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年十八

“魏西，魏西”，后座同学肖城走过来，手在裤兜上拍了拍，“走，上厕所去”，魏西抬起头，看着那张微胖的脸，好年轻啊，门外走廊上，几个班的同学三三两两拥在一起，说的都是青春的话题，八卦哪个的女生被谁谁追，哪个班的男生翻围墙时被当场逮住，“魏西”肖城拍了拍发呆中的同学的肩膀，“别发呆了，走啊”，“噢”魏西慢慢站起身，“魏西”耳边一声娇嗔响起，魏西回过头，一个圆圆脸小姑娘，齐耳短发，一双大眼睛瞪着自己，“走啦”旁边好友手上使力，“哗啦”一下把魏西带离座位，跟着好友下楼接着跑向对面的厕所，那些年，这一条路被男孩们当成像是去朝圣一样，男孩们总感觉背后有男同学羡慕的目光和女同学爱慕的目光，那年的青春，总是带着叛逆的光的。厕所里，一群旧识已经聚在一起吞云吐雾了，“城哥”“魏西”，人刚进来，招呼声响起，接过肖城递过来的烟，点燃，深吸一口，感受肺里面的辛辣感传来，这副身体这个时候还没适应这种老烟民的吸法啊，“咳～咳～”“咦，魏西，昨天一天没来，你就把这招学会了？”旁边肖城看见魏西的样子说到，男生们总是觉得学着大人们的样子最酷，旁边几个旧烟友也微微表露出有点诧异，以往魏西来一起时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老烟枪过，魏西一口吐出烟雾，静静的，没搭话。

他重生了啊，就在昨天，明明耳边还响着剧烈的碰撞声，甩出窗外的他恰好被渣土车后保险杠带抛起来，后面又迎来一个车头…等魏西醒来的时候，刚好趴在一张桌子上，“叮叮叮叮叮叮”，一串铃声响起，门口汹涌而进的人头，最后是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老师，手里抱着一堆卷子，“肖老师？”这不是高三的英语老师么？“魏西”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呼喊，转过头，“王婷？”魏西不由得微微惊呼到，动作大到连刚进来的老师都侧头看了一下，“魏西”感觉后背被人用手夺了一下，回过头，“肖城？”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略带着严肃的脸，肖老师的儿子，肖城，以往都是自己和魏西在自己老爹课上维护课堂纪律，今天怎么魏西还会大呼小叫？肖城有点郁闷的看着眼前诧异的好友，两人同窗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整个班上这是唯一的一对是初中同学的，肖城曾调侃过魏西同桌王婷“王婷，我和魏西的感情比你和他的感情还要深”，王婷，魏西此时的正牌女友，正值高三这种高压态势下，能躲在各位老师的火眼金睛下完成地下恋情的开花、结果，好友肖城第一时间知道后直呼“牛x”。茫然的接过女友王婷悄悄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渍，目光空洞的看着讲台上的肖老师，这时候的老肖秃得还不是很厉害，脑门上还有一撮秀发随风飘扬，“咳”老肖招牌式的一声咳嗽，“同学们注意了啊，这节课大家先做这张试卷，下节课进行讲解”。

魏西拿着一支笔盯着试卷有些发呆，脑子处于宕机状态，写满了“佩佩、子期、周舟”几个名字，佩佩呢？魏子期呢？周舟怎么办？抬起头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宕机很久了，“咳”招牌式的咳嗽响起来，老肖背着手转了两圈，那个和自己儿子关系很好的学生保持发呆姿势已经半节课了，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还有个把月就要高考了，怎么还能这样浪费时间，“魏西同学不要只会发呆，好好认真做题，离高考只剩十四天了”，“嘻嘻哈哈”许是为了打破这沉闷的气氛，许是带着点幸灾乐祸，沉闷已久的同学难得光明正大的发出笑声，“嘻嘻”耳边传来一声调皮的笑声，是女友王婷的声音。

