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如违此誓
暗一低下头，是的，他跟在殿下身边已有十年之久了，无比清楚殿下是一个怎样的人，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会想尽办法得到，得到之后就算厌弃了也不许别人触碰，占有欲极强。
“孤还挺听闻，前几日天佑那位皇帝的四十大寿宴席之上挺热闹的”，闵渊似笑非笑，眼角微微上挑，凭白增添了一抹撩人的风情。
暗一心想，能不热闹吗，下毒，陷害，刺杀应有尽有，可惜了一个都没成功。
“回殿下，是的，宴会开始不久后，我们的人进去下毒结果就被天佑国师一眼看穿。
接着听闻是天佑宫中有人想陷害他们的国师，结果又被天佑国师顺水推舟，不费吹灰之力解决。
后来浮云楼杀手全去暗杀结果还没开始就被天佑国师以活跃气氛为由，点出来解决了”。
闵渊坐下，红唇微启带着点点魅惑之意，眉目间满是对希言的欣赏，“真是精彩，若换做是孤，可做不到这样”。
暗一低下头，言辞恳恳，语气中充满了狂热，“殿下谦虚了，你们擅长的不同，天佑国师在某些方面肯定远远不及殿下。”
闵渊闻言，轻笑一声，一双狭长而又慵懒的凤眸注视着单膝跪在地上对他忠心耿耿的暗一，“行了，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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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言拿出了之前宴会上获得的风翎国皇太闵渊的亲笔书信，为了以表重视，她甚至将白绫解开，露出了她那一双异于常人的冰蓝色双眸。
看着两张纸条上龙飞凤舞，霸气侧漏的字迹时，难得的起了一丝胜负欲，她一定要比他先一步。
字迹大气磅礴，此人定是一个不拘小节之人，这点和她之前与他交手来看确实是真的，字体连续不断，由此可看出闵渊必定是自信到极点之人。
…………
最终希言下了一个定义，风翎国皇太子闵渊，其人虽智计冠绝，算透人心。
在大事的决策上不会失误，但往往可能不甚在意的小事，会出现细微偏差，而如果能利用好这点细微偏差，或许能牵一发而动全身，从而使的他最终的谋划失败。
成功分析出对手弱点的希言很是愉悦，重新将白绫系上，“来人，送一盏花茶进来”。
“是”
过了一会儿
“国师大人，花茶送到”，芩汣微抬头，就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银白色身影。
“进来吧”，如玉石般清越清咏的嗓音从房内传来。
芩汣端茶进来，小心翼翼地将托盘放在了希言桌案上，纤细而白嫩的小手拿起茶杯，在希言腿边跪下，高举着茶杯，“国师大人，请用茶”。
希言反复观摩字迹，确保自己没掉进闵渊的陷阱之后，这才将目光从字上移开，结果就看到自己腿边跪着一个人。
她接过茶杯，伸出那如水葱般纤细而白皙的手将芩汣从扶起来。
“我不是说过吗，国师府无需这些”，希言微叹，难道她真的很穷凶极恶吗？扶一下这孩子都感觉身体在颤抖。
“芩汣是吧，你很讨厌我？”，希言只检测到芩汣对自己的感情很是复杂，就像一锅大杂烩，竟让她分辨不出到底是何，不过这孩子居然是失忆的吗？之前还真没仔细看。
“不是的”，芩汣一下子激动起来，他抬起头来，一双小鹿似的湿漉漉的大眼睛就这样直接撞进希言眼中。
接着希言就继续听到他说，“仆，不，我很是仰慕国师大人”
正要继续说着，“咕咕咕”，突然一声格外响亮的声音在彰显它的存在感，接着希言就看到芩汣白皙通透的小脸顿时起了一层红晕。
这孩子还挺可爱的，跟三年前的小宸有几分相似，不过这是没吃饱吗，看来国师府她得清理一番了，居然有人敢苛待饭食。
希言顺手拿起她桌案上的绿豆糕递过去，“吃吧，这盘全给你了”，接着她直接将盛放绿豆糕的碟子递给了芩汣。
“谢谢国师大人的赏赐”，芩汣面色更加红润了，伸手接过，就蹲在一旁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你坐着吃吧”，希言总感觉芩汣蹲在地上吃有点罪恶感，像是在欺负小孩子。
“是”，芩汣就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低着头直直地看着手上的绿豆糕，忽而青丝从脸侧垂落，被挡住的眉目情绪变化极大。
国师大人不仅和他说话，还摸了他，好高兴，好高兴呀，如果能一直，一直……。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失忆了的吧”，希言无法直接看出一个没有记忆之人的身份，需要配合她的卜算，不过贸然窥视他人命运这件事，除非必要时刻否则她是不会做的。
芩汣收敛眼中神色，抬起头来，“对，五年前的某一天，我在一座破庙里醒来，身上别无他物，除了我自己的名字之外什么都不记得了，之后周周转转来到天佑，幸运地进入了国师府”。
“你可要我帮你占卜一下你的身世？”，希言将纸条收进自己的衣襟内，银白色发丝因为她的动作而略微散乱了几分，给希言增添了几分凌乱之美。
芩汣朱唇微抿，“国师大人，不用劳烦你了，过去之事既然都过去了，我也不想继续追究，如今我只希望在你身边一直伺候你”。
希言看这孩子着实有些讨人喜欢，虽然对她感情还是挺复杂的。
“你能想开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不过不要轻言永久，没有人可以一直待在另一个人身边。远的不说，就举一个例子吧，今后你会娶妻生子，不可能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
芩汣注视着希言，只觉得她身上现在萦绕了一层与世隔离的疏离之气，似是与这世界格格不入，像是书中记载的羽化成仙消失一般。
突兀地，芩汣做了一个胆大的动作，他放下了手中的糕点，单膝跪在希言面前，捧起希言的一只手。
“国师大人，我可以在此宣誓，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我绝不会背弃你，离开你，如违此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