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人与鸟
就在他使用“搜灵诀”，从洞穴中退出时，察觉到矿洞口附近的阴暗中，存在一丝灵力波动。
如此微弱的灵力波动，一般只出现某些灵草身上。
金沽山几乎没有任何灵气，这座灵石矿洞内部，就算还会存在一些未开采的灵石，但在矿洞口附近，也很难有适合灵草生存的灵气浓度。
换言之，一株灵草出现在了，本不适合生存的地方。
“林师弟，发现什么了吗？”葛凝珠好奇道。
“没什么，只是此地灵气稀薄，想不到下面还会存在一座灵矿。”
林苍随口道。
“林师弟有所不知，这金沽山原本也有一条二品灵脉，几乎比得上门内后山灵脉的品质了。”
“后山，可都是门内那些老怪物的闭关之所。”
“但不知何时，金沽山的灵脉被‘斩断’，灵气散失，才变成今天荒凉的样子。”
“也有说，金沽山是被一座天宫，砸断了灵脉，但不管怎么说，金沽山原来是一处福地。”
“所以这底下残存几座小灵脉，倒也不足为奇。”
葛凝珠一边示意众弟子继续深入，一边仔细解释道。
不一会儿，洞外便只剩下林苍与此女二人。
葛凝珠甜美一笑，“林师弟，请吧？”
林苍微笑着点点头，这才缓步步入矿洞中。
葛凝珠取出一块拳头大小的月光石，照亮四周，跟了上来。
林苍二人则是与这些弟子，保持着十丈左右的距离，不靠近也不远离。
二人对此心照不宣，前边的弟子也心知肚明，但没有任何人出来说什么。
深入矿洞三十多丈，林苍走过某地时，忽然望向矿道边缘。
“葛师姐，那是什么？”
一丛漆黑的草叶，茂盛的生长在一堆乱石堆里，散发出淡淡的灵力波动。
“玄阴草。”葛凝珠惊讶道。
这些玄阴草，应该便是林苍在洞外，感应到的灵力波动。
“此地怎么会生长灵草？”林苍道出疑问。
“不错，这里距离灵石矿脉还有距离，空气中的灵气也很稀薄，更没有阳光雨露，并不适合灵草生长......”
“但这也只是对一般的灵草而言，若是玄阴草的话，倒也不是全无可能。”
葛凝珠很快就想到了什么，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发号施令。
“宋师弟，停止前进，派两个人过来，将这里挖开。”
林苍从她话里猜到几分，不动声色的按上腰间的储物袋，小心戒备起来。
不多时，两名弟子便将乱石挖开，露出其内的一具尸骨来。
尸骸残破得厉害，全身骨骼尽碎，可以想见生前受到不轻的残杀。
众人见此情景，不免一片死寂。
林苍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葛师姐，下边似乎还有什么东西。”
他注意到，这具尸骨下方，还有多出的一截脚趾骨。
葛凝珠闻言，沉声道：“继续挖。”
那两名弟子，本来被吓得不轻，这下脸色更多几分苦涩，但还是硬着头皮拨开尸骨，徒手挖掘起来。
第二具骸骨很快显露出来。
这具骸骨与刚才的尸骨很像，都是全身骨骼尽碎，像是出自同样东西的手笔。
这下不要林苍提醒，葛凝珠继续道：“挖。”
众人纷纷皱起眉头，不由自主靠近了些。
没多久，第三具骸骨也出现在大家眼前。
就在众人松了口气，葛凝珠却再次开口，“不要停。”
林苍不免多看了此女几眼，但从她冷清的脸庞上，看不出丝毫感情。
挖掘继续，人群中不时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渐渐的连这种声音也平息下去。
当终于不再出现新的尸骨时，人人都变得麻木起来。
那两名挖掘的弟子，早已面如死灰，浑身簌簌发抖。
一座小山般的尸骨，堆满了洞道一角。
玄阴草下，能够区分的，就有十来具骸骨，更别说其他一些散落的断臂残骨。
“不是说，几座灵矿，一共才派出九位弟子探查吗？”
林苍不客气的道。
矿洞中的景象，让他想起上次护送任务。
护送前，那二位长老，也是故意不提邪修的事情。
这洞内的情形，似乎也比二人所言，要可怕的多。
葛凝珠叹息道：“林师弟，据我所知，最近的确只派出了九名弟子。”
“要问我怎么知道的，第九名弟子，乃是我的一位旧识。”
“这么说来，洞内的东西，恐怕残害弟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林苍对这个解释，倒也没有太过追究。
他现在担心的，只是洞内究竟存在什么妖物。
“起码在门内决定重启灵矿之前。”
葛凝珠同意道。
“难怪此地生长出了玄阴草，也只有这么多陨落的‘灵骨’，才能给其提供足够的阴气和灵气。”
葛凝珠望向林苍，“林师弟，还继续深入么？”
林苍苦笑道：“葛师姐，在下倒是觉得，安全起见，我等不如立即返回门内，禀明情况再行动不迟。”
许久没有说话的宋青，这时小声道：“二位贵为真传弟子，都不缺灵石吧？”
“我们这些弟兄，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若是空手回去，只怕门内不但取消月俸，还要责罚一番......”
“就是，区区几具骸骨，未必就是多么厉害的东西.....”
“我看洞内顶多就是只三级妖兽，靠暗算能杀死这么多人，却未必敌得过剑阵的威力......”
葛凝珠本来有些意动，但这些外门弟子，却是不肯轻易离去。
林苍微微叹气，外门弟子所谓的月俸，应该就是每月一块灵石吧？
一块灵石，这些人就要枉顾性命么？
不对，真的只是一块灵石吗？
林苍灵光一闪，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这可是灵矿！
他从来不缺少灵石，对灵矿兴趣不大，不代表旁人也是。
他望向四周一张张愤慨的脸孔，看出了些莫名的意味。
这些人不会是以为，灵矿内部还会存在不少灵石，打着大捞一笔的想法吧？
念及于此，林苍仅存的一丝劝阻之心熄灭。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挡人财路，又如同杀人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