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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登基大典

连日来,各地祥瑞纷呈,河北千年古槐树旧根复萌,浙西九穗同茎,南阳枯井溢水,交州铁树开花……

谯郡有人听见某日夜晚有鸟鸣叫,然后跑出家门看见一只巨型黑乎乎的神鸟两个眼睛有车轮那么大,展开翅膀遮住了月亮和星辰,长喙里含着一块方方正正白色东西,向西方飞去。

路过居仁巷的刺史府上空时,口一松,那件宝贝落在了府里,接着,红光一片……

继而,有人说,那是玉皇大帝遣朱雀给广陵公送传国玉玺来了。

有人说,传国玉玺不是随着前朝先帝落入长江之中了吗?

又有人说,你们知道啥,这一枚是建兴四年匈奴人攻打长安从愍皇帝手里抢夺的传国玉玺。

消息不胫而走,瞬间传遍城内大街小巷,一时间沸沸扬扬,万众雀跃,欢欣鼓舞。

大家都在议论,宁康元年广陵公十六岁誓师北伐,初到谯郡就有帝王之相,谯郡要出皇帝了,谯郡要成为国都了,……

虽然广陵公不是谯郡人,但胜似谯郡人,两代广陵公为谯郡的发展和建设,更兼有多年的保卫,使得谯郡在这乱世中幸免于战火涂炭。

兖州,尤其是谯郡百姓比全国任何地方的人更加热切盼望陈望登基称帝,天下唯有他有这个资格取代大晋。

建康来的文武百官也没闲着,为了跻身于新朝廷谋求一官半职,成为一统天下名臣里的一份子,大家在驿馆天天围着太史令骆达,日夜加班加点撰写最近的天象和异事。

“盘古开天,三皇五帝,禹夏汤商,秦皇汉武,直至司马氏得天下,龙种虽是天定,但并非一姓,一切概由天定。

臣夜观天象,祥兆有四:一是太白昼见,经天凡起。

占卜曰:太白经天,人更主,异姓兴;二是五虹见于淮北。

占卜曰:五虹见,天子黜,圣人出;三是镇星、岁星、太白荧惑聚于东井,又镇星入太微。占卜曰:镇星守太微,有立王,有徙王;四是黑龙四登于天。

《易经》曰:春,龙见,天子亡社稷,大人受命。

此外,各地符瑞纷呈:河北千年古槐树旧根复萌,浙西九穗同茎,南阳枯井溢水,交州铁树开花……综观天象,晋室天数已尽。

另有西域神僧莅临谯郡现身说法。

再有朱雀口含玉玺,飞临刺史府,奉上传国神器。

种种迹象表明,广陵公谯郡登基乃为天意!”

接下来还有最重要的一项工作,书写《郑朝开国皇帝本纪》(发家史)。

————————题外话

本书是一部一百五十万多万字的历史小说,涉及人物众多,大家读起来颇为费脑。

本人熬夜写了专门一章陈望穿越东晋的成长轨迹和历史年表,将在书末单独拿出一章详细列举,以方便读者朋友更轻松的阅读本书,也可以回顾一下本书的内容。

东晋大臣们给陈望撰写的本纪,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书归正题

接下来的几天,各地刺史、文武官员,纷纷来到谯郡,就连凉州的酒泉公李暠,陇南的仇池公杨定也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兖州。

一时间,谯郡驿馆客栈,人满为患。

大街小巷,人流如织,车水马龙,旌旗如云,豪华仪仗,川流不息,鼓乐喧天,热闹非凡。

花弧成为了这些天来最为忙碌的人之一。

他率领五百名骁骑营亲兵日夜巡逻在居仁巷附近,并安排谯郡卫戍部队严查四门,派遣内史衙门的差役、便衣暗探遍布大街小巷中,一有可疑人等严密盘查并向他汇报。

广陵公的登基大典不容半点有失,裴堪跟他说,这就好比诸葛亮的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如果没有这个东风,所有一切都白费了,广陵公也就做不成皇帝了。

花弧其他方面倒是不在乎,但广陵公做不成皇帝,那比杀了他都难受。

在他眼里,皇帝是至高无上的,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唯有广陵公才有这个资格做皇帝,如果别人做了,天就塌了,谁也活不成了。

