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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武者求战,死而无憾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下间军明面上收缩了所有兵力,苟在山谷窑洞里。

但是改头换面、易容而出的各支分队却一点没闲着,尤其是改扮成伊贺众的孙七郎,率领他的猎手小分队到处劫掠、放火,破坏,几乎将方圆二十里的村子都祸害了一遍。

其声势堪比敌国入侵,可以说造足了恐慌气氛,而且同时启动了近江国人众的预警措施,庄主土豪们开始召集下属,据庄而守,并派出游骑哨探,四下打探敌情。

许多惣村农民也都拿起竹枪,组织了农兵队,共同抵抗蟊贼。

所以等到一百多人的黑田军到达鸟居庵时,这支不打旗号的外地武装立即引起各股国人哨探的警觉,一面迅速将情报反馈给各家家主,一面继续跟踪尾随,想弄清他们意欲何为。

其实对执行秘密行动的黑田军来说,暴露行踪就意味着行动失败了,应该立即撤出近江国,回返大和黑田庄。

可这支黑田军既没有能当机立断的家主,又没了粮草补给,就如苟在山谷里的夏小星所预料那样,领军的两天王在鸟居庵停留了一个时辰后,就率军向花之谷方向进发了。

客观说来,两天王抵达鸟居庵伊始,就注定了覆灭的命运,因为夏小星绝不会放他们离开,这等于放虎归山。

对他来说,要想以后日子过安稳,家族妻小不受死亡威胁,就必须除掉出身于鬼方众的黑田两天王,彻底消灭鬼方众。

所以夏小星准备亲自出马,打个五六天的骑兵拉锯战,牢牢拖住两天王率领的足轻部队,给六角家出兵围剿,争取足够的时间。

因为六角氏家臣团从得到情报,到作出反应至少要两天时间,再就近召集军势赶到野村乡,可能就得五六天之后,按照当时的动员效率,这反应已经很快了。

然而事态发展之快,让夏小星都始料未及,就在他在窑洞里估算着时间,预判黑田军抵达花之谷时,探马来报,说行进中的黑田军发生了激烈战斗,被突然冒出来一支军队包围了。

这让夏小星极为意外,便命骑兵队派出更多的哨探,查清这支部队的旗号与人数,同时将孙七郎带领的猎户弓手也派了出去,让其多方打探,得到有价值的消息立即回报,自己好及时分析,及时作出判断。

人员派出去半个多时辰,各种调查与新消息纷至沓来,渐渐让夏小星理出了头绪;

原来,对黑田军发动攻击的部队有十好几股,大都是当地的国人众,也就是地主武装,还有些农兵自卫队,总数大概二千余人,总旗头打着平井家的旗号,名叫平井官兵卫石信,乃是平井家的铁炮大将,也是平井家赘婿。

在这些临时纠集的部队中他地位最高,又持有六角氏进藤家老的军令着到状(召集令),还有一支火铳兵,便被拥立为先手大将,在军势后方设立了本阵帷幕。

这里要说明一下,在成为平井家赘婿前,这位铁炮大将原名叫进藤官兵卫石信,乃是六角氏重臣进藤家当主的三子,进藤与平井两家由此结成了姻亲之盟,所以这位赘婿就成了平井家一位特殊的家臣,即被重用也被提防。

故而他掌握着平井家战力最强的火铳兵,兵员数却只有三百人。

要说六角家出兵这么快也是天意,原来在两天前,雨森贞子姐弟在赶往观音寺城的路上出了意外,因为着急赶路冒犯了一位便装大佬的马廻众,这位大佬便是进藤家的家督进藤贤盛。

进藤贤盛身为六角家家老,正要赶往观音寺城,他见雨森贞子一行人又有驮马又有护卫,形迹颇为可疑,便拦下来亲自盘问。

雨森贞子了解到进藤贤盛的身份后,不敢怠慢,就将书信、账册、等证物一一呈献给进藤贤盛阅览,并将平井家谋逆事件大略讲述了一下。

进藤贤盛闻知大惊失色,松永久秀若是成功调略了平井家,六角氏在近江国的防御体系就崩溃了,所以必须立即采取对策,刻不容缓!

