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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蝶梦蝴蝶

郁离带着这个疑问回得七月居,一晚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那只蓝色的蝴蝶。

第二题一大早开门鼓刚敲响,她就把孟极给提了起来,说什么也得让它跑一趟去找老道士,目的就是问问那只蓝色蝴蝶的事。

孟极要多不情愿有多不情愿,但架不住郁离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只能满脸困倦地跳上屋顶一路小跑离开了七月居。

不过孟极没能把老道士带回来,只带了一册竹简。

“老道士被召见,没空过来,叫你自己看看这册竹简上的记载,上头有关于蓝色蝴蝶的传闻,不过他说这些都是野史杂记,是不是真的不好说。”

孟极把竹简往矮桌上一丢,转头就想重新回去补觉。

“马上要朝食了,你不吃?”郁离一边往矮桌前坐下,一边头也不抬地给孟极一个不睡的理由。

后者咬牙切齿,一阵天人交战后,还是转头坐回到了矮桌前。

郁离只管翻看竹简,在靠近后半部分的一段记载里看见了关于蓝色蝴蝶的传闻。

记载不算长,只笼统地说这种蓝色蝴蝶往往以梦为食,古时曾有一位老僧便遇到过,后来老僧圆寂,蝴蝶不知所踪。

“这算什么解惑?”郁离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确定只有这么点内容,颇为不满。

这说了跟没说差不多,只知道那蝴蝶是以梦为食,别的还不是一概不知。

同七月居这边一样在查蝴蝶的还有王灼,她所知比郁离要多得多。

“主人要这只蝴蝶有什么用?”元姬轻声问了句,狸奴妖和玉卮忙碌了大半年才查到那蝴蝶的来历,王灼却一直按兵不动,似乎在等。

王灼此时心情颇好,并未责怪元姬多嘴一问。

“那蝴蝶名为蝶梦,好以众生之梦为食,每百年才可能出现一只,据记载上次出现是中原大乱之时,那蝴蝶为一老僧所得,后老僧圆寂,蝴蝶不知所踪。”

王灼起身将一册竹简递给元姬,“这上面便是那老僧徒儿所记载的故事,说那只蝴蝶乃是妖灵,生生将老僧拖死。

这话对也不对。”

元姬翻看了几眼,虚心听王灼往下说。

“蝶梦确实以梦为食,可却不是蝴蝶自己找上门来吃梦,而是凡人自己有了极其强烈的幻梦,那蝴蝶才会被招引而来。

蝴蝶一旦被引来,便会盘旋在提供幻梦者的头顶,直到那人身死。”

王灼顿了顿,见元姬疑惑,又道:“但蝶梦不是杀死他们的凶手,杀死他们的是他们自己。”

王灼告诉元姬,幻梦几近真实,能有幻梦的往往都是现实生活中不如意,将大部分精力都投进了幻梦之中,即便是那些人清醒的时候,精力还是会被幻梦抽走一部分。

久而久之,谁又能承受如此巨大的精力消耗?

“原来是这样,那老僧是自己把自己耗死的,跟蝶梦无关。”元姬恍然大悟。

王灼却摇头道:“也并非全然如此,蝶梦吃梦的时候也会有一些消耗,一旦它盘旋在谁的头顶,那必定会跟随此人到死,所以能看见蝶梦者,往往都会以为是蝶梦害死了宿主,这才将那蝴蝶视作妖孽。”

去岁王灼在街上看见了宁家娘子虞兰梦,也看见了她头顶上的蝶梦,心思一动,觉得也许以蝶梦入药,可以稳固她的魂魄。

而后才让狸奴妖和玉卮搜集关于蝶梦的传闻和记载,好证实自己当年所闻并非虚假。

如今她既然已经确定那蝴蝶就是蝶梦,且看虞兰梦的样子也活不了多久,只等她一死,王灼便把那只蝴蝶抓到手便是。

“那主人须得提防郁娘子了,今日有消息传来,说郁娘子和宁娘子在园子里相遇,后来还在秦家首饰铺子里见了面,她一定也看见了那只蝶梦。”

元姬心思细腻,虽然不知郁离是不是冲着蝶梦去,但还是想提醒主人小心为上。

“无妨,狸奴已经去了宁家盯着,七月居那边一旦有动静,那就让玉卮去拖住人。”

上次玉卮擅作主张差点坏了大事,最近倒是老实了不少,王灼念在她跟随自己多年,将一粒仙丸给了她,是安抚也是警告。

“是。”元姬不再多说。

而被两边人马惦记的虞兰梦此时却坐在院子里望着远处的夕阳发呆,这是她不知道多少次独自坐在此处看夕阳了。

她记得刚刚成亲那几年,夫君总是会和她一道坐在此处看夕阳,还说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这才多少年过去,夫君已经把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虞兰梦想了许久许久,为什么自己尽心竭力将病重的他拉回来,他却突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般,不仅不再踏进她的房间,连面都极少再见。

他们有四个孩子,如今只有四娘还陪在她身边,可四娘也及笄了,虞兰梦甚至不敢想,若是四娘也嫁人离开,她的日子会不会过得更加孤单。

怔愣之间,角落里狸奴的叫声地拉回了虞兰梦的思绪,她转头看去,见是那只被捡回来的黑色狸奴,顿时便柔和了神情。

“玄色你是饿了吗?我让人给你准备吃的。”

虞兰梦朝着狸奴招了招手,那狸奴像是明白她的意思,姿态优雅又慵懒地缓慢朝她走过去。

狸奴妖在离虞兰梦五步远的地方蹲下,它不讨厌这个名字,从前王灼她们都只叫它小黑,那个名字它是真的不喜欢。

虞兰梦并没有强迫玄色再近一些,她看着它,不知为何就想说说自己的心事,她觉得玄色可以听得懂。

玄色难得没有不耐烦,就蹲在不远处听着虞兰梦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她和宁郎君的事,大多数都是他们最初成亲那几年的趣事。

它觉得虞兰梦很可怜,她像是只活在那几年的甜蜜之中,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宁郎君会变心,会和从前不一样。

这样的人是可悲的,禁不起任何风浪的洗礼,否则便会如娇嫩的花朵一般被摧折。

可玄色同时也会疑惑,那些年宁郎君病重,虞兰梦又是怎么那么坚强地撑下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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