二月十七,破晓时分,遥远的东方天际渐渐泛白。

早春的谯郡,虽然天气并未转暖,微风中有些冷意,但从墙头垂下的迎春花已经显出了嫩黄。

城内的屋顶瓦片上还夹杂着些许残雪,大自然在冬天的尾声中还是迟迟不肯离去,顽强的留下最后的痕迹。

花弧正在北城墙上巡视,有骁骑营亲兵飞奔而来禀报道:“花将军,南门外有队骑兵向谯郡而来。”

花弧心中一惊,赶忙率领十几骑亲兵奔向南门,在城头上看去,数百人的骑兵队伍已快到城下。

清一色的高头大马,马上军兵金盔金甲,手持刀枪剑戟在晨曦中闪耀着金光。

还有高举各种象征性的武器如长柄金瓜、金斧、金钺……

十二面大旗,分别绣着龟、蛇、乌鸦、鸾雀、龙、虎、熊以及日月星辰等等,在晨风中微微飘扬。

军兵们表情肃穆庄严,威武雄壮,疑似天兵天将下凡一般。

花弧在城头上高声喊道:“来者何人?”

只见队伍中催马走出一骑,也是金盔金甲,胯下大黑马,手提一柄巨型大砍刀,抬头高声喊道:“花将军,是我,快开城门!”

花弧揉了揉通宵未眠,有些发涩的双眼,仔细一看,那不是陈牛吗?

穿戴如此豪华,这是从哪里带来的高级军兵?

这些日子忙得找不到北了,也没发现他不知何时已不在谯郡了。

于是赶忙吩咐守城军兵道:“快开城门。”

然后花弧快步跑下了城头,来到南城门洞。

待陈牛率军进城,迎上前去问道:“牛老弟,你这是从何而来?这些军兵是?”

“这是我奉裴公之命从建康带来的御林军和皇家全套仪仗,后面还有谒者仆射率仪仗车辂、卤簿法物、祭器乐悬、羽葆、鼓吹等过来。”陈牛黝黑的脸上沁满汗水,焦急地道:“再晚就耽误大事了。”

“哦哦……你快去吧,我等他们。”说着,花弧赶忙闪开道路。

陈牛率御林军快速向前驰去。

当花弧接着建康来的谒者仆射率皇家全套仪仗队来到居仁巷时,御林军已经塞满了整个巷子。

只见有六匹大白马,戴着金光灿灿的头饰,尾巴染成了赤红色,迈着整齐的步伐拉着乘舆从居仁巷驰出。

由紫色官服的官员(花弧不认识,是太仆)驾着白马,乘舆的车轮涂成鲜红的颜色,车厢上镶嵌着五光十色的玛瑙玉石,真是琳琅满目。

车厢上面覆盖着浑圆的金黄大华盖,笼罩在方形的车厢上,象征着天圆地方,也就是象征皇帝是天下的拥有者。

乘舆的后面还有八辆马车,是四乘马拉的,再后面是给皇帝备用的立车等。

谒者仆射带着乐班、舞者、羽葆、鼓吹等在前吹吹打打开道,待九驾乘舆出了居仁巷,陈牛率御林军随侍左右前后,向城南方向缓缓驰去。

花弧率骁骑营亲兵勒马站在路边,满脸诧异地看着热热闹闹的队伍,摸着脑袋,心道,我的任务这就算结束了?

当第一辆六马乘舆路过他时,舆帘缓缓挑起,露出一张白净瘦长,很有男子气概的脸。

剑眉细目,鼻直口方,硬髭短髯,眼神温和,微笑着朝他挤了挤眼。

花弧惊呆了,这不是十几天没见了的车骑将军嘛。

熟悉而又有些陌生,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正张口结舌,乘舆已经走远。

花弧猛然醒悟过来,在马上向乘舆躬身施礼,高颂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他的喊声,手下骁骑营亲兵一起跟着高颂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温玉大街上远远传来了山呼万岁的声音,此起彼伏,络绎不绝,响彻在谯郡上空。

陈望坐在乘舆里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是一种欢快而又兴奋的呼声,也是发自肺腑的祝愿,而不是敷衍了事,公事公办的应付之声。