于是这位六角氏家老马上给自己三儿子修书一封,又写了份军令催促状(紧急召集令)用了进藤家督画押,然后让雨森家的忠臣,野村权五郎领路,让他领着自己二十余骑马廻众,迅速返回平井家领地,找到平井官兵卫石信,也就是自己三儿子传信。

信中进藤老爹以六角家家老名义,急令他三儿子集结兵力,先手灭了入侵之敌黑田军,稍后六角家的重臣会召集大军,彻底平定平井家内乱。

军令催促状的作用,就是事急从权,允许他儿子临时征调周围的乡士土豪,协助作战,以免军力不足。

长话短说,化名野村权五郎的十一郎自然奉命,他带着二十余骑回返平井家领地传信,于是就有了进藤官兵卫石信集结领内众土豪,农兵,共计二千余人围攻一百五十名黑田军的盛况。

呃,为什么叫盛况呢,因为那火铳声呯呯梆梆的,放得跟过年似的,夏小星即使在山谷窑室里,也能隐隐约约听到,可把他开心坏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这几天把周围惣村的仇恨值都拉满了,当地土豪与农兵们对黑田军恨之入骨,绝对不会饶恕一个黑田兵,肯定会把他们斩尽杀绝的,想当俘虏都不能够啊。

夏小星开心之余,又准备搞点娱乐节目,原来他准备效仿蒙古人惩治仇敌的办法,将死狗似的黑田正雄拖到窑洞里,压在草塌之下,自己在榻上与三个女俘快乐嗨歌,尽情享乐。

但当他去牢房里提人的时候,看到牢里那些农民哀哭求恳的眼神,夏小星内心泛起波澜,掀起阵阵不认,唉,他觉得自己毕竟不是蛮夷之人,还是闻其声不认食其肉啊。

说老实话,真要他当着仇敌之面,婬其妻女,践踏亲情,他非但嗨不起来,可能还会落下心理阴影,万一形成功能障碍就麻烦了,所以赶紧作罢了。

而且到了这时候,黑田军都行将覆灭了,他觉得也没必要再关着这些村民,徒然把窑洞弄得腐臭不堪,便下令打开牢门,将抓来的数十个村民统统释放了。

也就在他释放村民的当口,他突然感觉远处的火枪声停了,这让他感觉很奇怪,心说难道黑田军已经全军覆灭了?

不可能这么轻易啊,自己视为心腹大敌的鬼方众两天王,不会这么轻易死掉,虽然围剿他们的六角国人众人数多出十倍,还有火铳兵助阵。

于是他召来右京亮,令他增派人手打探消息,务必确认两天王的确切消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旗头右京亮见家主如此关注此事,也知道关系重大,便换上便装,亲自领了一队弓手出去打探消息了。

夏小星一直焦灼不安的等到傍晚,才得到右京亮回来面禀的详实消息;

迄今为止,围剿黑田军的战斗已基本结束,战况异常惨烈,进藤官兵卫的铁炮兵虽然犀利,初期予黑田军以重大杀伤,打死打伤数十人,但后期黑田两天王与六角军的土豪杂兵缠斗在一起,有效阻碍了火铳兵的火力发挥。

战至后来,黑田两天王左冲右突,愈战愈勇,几次击溃六角土豪们的阵势,毙杀六角方二十多名武士与地头,杀死杀伤足轻农兵三四百人,几乎打崩了所有农兵队。

在战场上都是溃兵,找不到像样的对手后,黑田两天王甚至对进藤官兵卫石信的本阵进行了突击,据六角伤兵们传闻,这两员敌将就像地狱魔将一般,浴血冲锋,挡者披靡啊,一直冲进主将的帷幕之中!

说起来真是丢人,若不是铁炮大将紧急上马逃避,两天王这次犀利突击,直接就阵斩了这位先手大将。

不仅如此,为了掩护主将撤离,二十余名马廻役死伤大半,尤其出乎意料的是,本家化名野村权五郎的十一郎也当场---战殁!

