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西北有异动
齐元昊一语震惊四座，圣上气得胡子发抖：
“你这个孽障！你不要忘了，你是皇子！就算是民间婚配，也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
“儿臣心意已决，愿一心为大梁卖命，终身不娶！”
“放肆！！！”
皇后娘娘亦是失了面子，神色大变，眼里甚是怨毒。
“曦儿到底有什么不好，二郎你竟如此决绝？你置曦儿于何地？！”
王曦儿当众被拒婚，早就羞得掩面啜泣。
齐元昊不为所动，他连看都未曾看一眼王曦儿：“曦儿姑娘很好，但儿臣心意已决，绝不后悔！”
满殿之内，唯有嘉贵妃抽了抽嘴角，心情甚好地看了这场热闹。
“朕本顾念你对这个杜若有情，娶了正妃后，你可以收在身侧，做个妾室即可。你又何苦如此？”
圣上着实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普通男人三妻四妾皆是寻常，他是一个堂堂的王爷，喜欢的女子大可收在身边，但王妃之位，必须留给身世、地位都匹配的世家女子。
“父皇，此事与杜若姑娘无关。我是曾心悦与她，但她对我无意。儿臣如今迷途知返，决意以身献国，终身不娶。愿父皇恩准！”
皇后娘娘冷然一笑，对着言之昭昭的齐元昊皮笑肉不笑道：
“二郎这是想把这位杜若姑娘撇干净？”
“儿臣不敢。母后若不信，尽可让人调查。”
“大丈夫修身齐家才可治国平天下，你如今身已立，家未成，如何治国平天下？”
圣上一番苦口婆心，全然忘却眼前的这个儿子，过去他从不曾放在眼里。
可如今不同了，他的才能让满朝文武都竖起大拇指赞叹，卜一出手，便轻松解决漕运陈年弊病，又充实了国库，是他的左膀右臂。
“父皇，崔先生今日入府讲学，儿臣受益良多。大丈夫先有国，再有家。儿臣如今刚刚入朝，不想被儿女私情牵扯精力，还望父皇允准！”
齐元昊这一招以退为进，还抬出了大儒崔谨之，瞬间让圣上和皇后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继续。
皇后本还想试图在说些什么，一旁的嘉贵妃突然出面：
“陛下，皇后，臣妾觉得，二郎所言，倒也不无道理。如今二郎卜立新功，陛下还有许多大任等着二郎给您分忧，这定王妃人选，就依二郎心意，再缓缓？”
嘉贵妃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王曦儿：“兴许，是二郎命定的缘分，还未到呢。”
皇后神色一凛，凌厉的眼刀毫不客气地飞向嘉贵妃，嘉贵妃只是抬了抬眼，撇了撇嘴，丝毫不放在眼里。
圣上见嘉贵妃所言颇有道理，他也不想将自己这个儿子逼得太急，索性也趁机下了台阶：“那就依二郎的意思，缓缓再议。”
赐婚一事，便就此作罢。
圣驾与贵妃先后离开，皇后娘娘冷冷地看向齐元昊，怨毒地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你想娶她，她也要有这个命嫁给你。”
齐元昊眸如寒潭：“母后，若她没了命，就别怨儿臣杀上坤宁宫！”
“你……你竟敢威胁本宫？”
“呵，母后若是想试试，儿臣定当豁去这条性命，奉陪到底！”
“逆子……！”
“我可不是你的儿子！你的儿子已经死了！”
“你，你你……！”
齐元昊毫不示弱，懿德太子之死是皇后娘娘心中的刺，气得她一时语塞，差点晕厥过去。
齐元昊从养心殿内跨出来时，宫灯高悬，映得皇城四处金碧辉煌，宛若白昼。
“二哥……”
齐元喆一直等在殿外，看到灯火中的齐元昊，玄青暗纹衣袍，束发垂冠，神情落寞疏离，好似换了个人。
齐元昊此时站在台阶之上，垂眸凝视着他，竟有俯视众生的王者之气，看得他心头一跳。
“你，真的放弃她了？”
“齐元喆。”
齐元昊冷冷地启唇，带着无形的杀意：“杜若，是我的。”
她是我豁出性命都要护着的人。
“娘子……娘子，你开门呐！”
侯方域已经拍了约半个时辰的门了，但是李香君愣是没让他进屋。
蝶儿掩唇笑道：“老爷，您先回去吧。娘子还在气头上呢。”
侯方域悻悻地向屋里喊道：“娘子，陆离是定王这个事，真不怨我啊。是王爷不让说啊！娘子……”
“滚！”
侯方域摸了摸鼻子，只能默默地退出了院子。
自从陆离的身份被揭穿后，李香君心疼杜若，直接将侯方域也给埋怨上了，连续几日都不肯让他进屋歇息，弄得侯方域是叫苦不迭。
“辛夷，你说我何其无辜啊……”
侯方域打开玉骨扇，大力地扇了起来，可这天气闷热无比，反倒是越扇越热，越热越心烦。
骆子楚为他斟上满满一盏冷泡茶，放在他的桌头，对他说道：“心静，自然凉。”
侯方域晃了晃脑袋，对着骆子楚道：
“老骆你这个光棍，难能懂我们的苦啊。再凉下去，我怕娘子都不要我了。”
骆子楚将他桌案上的茶盏收了回来：“快滚，别喝我的茶。”
梁世昭大笑，摇了摇头，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
笑到最后，几个人突然异口同声地叹了叹气：
哎！
“王爷近日拼了命似的在各部连轴转，我真担心他的伤。伤口愈合不久，不宜操劳啊！”
“他这是在给自己转移注意力，也算是一个法子。”
骆子楚心想，总比成日里除了上朝便去药材铺干坐到天黑要强。
侯方域神情有些凝重：“西南战事平定不久，今日听说西北又开始有异动了。如今户部正在核算国库银资，若真有战事起，也要未雨绸缪啊。”
“朝宗，你在兵部最了解，你看这次西北形势如何？”
“西北边境地势复杂，小国众多。其中对我们大梁最有威胁的，便是天狼国和罗刹国。这两国本是依据盟约，数年来相安无事。但今年年初，天狼国新的国君上位，重振朝纲后，形势便大不同了。”
“如何不同？”
“新国君名唤枭天翊，听说此人阴狠毒辣，是弑父上位。执掌天狼国后，便血洗朝廷清政敌，还撕破与邻国的盟约，不断挑起战事。”
“难怪我看今日早朝，圣上的脸色不大好看。”
“是也！罗刹国与天狼国相邻，不堪其扰。近日来，听说天狼已经攻陷罗刹四座城池，罗刹的使臣前来大梁呈递国书，希望大梁可以出兵相助。”
“圣上是什么意思？”
“圣上也是两难啊。若罗刹灭国，天狼的下一个目标，可是我们大梁的西北城池——天密。”
“兵部的意思呢？”
侯方域一提到此处，登时红了眼眶：
“兵部尚书是王昀，你也知道，王昀此人能担任尚书一职，靠的是琅琊王氏和当今的皇后。可若是真的出兵，只能是我那老父亲。”
侯侍郎已近耳顺之年，可依旧血气方刚，若西北有战事，他一定会当仁不让领兵前往。梁世昭感同身受地拍了拍侯方域的肩膀，一时无言。
“今日陛下召六部议事，恐怕此事，很快便有个章法了。”
战事若起，又是生灵涂炭、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