“魏西，你这两天有点奇怪诶”，随着好友肖城的话，几个烟友都看向他，“确实，感觉像…像…着鬼找到一样”（中邪的意思），“哈哈哈哈”，又是一阵哄笑，一只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一个个摆在满足的表情走出厕所，对面走廊上三两一群的女生看着对面那四五一簇，正下着梯步的男生指指点点，男生们高傲的仰着头，接受女生们目光的检阅，这就是十八岁啊，千般万般，只是为了吸引女同学的眼光，魏西走在人群最后，扫一眼对面二楼，王婷站在那群女生当中，眉头有些微微皱着 。昨晚一夜没睡，魏西终于还是接受了自己回到十八岁这一年，2008啊，三个月后奥运在京城开幕，几天前，川蜀才刚经历了那场劫难。自己这个女朋友，按照发展轨迹，明年自己会复读，而她会随着家人一起去了沿海进厂。这就是自己初恋啊，也是她的初恋，就当重新再体验一遍吧，或许怪当初遗憾太深，老天也容许自己重来一遍，可是若是遗憾，自己的第二个女友，也就是复读时期的她，被自己总是重言重语的女孩，不一样有遗憾，那相识相知相爱到相伴十年的周舟？从开始的见色起意，到后面越爱越深，再到奉子成婚，相伴十年，越到最后魏西越觉得，越是后来的自己越配不上周舟，那么好的女人被自己碰上了，度过了最苦的日子，才刚刚盼着了好日子，为什么老天又把我们分开呢？好在是让我重新再爱你一遍，好好的对她好一点？“那就好好的重新爱你一遍吧，舟舟”

“魏西”，刚坐下来就感觉到一阵淡淡的香风迎来，在这个象牙塔的世界，除了女老师会抹上一些香水，有香味的女同学基本就是琼瑶里面的那个香妃了，刚好，自己女朋友就有着这种淡淡的体香，“嗯？”魏西转过头，眼神略带温柔的看向眼前的女孩，“你不要抽烟嘛，好难闻”，女孩皱着眉头道，“王婷你不懂，抽烟的男人才是最酷的”，后座肖城反驳到，毕竟断断续续和自己抽了两年的烟了，不能见色忘友啊，要忠于自己烟民的身份。“好，我答应你”魏西微微一笑道，“魏西，你这样要不得的，见色忘友，要着批判的”，没有理会好友的“正义”批判，看着女孩下弯的眼角，魏西淡淡的笑了笑，既然是初恋，尽量让她完美一点，让她的记忆里多一点美好的回忆。“肖城你才不懂什么是酷，抽烟烟味难闻死了，酷什么酷”，后座肖城的同桌，叫萧玉兰的女孩，同班上她有个叫萧玉竹的妹妹，这年代班上分座位基本都是男男女女，很难有男女同座的分配，本来王婷与萧玉兰同桌，魏西和肖城一桌，分到他两的时候女生组刚好剩下她两，魏西和王婷的地下恋情只是对老师来说而已，同学间基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更何况课后经常在一起，肖城仗着他老爹的身份，硬是抢着和萧玉兰成为了同桌，老班当时也没说什么，魏西经常被调侃“你看，为了你两个我冒着多大的风险，就为了成全你两个狗男女，你们要记得我的好啊”，女友王婷这个时候总是笑而不语，魏西则是回击道“明明是你对人家萧玉兰有意思，还总是拿我们作借口”，记忆中，肖城确实是对萧玉兰有意思的，上学期期末，当初本来是魏西陪着肖城晚上去找萧玉兰表白的，结果两人在萧玉兰家小区门口磕完一袋瓜子还没能等着人，正好王婷打电话给魏西，听见两人的这个壮举，无论如何都要来凑凑热闹，最后闺蜜间一互通电话，萧玉兰因为周末，回乡下老家去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表白的肖城备受打击，撇开两人独自回家了，这事就没再重提过，以至于这对被消灭在萌芽状态的鸳鸯最后都没能复燃。最后剩魏西王婷两个少男少女行走在清冷的街边，长时间的友谊积累，肖城的表白事迹剥开两人的最后一层面纱，冲动的男生拉着紧张的女生，“我也喜欢你很久了，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我…我…愿意”。

看着女孩满足的笑脸，魏西感慨不已，少男少女的爱情没有那么多合不合理，最简单的就是一见钟情，“你这两天怎么啦？都不怎么和我说话了”女孩轻轻问了问男孩，“对啊，你有没有觉得魏西昨天以来变好多哦，闷得很（话少的意思）”萧玉兰也轻轻问肖城，“今天那个石胫锋都在说他是不是着女鬼找到咯，王婷你不注意，等到你家魏西着女鬼拐走咯”，“才不是，我只是感觉魏西看我时有种怪怪的感觉”王婷有点不自信的说到，“咦，秀恩爱也不是这种秀法，王婷，你好恶心噢”后座女同学马上进行反击，魏西也没理会女同学的调侃，只是笑了笑“那是我更爱你了啊”，“嗯？”女孩不敢相信的眼神，两人情愫蒙起于上一年级，暧昧半年多才有勇气表白，今天魏西确实好奇怪，这么脸红的话也说得出来，伴随着少女脸红的还有后座两人的嫌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