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果然是报应
空气凝结。
战景熙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抱歉,周砚川,我不知道……”
闻言,男人淡淡静静地说了句,“很久以前的事了,大小姐不必自责。”
“很久以前?”战景熙拧眉,他今年不过是才二十八岁,很久以前的话那就是……
她缓缓地咬咬唇,“那她是生病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二十多岁的女孩,又是被他这样身手不凡的男人深爱着,除了这两样,战景熙想不出别的来。
又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男人漆黑的眸子突然直直地看向她,在她好奇又遗憾同情的神情里,他一字一顿道,“是一场火灾。”
火灾。
那就是意外了。
脑子里闪过曾在新闻里看到过的一些火灾现场画面,不知是不是下雨天本来就让人觉得压抑,还是她本身就很害怕火这个东西,战景熙觉得自己有些不太舒服。
周砚川在她身边虽然才只有三年,但对她的一切算是都了若指掌,她怕火这件事,她母亲方沁蓉更是在他第一天到她身边当保镖时就告诉他了。
长腿迈至大床边,他挨着她坐下来,这才发现女孩一张脸都白了。
只是提一下而已,竟也能怕到这种地步?
呵。
战建东的女儿,果然是报应。
不露声色地将眸底的真实情绪隐起,周砚川大手覆上女孩的后脑轻轻地拍了下,他声音又低又温柔,“我在这里,这里也没有火,以后我也不会再提及,不怕,嗯?”
战景熙小小地摇了摇头,定了定后,她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来她身边之前吧,怎么爸爸一点都没查到呢?
而且他命是不是也太不好了些?
年纪轻轻的父母就已经都没有了,就连深爱的女孩也过世了。
放在她后脑上的大手微微一顿,语气还是那般淡漠的,“二十年前了。”
“啊?”战景熙惊讶的睁大双眸,那时候她应该还没有出生吧,“二十年前,那你那会岂不是才只有八岁?”
八岁还是熊孩子一个吧,能分得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吗?
不过能让他惦念这么多年,应该绝对不是一般的深刻。
她反应大的周砚川唇角难得弯了弯,只不过那抹笑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莫名显得有几分诡异,“现在知道你爸爸为什么没有查到了?”
战大小姐,……
迎上他温淡又深邃的眼神,战景熙发现自己明明还很坚定的心思忽然地就动摇了。
怎么办?
知道这些后,更不想他走了呢!
而且八岁时喜欢的,到现在都还没能忘,他也太长情了吧!
眼前再闪过这两年他拒绝起那些白富美时毫不留情的情形,她挑了下眉,思索着开口道,“如果我让你留下来,你以后可是要白天当我保镖,晚上当我男人了,今天这么大的雨,我们也不可能回京都,明天之前,你给我一个答案吧。”
漆黑幽深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孩,即使没有化妆,头发也还没有怎么打理,她浑身上下仍散发着那股与生俱来的高傲和贵气,富家千金的气场亦是很足。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造物主确实是存在着偏心的。
不过,似乎对战大小姐偏心的实属过份了些。
薄唇勾出浅浅的弧度,好一会儿后,周砚川才低低的出声,“大小姐想好了?”
“嗯。”战景熙轻应一声,精致的眉眼微微弯了弯,“左右已经睡了,我现在又还没有男朋友,你也没有女朋友,我看咱们也挺合得来的,成年男女了,就这样走走肾也挺好玩。”
走肾?好玩?
呵。
自小不缺钱也不缺爱的小公主就是会玩些。
周砚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在听到这句话后就走了几秒钟的神,大概公主殿下这语气是把他当成了个玩物或是男宠?
“就这样吧,明天之前,你告诉我你的……”
“不用明天。”回神,周砚川薄唇动着打断她的话,一双黑眸仍安静地看着她干净澄清的猫眼,“白天做大小姐保镖,晚上做大小姐男人,我求之不得。”
“……”
轰隆!
