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怕疼,缝针的时候麻烦轻点
战景熙心脏骤然一停,慌乱之下她想也没想地打开车门冲了下去,“周砚川小心后面!”
听到她声音的周砚川手上动作一顿,他还没来得及朝后面看去,战景熙就一把朝他扑了过来。
刀子没入血肉的声音清晰无比的钻入他的耳朵里,握着枪的大手一抖,他回眸看到战景熙苍白虚弱的小脸,她在对他笑,“周老大……让你小……小心后……后面的。”
“大小姐!”周砚川沉声紧抱起她的同时,利落地抬脚将身后那人踹开来,“我不是让你不要下车!!”
“我……我……”战景熙还想说什么,可却没有了力气,整个人软软地倒在男人怀里。
医院。
“病人伤口很深,必须要缝针了,而且她失血过多,等下肯定是要输血,你先去给她办理住院出续。”
急诊室门口,医生交待完后,便把手上的手术同意书递给周砚川签字。
盯着同意书几个大字看过两秒后,他在签名处签下自己的名字,递还给医生的同时,他嗓音沉沉地说道,“她怕疼,缝针的时候麻烦轻点。”
“……”
医生看着他浑身是血又甚是不好惹的样子,呆呆地点了下头,“好,我们会注意一下的。”
周砚川闻言抬眸看了眼手术室的方向,眼前闪过女孩被推进去时双目紧闭的苍白模样。
景公主,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他喉骨滚动了下,“会留疤吗?”
她那么爱美,又喜欢游泳,每年夏天都要买无数套比基尼臭美,如果留疤她一定会不高兴。
可能还会哭唧唧个没完。
她哭起来虽然也很漂亮,可总没完没了的也真的很让人烦!
“啊?”医生愣住,又看他不像是随口一问,他想了想认真专业地答,“这个要看手术后期恢复如何,现在还不好说。”
“知道了。”
小县城里的医院,条件设施都很一般,这个时间点,整个医院安静又空旷。
医生离开后,长长的走廊里就只剩下周砚川一个人。
白织灯下,他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面色深沉的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光线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一个小时后。
“先生,你身上的衣服上有很多血,这位小姐暂时还不会醒过来,不如你去换身衣服?”
独立的病房内,年轻的护士看着伟岸又英俊的守在病床前的男人,红着小脸提议道。
然,她话音落下去足有半分钟,男人半点的反应也没有,他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就眼睛眨也不怎么眨地看着病床上即使穿着病号服仍很漂亮的女孩。
“那个,”小护士不愿意放弃地,“你要是不放心她的话,我可以帮你看着她的,不然,大晚上,你这样怪吓人的。”
他白色的衬衫可以说是被鲜血沾满了,笔挺的西装裤上也有很多的褶皱,可这并没有影响他的英俊,反而更为他增添了一些难以形容的男人味。
小护士心跳加速着抱着病历夹,视线怎么都不舍得从他脸上移开,好帅好帅呢,还开着辆保时捷,腕上的表也是名牌,她在这小县城这么久,从来还没见过这么帅又气质气场都很像霸总的男人!
“出去。”声音冷的能结出冰来。
“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的,我只是想你换身衣服照顾起这位小姐来也方便一点。”
“滚!”
小护士被吓的一颤,见男人眉心已不耐地皱起,她再也不敢多说什么,“那你有事记得按铃。”
关门声响起后,病房又恢复了安静。
病床上的战景熙这时突然发出一声轻轻的嘤咛声,以为她是要醒过来了,周砚川低低地唤了她一声,“大小姐。”
没有任何反应。
很快,她的呼吸又变得平稳均匀,只不过她眉心仍死死地纠着,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他在她身边四年,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虚弱的样子,即使平时她也经常生病,但她都是让自己美美的,气色不好就涂口红,不然也得化个妆,反正她绝不允许自己有任何不好看的时候。
“拜托,我可是堂堂战家大小姐哎,我怎么可以有不漂亮的时候,生点小病算什么,就是到我寿终正寝的那一天我也都要漂漂亮亮的,美女就是要美一辈子的!”
这是她之前每每住院时,只要还有意识,最能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再看这一刻的战景熙,周砚川忽然感觉有不知名的情绪爬上心头。
已经给她换上了病号服,身上的血也全部被清理干净了,怎么他还是能闻到那浓郁的血腥味?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向来不是能盖住很多味道的吗?
脑中闪过女孩奋不顾身扑过来的那一幕,周砚川长腿交叠着往椅背后仰了仰身子,幽暗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战景熙苍白如纸的小脸。
黑夜深深,没有人知道这一分一秒里他在想什么。
也或许,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裤袋里的手机这时来了电话,他缓缓将视线收回来,是帝都的号码。
“三哥。”那端今天正经的很,“那些人已经处理好了,嘴也堵严实了,你放心,就算是战冥寒本人亲自去查,也查不出来一丁点儿的消息。”
暗黑的眸子微微眯了下,周砚川缓缓从椅子上起身,踱步到窗边的位置,厉声叮嘱他道,“别让露儿知道。”
“那丫头最沉不住气了,我这边告诉她,她还不第一时间就跑过来看你了啊,噢,就她那心里藏不住事的样子,说不定还立马去告诉宝贝了呢,宝贝现在哪里可以是能打扰的?放心吧三哥,我心里有数着呢!”
那端谨慎地说着,片刻,他不太自然地咳了一声,“那个,战大小姐她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我听说那一刀不轻,她流了很多血?”
视线落向病床,周砚川薄唇没什么情绪地吐出几个字,“你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