杨曼顺利地帮他擦了汗水，咧嘴一笑，两排牙齿洁白而整齐，“我走了。”

杨曼站在原地，看着徐衍骑着自行车走了，她跟徐衍约好了，下午四点钟，徐衍就来接她回家。

杨曼觉得这不是办法，徐衍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不可能天天这么接送她，她最好还是在城里租个房子来放东西才好。

徐衍一走，杨曼就忙活了起来，将雪糕模具一一倒上不同口味的奶浆，再将硝石放入水中，用勺子搅拌搅拌，做完这些，她再将竹签插进雪糕模具中，盖上盖子，就等着雪糕凝固就可以了。

等待的过程，她将广告纸贴在了架子上，上面写字几排广告大字——牛奶雪糕，现做现卖，三毛一根！

其中光是现做现卖就足够吸引人了，见她这个东西稀奇，刚摆上就有人来问了。

“小姑娘，你的雪糕现做现卖？怎么做？”

杨曼指了指模具架子，“在这里面呢，但是才刚做上，还没有冻起来，还要等十分钟。”

那人嘿的一声，“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人当街卖过雪糕呢，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雪糕到底是不是现做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