“什么?!”

十一郎阵亡的消息让夏小星上了大火,嘴巴顿时起泡了,

他是真没料到啊,自己像保护眼珠子一样呵护的将领,居然这么噶了一个,而且听右京亮的汇报说,十一郎是被火铳兵从背后打死的!

当时他为了掩护平井官兵卫远走,手持长枪与一名天王缠斗,结果这名铁炮大将跑出去二十米。遇到一队来支援的火铳兵,转过身就下令集火射击。

五十支火枪近距离齐射,立即将十一郎与那位天王一齐射成了筛子,另一名天王也身中数枪,受到重创,现场欢呼声响成一片啊------

‘这些六角家的瘪犊子啊,都特么该死啊!’这是下间家主的心声。

唉!可能在平井官兵卫眼里,野村权五郎这样的卑贱乡士不值得可惜,能拖着强敌一起去死,也算物超所值,死得其所吧。

可痛失将领的家主夏小星不这么想,虽然他暂时无能为力,但是平井官兵卫石信这个名字,他牢牢记住了,这是必杀之人!

围剿战最后的结局也不尽人意,正如夏小星所担心的那样,六角氏的二千军势付出伤亡近四分之一,在场知名武士全部战殁的代价,才歼灭了黑田军一个天王,以及一百五十名足轻。

而另外一位负伤的天王则抢了马廻众一匹马,单人独骑闯出重围,六角家的武士竟然让他落荒而逃了,在场还剩十余个马廻众,居然面面相觑,无人去追------

不过这位天王也未能逃远,主要是马匹不堪重负,将其勉强载到二里外的山林边上,他便弃马逃进了山林。

平井家的铁炮大将就此收兵回城,宣布大获全胜,却将追捕逃敌的任务,交给当地的土豪乡士,悬赏五十贯,缉拿这名杀人狂,死活不论,头颅为证。

当地参与围剿的农兵与土豪都不傻,他们不会在这时候贸然进山,去搜捕躲藏起来的受伤野兽,他们只会在七八天后,等这位杀人狂饿得有气无力,自己走出山林寻找食物时,才会大肆围捕。

他们等得起,可负责打探消息的右京亮不会等,他立即派出手下的猎户弓手组成搜捕队,两三人一组,三组为一队,互相呼应支援,五天为限,进山搜博这位受伤的天王。

这样的搜寻小组,右京亮总共派出去了十组,吩咐说寻到其藏身之处,不要打草惊蛇,只要回来汇报,就可以获赏二十贯,若是能射杀敌酋,割回头颅者,可以回来献与本家家主,讨要一百贯的赏金。

就这样安排了搜捕工作,旗头右京亮就回来复命了,顺带把十一郎意外战死的消息也带了回来,然后眼看着自己的家主起了满嘴的燎泡------哎呀呀,那是真动了肝火啊。

其实作为般若五人组的组头,就如结拜大哥的一样,右京亮早把十一郎看作是最小的兄弟一般,平时都是呵护备至,没想到会出这么一档子事,心里也是非常难过。

如今见本间家主如此上火,他当即跪下请命,要求亲自带队进山搜查,誓要把这个天王捉拿回来复命。

然而夏小星摇了摇头,就见他闭着眼睛,默然沉思片刻,开口说道;

“旗头,你不许去,我可不想本家再有什么损失,而且啊,我有一种预感,只要我开口相邀,这个倒霉天王会主动现身出来,与我一战的。”

“主公!您是万金之躯,万万不可冒险啊!”

右京亮急切叫了一声,又醒悟的拍了下脑袋,自嘲笑着说;

“哎呀呀,主公莫怪,看我这个脑子,主公您善于奇谋妙想,怎么会轻易以身犯险,这是主公施展的一计吧。”

“嗯,可以这么说吧,”家主夏小星点着头说道;

“我突然有一种觉悟,作为一个习武之人,最终是想战死在一个真正的武者手里的,这叫做死得其所,死而无憾,唔---那么好吧,我就成全他,准备一个公平的比武场,我想他十有八九会来的。”

“哈!”右京亮点头问道;“理解了,主公,这个场地准备布置在那里,如何布置,请主公吩咐下来,臣下照办!”

