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师父
乔亦桉想想一般拜师所需要的东西,“那就准备一点腊肉和红豆吧。其他的,我们也没有。”
腊肉和红豆都是古礼中比较有说法的拜师礼。
加之他们如今条件简陋,准备这些算是守规矩了。
方一一点点头,小妹说的这些是他们家现在能找到的最好的东西了,如此,也算是没有失掉礼数。
“也好,礼轻情意重,相信师父会明白的。”
......
三天后,方一一、方亦泽和乔亦桉都在门外空地上扎着马步,练着师父所谓的基本功。
乔亦桉则在鸿卓的眼神示意下,跟着进了破屋子。
屋内,依旧的破落简陋,两个人却都一副淡然的模样,丝毫不在意周围的环境。
桌子上,一个茶壶,两个茶杯。
鸿卓给两个茶杯倒满之后轻酌一口,才重新看向乔亦桉。
“小丫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面对这简单至极的询问,乔亦桉不急不缓,“师父觉得呢?”
明明只是七八岁的年纪啊。
鸿卓忍不住的感叹。
他垂眸,手指下意识的在腿部慢慢摩挲着。
明明只是两天时间,他却感受到十几年来都未体验到的轻松。
其实,前天。小丫头只是给他治疗过一次,他就已经感受到了。
他不知道小丫头到底做了什么,所谓的针灸,他以前也不是没有接触过。
但那天小丫头的针灸明显和他以前接触的不同。
在京都,他所见到的针灸,那都是拿着几十根针往人的不同穴位上进行扎针,所呈现的效果嘛,也往往是遍布全身或者某个局部的银针。
但那天,小丫头的施针却全然不同,她只是拿了一根银针而已。
轻飘飘的刺入,最开始,他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变化。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小丫头的指尖仍然放在银针上没有拿开,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可是,他就是觉得密密麻麻的微微刺痛传来...。
他是晕过去了的。再次醒来时屋内已经没有了小丫头的身影。
他有检查过,自己身上并没有种迷药的痕迹,可是,一根银针而已,就是有致人昏迷的效果。
不过,这并非是什么要紧之事。关键是,他自醒来之后便觉得浑身轻松,之前所导致的身上的几次伤痛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虽然还有些微微隐痛,但相比较救治之前,简直不要好的太多。
除此之外,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双腿上轻松了很多。
甚至,他下床走路上,脚步也比以前轻盈许多。
小丫头,她说的没错。她确实有让他双腿恢复的本事。
可是,怎么可能呢?明明只是一根不到十岁的丫头啊。
轻轻吐了口气,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也有了想要探究的事情了。
还真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啊。
至于小丫头的问题。
“我不知道,不过,你如今年纪轻轻却有如此了得的医术,如果不是拜了一个神医那就是你自身有什么奇遇。”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评价自己的这番遭遇。
想了想,乔亦桉摇摇头,又点点头。
“神医?师父你说笑了,你是我第一个师父,我怎么会有什么神医师父呢。不过,有奇遇算是真的。”
其实,所谓的医术,她也只是懂得皮毛,以她所知的那些知识,也只能算是半吊子罢了。
之所以敢救治鸿卓,是她相信自身的灵力。
自己身上的灵力有修复和治愈的功效,不过是一些伤痛罢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她不能直接显露人前,毕竟这个世界讲究的是科学和技术,她的本事还是太过妖孽了。
所以,她必须用医术来掩饰。
鸿卓思索着,小丫头口中所谓的奇遇。
“之前听说,你就是那次因为我们受伤的那个小女孩,你倒是命大。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或许你就是这样的存在。”
提及那次意外,两个人其实都是当事人。
不过,一个是受害者,一个是施暴者。
虽然鸿卓并非是当时推乔亦桉的人,但那是他当时的同伙。
即便是无心之过,却也还是因为那次手误,葬送了一个小女孩年轻的生命。
想到这些,乔亦桉就下意识握紧了小手。或许别人不知道,哥哥姐姐弟弟,甚至是眼前,自以为她还活着的“施暴者”。
可她自己却是清楚的。
真正的乔亦桉已经离开了。她不知道她到底是死了还是说和自己一样,寄生了另一个自己的身上。
但总归,她已经不是“她”了。
“家里人都认为,我是那次之后才变得不一样的。”
看着小丫头忽然变化的神色,鸿卓的眸子里闪过痛惜和庆幸。“所以,事实也确实如此,只不过,并不是他们所以为的那般,对吧。”
乔亦桉已经隐匿了刚刚的情绪,她抬眸,平静的与眼前之人对视着,语气也格外的平静,“你很聪明。”
这话语,总归是有些莫名其妙。
他们彼此就仿佛格外有默契一般,只是相视,无需过多言语。
鸿卓又低低地轻笑了一声,“如果没点本事,你也不会看上我做师父了。”
他其实并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是,能让一个原本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转瞬变成如今冷静深沉的人儿,总归不会是什么简单的经历的。
乔亦桉也弯了弯唇角,她拿起了茶杯,直接一口饮尽。
嗯,真痛快啊,可惜了,不是酒,不然会更爽的。
“是啊,你能教我家人一些自保的本事,不然,也确实没什么理由值得我救你。”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凝滞。
因为乔亦桉的话,原本还只是随意交谈的彼此这时候都沉默下来。
“哦,就不能是因为你人美心善。”
这话一出,乔亦桉忍不住的挑眉,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师父,到底是我天真还是你天真啊。
如果我真的善良到连杀人犯都随意救助,那想来,我早就死在不知道那个叽里旮旯里面了。”
杀人犯。
是啊,能在他们面前杀掉一个人,即便那个人是先攻击他的。
在法治社会里,他可以将其解释为正当防卫。
可是,这都掩饰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却是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