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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种下的因结下的果,谁也躲不过(一)

“杨洛!你又要做什么?”

眼看着杨洛气势汹汹的快步走向自己,夏冬也容不得多想,居然一时口快的冒出这么句话来。

不过此话一出,他立马就感到后悔了,真恨不得狠狠抽上自己一耳光。

这话让自己问的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就好像对眼前这少年很发怵似的,这要是被七嘴八舌的传扬出去,他今后这张老脸又要往哪搁?

尽管通过昨晚一事,他这张老脸现下也没剩下多少尊严,但那毕竟是以寡敌众,且对方又都和自己修为不相上下,跟当前境况可不一样啊。

好在,杨洛接下来的一席话算是为其找回了几分颜面,“夏堂主,你且不必紧张,晚辈是为了昨晚之事向您来道歉的,并无恶意。”

可若是细细去品味这话中深意,却又不免让人越琢磨越不对味。

这又哪里是来道歉的,分明是来耀武扬威的好吧?

一念及此,夏冬立马板着个脸冷声回之,“你少跟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本堂主昨晚就已说过,你我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又何须向我道歉!”

“嘿嘿嘿,夏堂主这气性可真够大的。有道是展颜消夙愿、一笑泯恩仇,大家昨晚不还都喝的挺尽兴嘛,怎么今儿这一早又翻起了旧账呢。”

杨洛以笑脸相迎,说到最后,竟还不自觉地抬手在夏冬肩膀上轻拍几下,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甭提让后者有多厌恶。

夏冬猛一抖肩,将某人的脏手甩开,随即冷哼一声,便不打算再与其有何过多言语。

奈何,对方却偏生不依不饶,非要缠着他把昨晚的误会说开不可,还大言不惭的声称,前辈和晚辈之间又哪有隔夜的仇啊,往后晚辈真要是遇到什么难处,还得多多仰仗前辈施以援手、雪中送炭呢。

结果,却被夏冬没好气地告知,“哼!要真有那么一天,施以援手、雪中送炭是不可能啦,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好好好!只要前辈不再怨恨晚辈,到时任凭前辈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还不行嘛。”

说着,杨洛竟又一时没管住手,在夏冬肩膀上是拍了又拍,但这一回,却并未引起后者的强烈不适,而是换来了阴恻恻的冷笑。

就这样,这对表里不一的冤家也算是暂且摒弃前嫌,将不愉快的过往翻了篇。

不过在很多外人眼里看来,这二位炉火纯青的演技纯粹就是演给吃瓜群众看的,根本当不得真。

这就和解了?

骗鬼去吧!

卯时三刻,当朝特使与往年一样,亲临城头来为各方修真宗门和修真家族的队伍送行。

随着一艘艘飞行梭相继启程,城外原本欢声笑语的热闹场面,逐渐也回归了昔日平静,只剩下微风与细沙,还有几只苍鹰盘旋天际,偶尔发出嘹亮的鹰鸣。

~~~~

昆仑仙宗,后山崖下。

此时,金石正气定神闲的盘膝打坐在宗门祖祠前,恍若老僧入定般,心静如止水,志刚如磐石,静默守星月之变,怀志付诸行日月乾坤之郎朗。

突然,他的眼睑先是动了一下,跟着就那么泰然自若的徐徐开口,“爷爷,这都过去一整年了,孙儿一直按照您说的,从未离开过这里半步,难道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

“孙儿啊,爷爷知你平时喜热闹而不喜清静,但是这一次,你也莫要怪爷爷心狠,谁让你一时糊涂的误入歧途了呢。十年守墓之期很快就会过去的,此间你务要谨记,守住本心,方得始终,切不可再妄动嗔痴之念,否则必将前功尽弃啊。”

随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也不知从何方传来,好像离得很近,又好像离得很远,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金石缓缓起身,目望高远的面露微笑,“爷爷请放心,孙儿在此一切都很好,不就是短短十载嘛,孙儿等得起,待到重回人前之时,还是那个永远都不会让您失望的天之骄子。”

“哈哈哈,知耻而后勇,知弱而图强,知不足而奋进,这才是我的好孙儿啊。”那个空旷缥缈的声音再次随风飘来。

金石重重点头,也没再说什么,便又重新坐回祖祠门前闭目静心,渐入佳境。

但紧接着,他那一颗本都已静如止水的心却又忽然莫名躁动起来,那一幕幕阵前厮杀的血腥场景,那一声声遭人唾骂的刺耳之音,另外,还有那一对‘狗男女’在当着他的面秀恩爱,正是这些个零零碎碎的画面拼凑在一起,终于……彻底引动了他的心魔。

“不!我不甘心!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想我金石自幼开始修行,十四岁那年,就已筑下道基、修成法身。十六岁那年,就已踏进真元境、创建起石帮、还被掌教亲封为昆仑四杰之一。可就在去年,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已成为过眼云烟,我金石居然输给了一群乌合之众,而且还输的很惨,差点连小命都丢了。知耻而后勇?是啊,这的确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杨洛,唐野,方子墨,珈蓝,你们一个个都给我等着,他日待我出谷之时,定将你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渐渐地,金石眼底布满了一道道猩红血丝,面露凶狠,狰狞可怖,就宛如一头即将被魔化的丛林走兽,正在一点点的丧失自我意识跟理智。

然而也就在这时,当的一声钟响在其耳畔响起,钟声悠扬,回荡绵长,令其正在迷失的意识跟理智又一下恢复过来。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僵持的肌肉也逐渐恢复松弛,但却依旧汗如雨下,仿佛亲身体验了一场生死浩劫。

类似于此的状况,他已在这一年里经历过很多次。

起初时尤为频繁,隔三差五就会发作一次,后来才逐渐拉长间隔,可直到现在,也还是会偶尔复发。

若非依仗着宗门祖祠前的‘还魂钟’为其稳固神魂,只怕他早已性命不保,又或是早已变成一个到处茹毛饮血、食肉寝皮的疯子了吧。

“哎!”一声悠悠长叹来自于当空。

金石抬头一看,刚好目送爷爷‘金宏远’的背影飘身远去。

他默默发呆了许久,才缓缓闭合上那双已经有些湿润的眼眸,轻声呢喃自语着,“爷爷,您是对孙儿感到很失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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