这一刻,他那颗为家、为国、为民操劳了三十多年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慰藉。

因为他所做的这一切,对内爱民恤物,隐忍朝廷;对外不畏生死,亲临战场指挥无数次生死大战;记不清有多少个不眠之夜,案牍劳形,夙兴夜寐。

如今,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他大刀金马的坐在当年司马昱、司马曜曾经坐过的天子乘舆,听着外面传来的欢呼声,心中默默地念道:父亲,您给我托梦所说的一切我都做到了,家人我一个都没有放弃,即便是母亲褚太后在病危时我也带出京城医治好了。

大娘、阿姐、二弟都在我身边。

唯独三弟,唉……不能如你所愿了,望你泉下有知,能知晓孩儿的良苦用心。

虽然他受司马道子、孙泰等奸人蛊惑,但罪责还在孩儿,没能替您教育好兄弟。

这些天来,他其他人一概不见,但裴堪、崔达、阳启、皇甫奋四人每晚都会到刺史府向他汇报外面情况,以及听候他的吩咐。

所有谶言,所有祥瑞,都是由他们五个人经彻夜苦思冥想,商讨研究后暗地里安排人散播出去的。

现在除了南方的刘裕、刘毅那几个小兔崽子,其他都不足为虑了。

基础自己给打好了,也不枉来到东晋走了一遭,如今的五胡十六国由自己直接结束的是张天锡(前凉)、慕容德(南燕)、姚泓(后秦)。

间接的有苻坚、苻丕(前秦)、慕容垂(后燕),还有那个没进入十六国名单的慕容冲、慕容泓(西燕)。

目前残存在辽东的慕容熙(北燕)不足为虑,他是慕容垂最小的一个儿子。

有安插在龙城的细作来报,此人虽然年仅二十但已登基五年,荒淫无度,滥杀无辜,令朝臣憎恨,民怨也极大。

即便自己不去攻打他们,他们自相残杀也就玩完了,这是他们慕容鲜卑的特性。

最近听闻在朔方郡出了个刘勃勃,是铁弗匈奴刘卫辰的儿子,被拓跋珪灭了族后,只跑了这个刘勃勃。

刘勃勃身高八尺五寸,腰带十围,生性善辩聪慧,风度仪表华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后来投奔了姚兴,改名赫连勃勃,被姚兴封在了朔方郡做郡守,并给了他两万人马。

果然颜值高的人在社会上办事更顺畅,遇到的伯乐也多。

去年平定姚兴时,因着急回南方无暇顾及赫连勃勃,他爹就是个软蛋,想来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剩下的就交给兄弟子侄辈来干吧,唉!这大好江山……

正想着心事,不知不觉身子顿了顿,感觉是乘舆銮驾停下了。

有建康皇宫里来的太监,操着公鸭嗓门,尖厉地喊道:“陛下驾到!”

陈望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又想起了田孜,穿越来东晋后见到的第一个官员,那个伺候了太后老妈四十多年的老宦官,对自己也是帮助颇多。

唉……人越是老了,越怀念故人啊……

他整理了头上的垂旒冠冕,整了整黑色红边,刺绣着日月星辰,山川河流,点缀着黻纹的兖服,抖擞精神,左手按住腰间龙泉宝剑,右手挑开了舆帘。

一股早春清新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令他精神为之一振。

今天果然是个好天气,太阳刚刚升起,照得眼前一片橘黄色,脚下鲜红的地毯一直铺到正南方的高台之上。

只听得谒者仆射高声喊道:“大礼参拜!”