远处传来低低的闷雷声让站在台阶上的战景熙一下醒过神来,望着这漫无边际的大雨,再看已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她唇角不自觉地呈上扬的弧度。
“白天当大小姐保镖,晚上当大小姐男人,我求之不得。”
男人低哑的嗓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看着左手无名指上闪闪的婚戒,她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
谁能想到一年前要白天给她当保镖,晚上给她当男人的男人现在已经和她登记结婚了不说,还在京都有了家属于自己的科技公司呢。
不过说起来,大抵是这段时间一直都忙忙碌碌的,她是有很久都没有想起当初是因为什么勾搭在一起的了,可能要不是这场雨,她还真就以为她和她保镖是很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而不是因为睡了。
但仔细想想,好像怎么开始的也没那么重要了,毕竟结果已经是这样。
而且她战景熙素来都是享乐主义,能开心一天就是一天,唔,貌似和周砚川在一起后,她还没有不开心过。
虽然他偶尔还会像之前只做她保镖时那么冷冰冰的。
但更多时候还是对她很好很好的,就是那方面属实太猛了些,跟他平时禁欲又刻板的形象实在不搭,骚话多的也是她一个搞黄冠军怎么都接不住。
在一起这么久,即使是领了证,她也没有问过他,抛开她的身体外,有没有喜欢上她这个人, 深夜里突然睡不着时,会想过问他,连着几次都张不了口之后,她也就不再想这件事了。
如很多人所说,她一出生就花团锦簇什么都有了,所有的事情都顺利成这样了,再纠结爱情,也有些太贪心了。
她一直都想得开,看得开的。
人生得意须尽欢,纵观全京都这么多男人,能让她战景熙喜欢,想要的也就周砚川这一个,他就更不用说了,这四年来身边也就只有她一个女人。
是该知足的。
战景熙想到这,下意识地朝停车场的方向看了下,快十分钟了,他是不是也该到了?
而此时马路对面的一辆黑色豪车里。
“不是吧三哥,你真要玩这么大啊。”
听着电话里贱嗖嗖的男声,周砚川漆黑的眸子看向在商场门口屋檐下躲雨的女孩。
常年练舞的身体纤薄而柔美,她又穿了她素来喜欢又很适合她的红色长裙,雨幕里格外的打眼。
茶色的长卷发绑成了高高的丸子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皮肤白的泛着光,手上拎着的是某马仕的最新限量款包包,脚上的鞋子更是有钱都不见得能买得到的某大牌高跟鞋,一年多的时间,从女孩变成女人后,她更从头到脚都精致的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主了。
事实上,她本来也是半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公主。
用别人的血娇养出来的公主。
唇角勾出一抹不屑到极致的笑,周砚川懒懒地收回视线,语调沉冷的对着听筒回了句,“现在才来问我这句话,是不是晚了?”
那端,……
过了会后,他才叨叨地回复道,“那我能哪想到你睡就睡呗,还跟大小姐把证都领了啊,不过既然你都决定这样了,而左右距离大小姐二十二岁生日也只不到一年的时间了,是该来一把大的了,就是你到底啥时候能回来啊,你都不知道你的宝贝有多想你,前天我在医院碰到她产检,她还跟我说,她最近做梦老梦到你。”
提起宝贝,周砚川冷硬的轮廓柔和下来几分,就连对他说话的语气都好了很多,“她跟你念我了?”
“你说呢?”那人说着叹息一声,“从她怀孕到现在,你就只让她见过你一次也就算了,现在她都快生了,你连能不能陪她生产都还不知道,她心里能不急吗?她前天可是连问了我三遍呢,”
那人顿了下,模仿着宝贝委屈又关心的语调,“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他答应过我的,生宝宝的时候要陪着我,他要是做不到,我可就再也不和他说话,也不让他见我和宝宝了。”
周砚川想象着他的宝贝说这些话时的模样,再听男人极像的语调,低沉的嗓音更温柔几分,“告诉她快了。”
“这都要我告诉她,三哥你真是护宝贝护的紧了,”那人又恢复成贱兮兮地,“不过这也不能怪你,谁让你那公主殿下有个那么精明能干的小叔了,要不是他,咱们用得着费这么大周章才把战家把战建东……”
他话多的吵的周砚川耳朵一阵疼,掐断电话后,他随手将手机扔到储物格里,启动引擎之际,眼神漫不经心地朝那抹红色身影瞥过去。
就见她身侧不知何时多了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西装革履,斯文儒雅,他手上撑着把黑色的大伞尽数地往女孩那边倾斜着。
磅礴大雨里,黑色的雨伞,英俊斯文的男人,娇小纤细的女人,画面养眼的很像是精心制作的电影宣传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