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心急如焚
“王爷，出事了！”
侯方域手持紧急军报，顾不上通报，便踏入了书房。
“天狼叛军枭其垚夺位失败，溃逃至大月！大月危矣！”
齐元昊心中一凛：“若儿！”
杜若还在大月！
他一把拿起了霁月剑，便要冲出书房。
侯方域拉住了他：“不可啊！王爷！你若是带兵去大月，这个事情就大了！”
大月被天狼国叛军攻陷，可终究是西域两个小国之间的事，大梁的将军出师无名啊！若是贸然出兵，必将为人诟病！
齐元昊怒吼：“那你说怎么办？！”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若儿陷入危险之境。
侯方域：“杜姑娘身边带着天齐、天暮，他们身手矫健，王爷，您先莫慌。”
齐元昊：“枭其垚此人阴狠毒辣，叛军人数众多，就怕天齐、天暮寡不敌众！”
陈皮请命：“王爷，由我带一队暗卫前去相助吧！”
“好！务必隐藏身份，将杜姑娘救出后，速速归来！”
“是！”
齐元昊紧张地踱步，又叫住陈皮：“挑最快的马！陈皮，还要再快一点。”
大月国是西域的小国，人口不多。他们自知国力不强，历来谨小慎微地生存，从不与邻国发生龃龉。
按收到军报的时间，枭其垚进入大月国内已有快两日。
这两日内会发生什么，齐元昊简直不敢想。
此刻，他只庆幸自己安排了天齐、天暮在杜若的身侧，至少，他们的能力保护杜若应该不成问题。
“朝宗，立刻拟奏折，将此情况通报兵部，面呈圣上。”
“是。”
齐元昊又唤了一名侍卫，吩咐道：“前线加派探子，注意大月和天狼国的动向，有异常即刻来报！”
“是！”
侯方域抬头说道：“听说这次枭其垚集齐先王旧部，再加上周边小国暗中支持他的军队，共计有两万余人。可没想到，枭天翊竟然还能一举击溃他。他背后的实力，实在是让人震惊！”
齐元昊沉凝道：“枭其垚乃先王嫡子，在天狼国内还是有一定号召力的。只不过他们二人狗咬狗，反倒是殃及无辜。大月，恐怕要亡国了。”
侯方域摇头，心中凄然：“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鼾睡？枭天翊的性子，定然是不会放过他这个哥哥的。”
大月国若是被枭其垚控制，日后，他不仅是天狼的心腹大患，更将成为大梁边境的又一隐患。
西北边境局势，瞬间绷紧得如一根拉满弓的弦。
齐元昊的视线又回到了地图上：
“若是能请得圣上允准出兵，至少，大月不会落在枭其垚的手中，大梁还能保住一道屏障。朝宗，只是这个出兵的理由，你想想？”
侯方域苦思片刻，还是无解：“王爷，您还不了解圣上吗？只要我们自己的边境无事，便没有出兵的理由。”
齐元昊重重地叹道：“你说的对。”
上一次同意出兵，便是因为枭天翊突袭塔城，陛下才允准他带着五万兵马来边境驻防。一来巩固边境兵力；二来也是对天狼的震慑，让那些对大梁虎视眈眈、充满野心的西域小国看看，大梁的国威和实力！
可大月国与大梁隔着茫茫大漠一不接壤、二未曾归附，大梁着实没有出兵的理由。
侯方域知道，齐元昊不仅是在担心杜若，更是担忧边境的局势。他的心念转动，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只是，这个主意未必能成真。
“如果，我们收到了大月的国书，像罗刹国一样，请求大梁出兵救国，便是师出有名了。只是……”
侯方域自己也知道，这个想法有多可笑。
齐元昊更是一副“还需要你说”的表情：“半夜被叛军突袭，怕是连写血书的时间都没有。哪里还有国书。”
侯方域摸了摸后脑勺，着实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就是这么一说。”
“别想了，先拟折子吧。八百里加急送回兵部。”
“是。”
一夜无眠。
寒风四起，甘州下起了大雪。
天齐、天暮是在次日傍晚赶在城门关闭之时，快马冲入了甘州城内。
二人周身都是风雪，面目一片污垢。
侯方域为避人耳目，立时将州衙后门打开，齐元昊已在后院等候。
直待他们下马，齐元昊才发现二人披风下护着的，还有两个冻得发青的少年。
“他们是何人？杜若呢？！”
天齐、天暮：“主子恕罪！”
齐元昊沉声，硬是压抑住内心焦躁不安：“起来说话。”
二人：“是！”
天暮不善言辞，最后还是天齐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齐元昊心底一颤，目光看向两名瑟瑟发抖的少年。
这一场劫难，让哈真、哈曦瞬间成长。
哈真虽有些颤抖，但依旧维持着大月国的体面，向齐元昊躬身行礼：“我乃大月国世子艾穆提之子哈真，这位是我的妹妹哈曦。拜见定北将军。”
哈曦跟着哥哥，一起行了大礼。
“大梁齐元昊，参见两位殿下。”
齐元昊依据两国礼仪，予以回礼。他正要安排侯方域带两人下去安顿，却见哈真两兄妹跪了下来。
齐元昊：“两位殿下，不可行此大礼！”
哈真碧眼泛着泪光：“将军，若不是贵国的杜若姑娘仗义相救，我二人此时已成叛军的刀下鬼了。请救救杜姑娘，救救大月吧！我的祖父、父亲，还有大月的子民……”
哈真悲痛地啜泣，妹妹哈曦在一旁紧紧地抱住他。
家国陷落，如今这天地之间，只有兄妹二人在凌冽的寒风中相依相偎。
齐元昊重重地叹了口气，扶起了哈真、哈曦。
侯方域出言安慰道：“两位殿下，昨夜收到军报，将军已经命人带了一队人马去大月了。只是，大月如今深陷叛军手中，而大梁没有出兵的理由啊！”
齐元昊：“两位殿下，先去厢房歇息，有消息一定会尽快告之。可好？”
哈真、哈曦两兄妹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齐元昊在书房，重重地捶下拳头：杜若这个不知死活的臭丫头！
“她以为自己是什么？！竟然去引开追兵！她有几条命啊！不知死活！”
侯方域看着盛怒的齐元昊，小声安慰：“将军，别气了！杜姑娘也是为了大局。若是两位殿下都殒命，大月便彻底完了。”
齐元昊眉头深锁，他又何尝不知。
可她，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了。
枭其垚比枭天翊还要可怕，所到之处横尸遍野，她一个女人，该如何藏身啊！
他的心纠成了一团：
杜若，你一定要活着！
说好了让我在这等着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的。
你的命是我的，不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