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蝶梦拜访
郁离捎来消息的时候,秦白月正在茶肆对账,随即放下手中账本让小厮去首饰铺子问问宁四娘子的首饰做得如何了。
小厮约莫一刻钟就回了秦白月,宁四娘子的首饰还需要半日才能制作完成,秦白月便吩咐他午后寻个时间去宁宅递帖子。
秦白月到宁宅没见过虞兰梦,接待她的是宁四娘子宁绾。
宁绾是个开朗的小娘子,并不觉得秦白月亲自将首饰送上门有什么不对劲,还极力邀请她和自己一起到院子里看画。
秦白月自然乐意之至,先将首饰一一给宁绾过目,见她满意,这才笑着说等她出嫁时定然会比现在的这套首饰更为精致。
宁绾羞涩一笑,很快又说起她阿姊当年也是在秦家首饰铺子里做的首饰,她一直很羡慕,一直盼望着哪一天自己也能去秦家铺子里做一套首饰。
“你阿姊我还记得,是个落落大方的娘子,如今定然过得不错。”
宁绾点头,“是啊,阿姊去岁来信说年关回不来,她有了身孕,一家人都如珠如宝的护着她,生怕有任何闪失。”
那封信阿娘给她看过,字里行间全是掩饰不住的幸福。
宁绾那时便幻想着将来自己的夫君会是什么样,她会不会和阿姊一样过得幸福美满。
“那真是恭喜了,正巧秦家在越州也有铺子,我着人送些贺礼过去,四娘看要不要也准备点什么?我让人一并送去。”
秦白月的意思很明白,她另外准备一份东西,然后以宁绾的名义送去,不用她出一分钱。
宁绾笑得合不拢嘴,虽说宁家不缺钱,可秦家的铺子大多都不是寻常物件,她的月钱又没多少,真要自己出钱,这月怕是连新衣裳都没得穿了。
“阿姊一向喜欢秦家茶肆的果子,还有布庄做的素雅衣裳,若是能一并送去,她肯定会高兴的。”
宁绾在心里斟酌再三,说了这两样,秦家茶肆的果子不算太贵,布庄素雅的衣裳也不过百钱,这些东西送去既不会让秦白月觉得她贪得无厌,又不会失了送礼的面子。
阿姊到时候一定会夸她的。
“好,那我便着人去办。”
秦白月笑着应下了,只心里略微一琢磨,便选出了同宁绾差不多的贺礼来,否则太过贵重反倒会让宁绾面子上过不去。
两人在院子里吃茶赏画,聊着聊着就说到了虞兰梦的病。
宁绾面色忧愁,“东都的医师能请的都请来看过,就连长安的也请了几个,可都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让我阿娘静养,可这都几年了,她越静养身子越不济。”
那日只是出门看个戏,一出戏都没能看完,阿娘的精神便有些撑不住了。
宁绾很担心,可又没有别的办法。
“也许不是得病呢?”秦白月话音落下,宁绾诧异的看着她,秦白月便将事先编好的故事说了出来。
“那些年秦家商队走南闯北,也曾见过一种并不是病的病,那女郎也是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医师看了都找不出原因,更束手无策,后来那女郎家人遇见了一个道士,道士说女郎是心病,药石之力自然无法医治,须得另寻手段。”
从进门没看见虞兰梦她就知道,想要和虞兰梦接触怕是不容易。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以看病为由,让老道士来一趟得了。
“心病?道士?”宁绾沉思片刻,觉得秦白月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可她去哪里找个有能力的道士呢?
宁绾头一个想到的是长安城外南山上玉虚观的道长,可又觉得自家未必能请到,那可是连圣人召见都有可能被拒绝的世外高人呢。
宁绾有些犯难,“可我不认识什么道士,若是遇上骗人的,那岂不是耽搁了阿娘的病情?”
秦白月等的就是她这句话,笑着安抚道:“无妨,正巧我识得一位道士,相信你也听闻过他。”
“谁呀?”宁绾将信将疑。
“九灵真人。”
秦白月有自信,尽管她接触过的九灵真人看着不怎么靠谱,但九灵真人的名声在外,确实也有实力,不少百姓都很信服他。
“竟然是九灵真人,秦娘子识得九灵真人?”
宁绾喜出望外,九灵真人她早就有耳闻,只是从未有缘得见,虽名声不如玉虚观那位响亮,却也是难得一见的高人。
秦白月点头,“九灵真人时常到白月茶肆吃茶,我有幸与之相交,想来你阿娘这事情他一定会帮忙的。”
“真的吗?”宁绾还有些不敢相信,倒不是她小瞧秦白月商人的身份,是不敢相信九灵真人这样的高人会为了这点小事前来宁宅。
“放心吧,到时候我亲自带人过来,一定会治好你阿娘的。”
秦白月说着又迟疑道:“对了,四娘方便先同我说一说你阿娘是什么时候开始身体不适,前后是否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呢?”
宁绾自然配合,她告诉秦白月她阿娘是在阿爷病愈的第二年开始时常独自呆坐在院子里,起初只是一小会儿,家中无人在意,后来有时候一坐便是大半日。
那时候宁绾还小,会好奇地走过去问虞兰梦在想什么,虞兰梦只是笑着说没什么,随后便会和宁绾一道离开院子。
“阿娘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总是精神不大好,我们竟然都没关注她,还以为她只是阿爷想要纳妾心情不好。”
宁绾顿了顿又道:“对了,这前后发生的特别的事情就是这个,我阿爷病愈后不知道为什么性情突然有了些改变,虽然不大,但与他相交的人都察觉得出来。
他先是与阿娘从情深不渝变成了相敬如宾,后来三五不时就会同阿娘说自己想纳妾,虽然我们也没看见他身边有什么小娘子出现,但都知道,他不是说假话,他是真的想纳妾。”
这件事在宁家是一件不小的事情,因为阿娘最骄傲的事情便是自己的夫君曾承诺自己,一生只有她一个妻子疼爱,绝不纳妾,绝不让自家的后宅有争风吃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