红地毯两侧,身着紫色蟒袍的陈何领衔,陈啸、陈且、陈顾、陈午、陈安等人率同文武大臣们数百人跪倒在地,高声颂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钟罄鼓钹、笙弦瑟箫组成的昭乐队,奏鸣起来。

陈望踏着乘舆旁早已准备好的两级木凳缓步走下,来到红地毯上。

后面八辆马车上由宫女搀扶,分别下来司马熙雯、陈胜谯、王法慧、谢道韫、呼延珊、焦夫人、阎夫人、薛夫人。

陈望踏着红地毯,迈着沉稳的步伐,向高台走去。

他昂首提胸,看向远方,十二根海南珍珠串起的旒帘遮住了他的脸,即使那些身穿锦衣华服的臣子们抬头也看不清他的眼睛,但他却能看见每一位臣子的脸,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人生在世,能参与到一个改天换地的新朝盛世,成为开国元勋中的一份子,加官进爵,封妻荫子,那是莫大的荣幸和传世的功绩。

除了陈氏子弟,李暠、杨定来了,朱序、柏华、顾恺之、朱绰、武壬、秦福、马祥等心腹也来了,翟辽、窦冲、冯该等大将也到了。

还有王仲德、诸葛长民、王镇恶、蒯恩、向弥、沈田子、朱龄石、朱超石等新晋年轻将领。

另一边是文臣,裴堪、崔达、阳启、皇甫奋,以及建康来的司马遵、王谧、谢混、王愉……

南边的刘裕、刘毅、何无忌等人没有来的原因是天师道余孽卢循、徐道覆趁朝廷无主又造反了,自己已经密令他们率军去剿灭了。

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价值了,打海盗他们很有办法,该利用还得利用,自己活着,他们永远不敢有二心。

想到这里,陈望的嘴角扬起一丝胜券在握的浅笑弧度,显得狡黠又带些阴损。

沿着红地毯缓步登上高台阶梯,所有人都在高台下驻足,抬头目送他一步步登向权力顶峰。

来到高台顶端,有一巨大的红色案几,上面的中间摆有太牢(牛、羊、豕),两边玉、帛、登、簠、簋、笾、豆、爵、尊、篚等摆的满满当当,整整齐齐。

谒者仆射和两名祠部官员侍立在案几旁,端着铜盆伺候陈望象征性的盥洗,然后上香。

接下来,陈望按照这些日子在府里排练的步骤,跪倒在地献俎、献爵、饮福,祭拜玉皇大帝、日月星辰和雨、风、司命等诸神,祈求郑朝风调雨顺,海晏河清。

再祭地,祈求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家宅平安,远离瘟蝗等灾害。

最后是祭祖,祈求列祖列宗庇佑颍川陈氏,人丁兴旺,本枝百世,伯埙仲篪,人才辈出。

礼毕,两名祠部官员一左一右将陈望搀扶起来。

谒者仆射向台下发出浑厚高亢地呼喊声:“礼成,奏乐!”

一时间,高台下钟罄鼓钹、笙弦瑟箫齐鸣,伴随着数十名乐者悠扬的歌声:

练时日,侯有望,爇膋萧,延四方。

“九重开,灵之斿,垂惠恩,鸿祜休。

灵之车,结玄云,驾飞龙,羽旄纷。

灵之下,若风马,左仓龙,右白虎。

灵之来,神哉沛,先以雨,般裔裔。

灵之至,庆阴阴,相放怫,震澹心。

灵已坐,五音饬,虞至旦,承灵亿。

牲茧栗,粢盛香,尊桂酒,宾八乡。

灵安留,吟青黄,遍观此,眺瑶堂。

众嫭并,绰奇丽,颜如荼,兆逐靡。”

歌罢,台下陈氏皇族、兖州勋贵、文武百官、外藩使臣、僧道儒士、商贾士绅以及退役、伤残兖州老兵,一起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至此,一个新的朝代开始了,陈望合法的成为这个国家最高统治者,正式登基称帝,建国号为郑,年号为龙熙,大赦天下。

登基大典持续了两个多时辰,这期间,谯郡军兵已经把位于城中心的谯郡郡衙直到居仁巷用黄色帷幔圈起,居民已经拿到征收款外迁。

这片区域统筹规划为皇宫,待三日后,天子巡行四方,立即拆除民宅并兴建。

陈望下了高台,先恭送大娘、阿姐以及诸夫人回府。

然后登上乘舆回到谯郡郡衙,里面已经布置一新。

大堂已经布置成了金銮宝殿的样子,他日夜趴在上面办公的案几也换成了宽大两倍的金丝楠木,那张白虎皮座榻也换成了龙榻。

宦官、宫女分别侍立于丹樨后,瑞兽青铜香炉青烟袅袅,分别立于八个方位,似天宫云遮雾绕。

陈望上了阶梯,来到龙案后站定,下面文武群臣人头攒动,一直延续到郡衙大院中,在两边一起跪倒,再次山呼万岁。

旒帘下的陈望表情如水般平静,但心中暗笑道,你们殷切期盼的时刻到了。

他昂首高声喊道:

“朕以不德,肇受元命,夙夜兢兢,不遑假寝。思平世难,救济黎庶,,上答神祗,下慰民望。

是以眷眷,勤求俊杰,将与戮力,共定海内。

苟在同心,与之偕老。

帝王之兴,历数先定,非一人之天下,唯百姓之与能。

朕委质晋朝,逮于四主(司马奕、司马昱、司马曜、司马德宗),东征西讨,三十余载,诚无纳麓之功,粗有勤王之节。

自孝武帝时承顾命,同戴嗣君,属并寇之伐丧,引强邻而内侮。

朕躬膺诏旨,出殄妖氛。

然,桓贼叛乱,篡晋谋立,注矢横戈,势不可遏。

朕顺应天意,发檄讨逆,平定诸寇。

而安帝、琅琊王不幸陨灭于战火,后继乏人。

朕世受晋室大恩,并无登基之念,然,天下不可一日无主,受群臣拥戴,只得暂时继承大统,执掌朝纲,心甚惭愧!

勉徇乐推,已升大位,况市不易肆四,人无间言,造我新邦,缵晋旧服。

卿等素怀勋业,共鉴兴亡,属予受命之期,勉乃事君之节,永图共理,别俟酬庸!

普天率土,备闻斯庆,咸使闻知。”

除了远处传来的锣鼓、欢呼声,整个郡衙大堂上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只有陈望那高亢带有些许嘶哑地声音(连日来在府里练习导致)飘荡在大堂内外,显得异常庄严肃穆,充满了威压感。

众文武官员伏地聆听,不敢发声,但心中窃喜不已,因为陈望的倒数第二句话,“卿等素怀勋业,共鉴兴亡,属予受命之期,勉乃事君之节,永图共理,别俟酬庸!”

大意是,你们都是有功勋之人,也一起鉴证了新旧朝廷的兴亡,属于和我一起受天命的时期,希望你们保持侍奉君主的节操,大家一起永远共同执掌天下,下面的封赏特别酬答你们的功劳!

只听得裴堪高声喊道:“臣等当誓死效忠大郑,愿大郑千秋万代,陛下日月同辉!”

于是众文武一起高呼道:“臣等当誓死效忠大郑,大郑千秋万代,陛下日月同辉!”

待众文武喊过三遍后,陈望略略一抬手,大殿上复又趋于宁静下来。

陈望继续抑扬顿挫地高声道:“朕已祭告上天,龙熙元年起,朕祖父上陈下眕尊为世祖、孝宣皇帝,朕之祖母上苗下薇尊为定慈皇后;朕父上陈下谦尊为高祖、成武皇帝,朕之大娘司马熙雯尊为敬穆太后,朕之阿姐陈胜谯尊为华宸长公主!立王法慧为东宫德皇后,谢道韫为西宫宁皇后,呼延珊为懿贵妃,焦媄为端妃,阎清为淑嫔,薛璀为容嫔!贺蔚为总管皇宫内务女官,号云中夫人!朕女陈昉为慧娴公主、陈吟为元康公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文武高声颂道。

陈望说完后,抬了抬手,随侍在身后的一名紫袍年轻官员将手中一个丝帛卷轴打开,高声念道:

“封陈何为皇太子,随朝署理政务,都督中外诸军事。

檀道济为太子少傅,王镇恶为太子洗马,王仲德、蒯恩、向弥、到彦之、沈田子依次为率更令、太子詹事、太子中庶子等太子属官,封男爵。

陈啸为宋王,假节,开府仪同三司,镇洛阳,都督中原诸军事。

梁吉为宋王府司马。

陈且为秦王,假节,开府仪同三司,镇长安,都督关中诸军事。

王贵为秦王府司马。

陈顾为会稽王,假节,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镇建康,都督江南诸军事。

费如为会稽王府司马。

陈午为中山王,持节,镇邺城,都督河北、河东诸军事。

徐顺为中山王府司马。

陈牛为彭城王,持节,镇下邳,都督山东、两淮诸军事。

申丰为彭城王府司马。

陈安为庐江王,太师。

韩财为庐江王府司马。

司马遵为武陵王,太傅。

谢混为太保。

王谧为司徒。

王愉为光禄大夫。

李暠为酒泉公,大司马,使持节、镇姑臧,凉州刺史

杨定为仇池公,大司空,使持节、镇汉中,梁州刺史。

朱序为荥阳公、加授特进、中军将军、使持节、镇虎牢,司州刺史。

柏华为晋阳公、加授特进、镇北将军、使持节、镇晋阳,并州刺史。

顾恺之为南郡公、加授光禄大夫、假节钺、安东将军、镇江陵,荆州刺史。

朱绰为辽东公,加授光禄大夫、假节钺、征北将军,镇蓟县,幽州刺史。

翟辽为平阳公,加授光禄大夫、假节钺、镇军将军,镇淮阴,徐州刺史。

冯该为寿阳侯,镇南将军,镇寿阳,兖州刺史。

辛恭靖为安定侯,龙骧将军、镇临泾,筑起长安以北防务。

武壬为淮南侯,征虏将军、都督全国水师。

远道未赶来的毛璩(毛穆之的儿子,毛安之的侄子)为抚军将军、益州刺史。

马祥为前将军、雍州刺史。

秦福为左将军、交州刺史。

诸葛长民为安南将军,豫州刺史,镇历阳。

刘裕为辅国将军、扬州刺史。

刘毅为冠军将军、江州刺史。

何无忌为后将军、广州刺史。

孟昶为右将军、宁州刺史。

裴堪总领中书监,主持朝政日常工作。

崔达为尚书令(总顾问)。

阳启为侍中(皇帝、太子顾问)。

皇甫奋为御史中丞(监察百官)。

花弧为光禄勋(总管皇帝出行和执更的宿卫。羽林中郎将、虎贲中郎将、五官中郎将等等郎官归光禄勋管)。

窦冲为中领军(统帅亲兵卫士以及禁军,相当于谯郡卫戍司令)。

桓超为中护军(相当于总参谋长,协调诸部)。

陶潜为秘书监(掌管文书,相当于秘书长)。

檀韶为尚书仆射。

……”

最后是给三十年来为兖州和统一全国牺牲的死难烈士追赠谥号封赏家属,有自己丁忧守孝时攻打寿春袁瑾惨死敌手的梁山伯、邓遐;

有宁康元年死于谯郡城外的封厉;

有太元元年死在姑臧的乔记商铺乔茂;

有死于陈观之手的中常侍田孜;

有死在建康的忠义周全;

有死在漠北的穆崇;

还有死在大沼泽的江卣、毛安之、江绩等老将;

还有死于内战中的国子学同学王恭、王忱、殷仲堪、郗恢、庾楷……

封赏完毕,宣布大赦天下,并大宴文武官员。

——————题外话

为避免读者朋友在庙号方面产生争论,我做了一些功课,当然不全对,欢迎大家评论。

庙号制度始于商朝,商人重祭祀,会对死去的帝王建家庙祭祀,并给该帝王追尊庙号。

庙号最初只有四种:太、高、世、中。

“太”为创基立业;“高”为功高盖世;“世”为世代祭祀;“中”为中兴基业。

晋朝这情况反过来了,司马懿庙号为“高祖”,司马昭庙号为“太祖”。

十六国时期,后赵石勒庙号为“高祖”,石虎庙号为“太祖”;前秦苻洪庙号为“太祖”,苻健庙号为“高祖”。

南北朝时,刘裕庙号为“高祖”,刘义隆庙号为“太祖”;南梁萧衍庙号为“太祖”,其父亲萧顺之庙号为“高祖”;南陈陈霸先庙号为“太祖”,其父亲陈文赞庙号为“高祖”。北齐高欢的庙号最初是“太祖”,后来又改为“高祖”。

“高祖”和“太祖”没什么严格区分,那些“始受封为太祖,始受命为高祖”的解释根本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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