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日做梦

免费早餐饱饱的吃了一顿，折腾了一宿的商易回到家倒头就睡。

虽然之前他也有熬夜的习惯，但是从来没有一直瞪眼到天亮的时候，这次他是真累了。

他睡得很沉，隐隐约约之中，他看到一条小路，这条小路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又一时想不起。

直到走到一个黑色的木门前，商易才想起来，这是他姥姥家，这条小路是他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地方。

木门的右侧有个可以活动的小门，商易将手伸了进去，把里面的门拴打开，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了熟悉的院子，商易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突然从房顶上跳下来一只猫，扑进了他的怀里。

这只猫是他小时候养过的那只猫，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走丢了，因为这事他当时难过了好一阵子。

“猫咪，你在这里啊？你回来了……”商易抱着小猫亲昵地问。

突然有光源照射过来，商易抬头一看，原来是房屋的灯亮了。这灯光并不明亮，像是床头的台灯一样发着昏黄的光。

商易抱着小猫走了过去，从窗口向内望去，看到一个老人正坐在摇椅上悠闲地喝茶。

“姥…姥爷！”商易兴奋地叫出声。

高瘦的老头闻声望过来，对着他慈祥地笑着。

商易想进屋去，可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那扇门。

只见老头打开窗，小猫噌地一下钻进了屋。

“你爸不让我给你托梦，你小子倒好，自己找来了！嘿嘿……”老头仍旧坐在摇椅里悠闲地笑。

自从商易的姥爷去世后，商易无论如何想念他，都未能梦到一次，没想到这次居然梦到了。他趴在窗口处，闲话道：“姥爷，你那烟袋锅子呢？怎么不抽烟儿了……”

“哎呀……你爸不让，把烟袋锅子给我没收了，再说了，这边不让抽烟，抓得严……”

商易乐了：“没听说过老丈人怕姑爷的，回去我替你说他，让他给你烧条烟抽抽！”

“算了吧，阴差说了，抽烟属于陋习，要是在这下边戒不掉，下辈子做人还得抽！我就寻思吧…下辈子指不定是啥样人呢，要是做个姑娘成天抽烟那成啥了，算了吧，不抽了，我都快忘了烟儿是啥味的了……”姥爷嘿嘿笑着，衔了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商易不知怎地，竟然闻到了香味，伸出手也要从那盘子里拿点心吃。

“啪！”姥爷狠抽了一下商易的手，商易疼倒不疼，就感觉姥爷碰自己的那一下是彻骨的冰冷。

“姥爷，你还不舍得给我吃啊？”商易委屈道。

“臭小子，从小就偷我的点心吃，现在还是这样…不是姥爷不给你吃，这哪是给你吃的呀……”姥爷摇摇头。

“姥爷，我闻着挺香呢……”

“馋猫！这边的食物不能碰，吃了会招上阴气，你就回不去了，傻孩子……”姥爷语重心长道。

商易心下一惊，原来是这样。

“姥爷，我姥呢？”商易趴在窗口有一阵子了，也没见他姥出来。

姥爷呷了一口茶，说：“上班去了。”

商易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道：“什么？姥爷，你不是在逗我吧，上班？！我记得我妈给你们烧的纸都是以亿为单位的吧？这么多绵羊票子扔下来，还至于让我姥去上班养你吗？！”

“…臭小子，什么叫她挣钱养我？那是…这边没有适合我的工作，你知道吧！再说了，你们那钱都邮哪去了，没个名没个姓的，每年一到月份你姥就跟着他们排队取快递，回回空手回来。这不，你姥找了个工作，要不衣裳都没得穿……”姥爷抱怨道。

商易一听，也愁得够呛，叹气道：“你给我妈托梦啊，你俩咋那么死心眼儿呢？”

姥爷剜了他一眼，道：“托梦不花钱呐！”

说着姥爷从抽屉里取出几个铜板，说：“你姥忙活一年才挣一吊钱，托个梦得花一两银子，得挣到啥时候去？”

商易想不到，原来“那边”的日子也是很窘迫的，钱也不是那么容易挣的。

“姥爷，我姥找的什么工作？”商易问。

“跟着老孟婆子熬汤呢，一天给十文钱。”姥爷回答。

商易眉头一皱：“老孟婆子也太黑了，这不廉价劳动力嘛！”

“挺好了，你姥不太认字，让她记个名册急得直哭，好在这个熬汤的活她拿手，在这属于高收入人群了。”

一天十文钱，还高收入？！这地府看样子比人间还坑啊。

“对了孙子，你现在那工作干的挺好啊？”姥爷又来口了。

“换工作了，要不也快饿死了……”商易无奈道。

姥爷得意地笑了，说：“我就说你那工作干不长吧，你现在干嘛呢？”

这老头怎么还幸灾乐祸呢，商易没好气地说：“…我去打更了，你满意了？！”

姥爷一愣，摇椅戛然而止。

“这么快…该来的还是来了……”

商易一看老头兴奋的样子，疑惑道：“什么来了？”

“天命难违…天命难违啊……我没有看错！”姥爷一激动，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商易一看，老头是该换衣服了，一条老棉裤打了好几个补丁，实在是不太美观。

“孙子，你快说说，打更的感觉咋样？”姥爷两眼放光。

商易叹气：“…挺惊险的。我…我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是吗，可我看你红光满面，火力十足，不像是沾染阴气的样子啊？！”姥爷紧张道。

“我带了五帝钱！我从来没有做过夜班的活，心里也怕，就配了一套五帝去上班了，没想到真的管用！”商易说着掏出胸口处的五帝钱给老头看。

可是姥爷却捂住眼睛不敢看，连说：“快收起来，收起来，我看不了这个！”

五帝钱在这个环境下是有点光芒太过刺眼了，商易赶紧收了起来。

姥爷揉了揉发花的眼睛，道：“孙子，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入门了，老夫甚慰啊！我早就想收你为徒了，可惜你爸横拦竖挡不让，看看，怎么样？还是照我说的来了吧…哈哈……”

“姥爷，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年轻的时候是个道士吧？！”商易深感不妙。

“贫道道号无患子……”姥爷说着竟摆起了范儿。

“无患子？！那不是洗头膏吗，姥爷你也没有几根头发呀……”

“不许打岔！我得给你想个道号……”

商易愁坏了，无奈道：“姥爷你看‘绝绝子’这个名好听吗？”

老头明显认真了，琢磨道：“绝绝子…咋听着这么别扭呢……”

“出家人嘛，不能结婚生孩子，叫绝绝子也没啥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