夏小星思忖着,微微笑道;“嗯---地方么,也不用远了,就定在鸟居庵的院落当中吧,今儿白天他们黑田军在这里等候无果,他想不明白,是会回来再看看的---

尤其在他还受了伤的情况下,对他来说,空无一人的庵堂,也是理想的藏身之所,洁净幽静又有干净的水源---嗯,说不定啊,他今晚就会悄悄赶过来的。”

右京亮精神一振道;“是吗?那么,需要如何布置埋伏?”

夏小星摇了摇头道;“这回咱不玩阴谋,玩阳谋,你把鸟居庵的院落四角围上布幔,开口面向山坡,四周多点些火把,照亮院落即可。”

右京亮呆愣一下,问道;“就这样么,四周不用埋伏弓箭手么?”

“不用,若是觉得不够排面,就布置些普通的足轻站岗即可,”夏小星笑了笑又道;“哦,若是有灯笼,就在高处挑上几个灯笼,上书八个大字,武者求战,死而无憾!”

“嗨!”右京亮鞠了一躬道;“臣下这回是真懂了,这就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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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夜,灯笼高挂。

灯笼上有字‘武者求战,死而无憾!’

鸟居庵的四方院落里,白布帷幔,火把通明。

设置在庵堂门口的主人之位上,端坐着下间家主夏小星,入夜之后他就一身狩装,内罩腹卷,坐在这里一边喝茶,一边等待。

他身后的庵堂里,埋伏着二十名弓箭手、二十名薙刀兵,由麻矢统领。

而旗头右京亮则带着四十名长枪兵,布列在帷幔四周,充当仪仗兵。

然而,所有人在夜风中等候了两三个时辰,望眼欲穿也未见人来啊。

就当右京亮听到家主哈欠连连,以为夏小星熬不住要收兵睡觉时,突然人影一闪,一位身材高大,足有一米七五的蓬头大汉出现在帷幔入口!

这蓬头大汉一身血渍,手持一把太刀,胸前黑漆胸甲上有三四个弹洞,洞洞血痕斑斑,他直勾勾的盯着主位上的夏小星,一步步走了进来!

旗头右京亮马上拧身看向家主夏小星,这时只要夏小星给个明确信号,安堂内的伏兵就会鱼贯而出,与自己的枪兵配合,将这个漏网天王一举擒杀!

然而,家主夏小星却没给信号,只是大笑一声道;

“哈哈!你果然来了,那就话不多说,你我像武者一样,公平一战吧!”

“呸!”蓬头大汉啐了一口,轻蔑的说道;“真正的武者,早就死光了,某是来求死的,某不想死在卑鄙的火铳之下!”

“沧浪!”

夏小星拔出雁翎刀,长身而起,迈步迎了上去,嘴里沉静的说道;

“来吧,咱们公平一战,一对一较量一场。”

“呸!卑鄙之人,装什么高尚!”蓬头大汉轻蔑的再啐一口,说道;

“这不公平,我若没有负伤,杀你不过杀一狗耳!”

“这很公平!”夏小星却也不恼,冷笑道;“我若不沉迷酒色,如今看你也是一只土鸡瓦狗!

如今一对一,你特么还磨叽什么,上吧!机会只有一次,老子是看得起你,才给你翻盘的机会,白痴啊你!”

“杀!”

“噗!”“噗嗤!”

“骨碌碌-------”

蓬头大汉人影猛冲过来,状如疯虎,夏小星的身影与他对冲在一起,却从他裆下犁刀而过,在这个意想不到的角度,给大汉豁开了裆,反手又补一刀,削掉了大汉的头颅。

其实夏小星早已看出,蓬头武者重伤难撑,已是强弩之末,所以就成全了他。

‘噗通!’

无头武者轰然倒地,夏小星挥刀甩血,收刀入鞘,叹了口气道;

“你说得对,自从有了卑鄙的火枪,就没有真正的武者了。

唉,特么的!此间事了,我也该去取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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