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我叫雪团儿
收起手机,叶若安走进凤凰的病房。
一众人瞧她进来,轻松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怪异。
想当初叶若安刚来,便表示自己是凤凰的救命恩人,他们还不当回事儿,没想到竟是真的。
虽然,是她亲妹妹!
但显而易见,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大家的心情很复杂,望着叶若安淡然的神色,尴尬地摸摸鼻子。
凤凰眼含热泪,挣扎着起身,朝叶若安90度弯腰致谢 。
“三年前你妹妹救我于地震中,而今你救我于重病。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她情况稍微好转,可并不乐观,身体很虚弱,站立时摇摇晃晃,借颜驰的力才勉强站稳。
然叶若安没有阻止她,其他人亦然。
所有人都知道,凤凰是个知恩图报 、重情重义的人,接连被救两次,她内心激荡,不做点什么,怕是一辈子放不下。
叶若安微微笑着,等凤凰鞠躬后,抬手搀扶她起身。
“现在有个报恩的机会,你愿不愿意接受?”
凤凰:“……”
其他人:“……”
见过顺杆子往上爬的,没见过打直球的。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两条人命非金钱可以抵消,若能报答,再好不过。
“愿意!”
凤凰不假思索地重重点头,在父亲的辅助下坐回床上,半靠在床头。听到叶若安的话,她眼睛闪闪发光,精神抖擞。
叶若安就知道她会答应,笑而不语,清冷的眸光慢悠悠扫过在场众人。
大家不是傻子,见状立刻主动告辞:“凤凰,战队还有事儿,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我们等你回来 。”
凤凰颔首,“路上开车慢点儿。”
“嗯嗯!”
人们动作迅速,很快满满当当的病房内只剩三个人。
颜驰给叶若安拉了把椅子。
叶若安没有谦虚,坐下后道:“颜先生,事关重大,请你去门口盯梢 。”
??
颜驰眉宇间笼着一层疑惑,这么严重的话,会不会很难?
他担心女儿无力帮衬,又固执地报恩,恐受到伤害,一时间立在原地纠结不已。
“爸,没事的。”
凤凰明白父亲的担忧,给他一个宽慰的笑容,“叶家小姐救我两次,还有什么比丧命更危险的?”
是啊!
这个世界上,生死都跨过去了,别的无甚可怕!
颜驰一愣,暗暗嘲笑自己关心则乱。“抱歉叶小姐,是我小人之心了。”
叶若安能够理解他的心理,无所谓地摆摆手,“劳烦颜先生了。”
颜驰走出病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他没有玩手机,时刻观察周遭的情况,尽职尽责地盯梢。
屋内。
叶若安习惯使然,先仔仔细细检查一遍房间,确定每个角落皆无异常,才松了口气,回到凤凰身边。
她神色凝重,压低声音说:“凤凰,你做好心理准备,务必听清楚我说的每一句话。”
自相识以来,凤凰第一次见到叶若安这么郑重,心不禁提起来,捏了捏掌心,严阵以待。
“叶小姐,我准备好了!”
叶若安废话不多说,直接开门见山讲述了一下自己的经历,末了道:“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能够从你这里得到一些身份线索。
你不要太有心理负担。我救你出自本心,后果我也心甘情愿承担。”
话虽如此,凤凰的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怜悯又心疼地凝视叶若安。眼泪好似珍珠般,一滴一滴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恩人,她的恩人那么善良,上天没有奖赏,反倒令其遭受多年的磨难。
受伤、换命格,和系统斗智斗勇,失去亲姐姐……
如果不是恩人心性坚韧,本领高强,怕是早就心态崩溃,自杀死去,等不到真相大白的一天。
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马招弟作恶多端,凭什么死得那么容易?
她该千刀万剐,受尽折磨,痛苦地死去,方能补偿恩人所受之苦!
凤凰紧紧抓住叶若安的手,想到什么,又惊恐地松开,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有没有抓疼你?”
听到这话,叶若安垂眸望向自己的手,脑海里划过一道白光,忽然明白了什么。
照视频中的情况,她手指脚趾俱血肉模糊,纵然可以重新长好,未必保证和最初的一模一样。
若是中途有人插手后,以姐姐的指纹为模板,修复她受伤的皮肤,最后呈现出的结果便是——
她和姐姐全身上下,从血液到指纹全是100%一致,高科技无法分辨谁是谁。
念及此,叶若安久久沉默。
三年前,她的尸体被带到哪里 ?
她伤势严重,如何活下来的?
幕后之人为什么让她代替姐姐回到叶家?
叶若安有预感,这些问题或许能从凤凰这里得到突破口。
两个都是聪明人,不用耗费口舌,就能猜到对方想说什么。
凤凰平定心神,调动所有脑细胞,努力回忆初见时的每个细节,力争可以找到有用信息,帮助叶若安恢复记忆。
窗外温暖的风吹进屋子,凤凰的眼神逐渐朦胧飘忽。
当时她突然得知惊天秘密,紧接着被青梅竹马迫害 ,压在房梁下动弹不得。
剧烈的疼痛从胸口贯穿全身,她承受不住,几度欲昏死过去 。
然而,实在太疼了,她没法失去意识,被迫保持清醒。
好在几分钟后,遭受重创的身体疼到麻木,她获得一夕喘气的机会。
胸口闷闷的,她呼吸微弱。
无尽的绝望和恐慌铺天盖地而来,几乎将她整个吞噬。
她的眼泪无声滑落,但此刻周围人都处于险境,没人会注意到这里,会拯救濒临死亡的自己 。
“嗨!不要闭眼呀。”
就在此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突兀响起。
和周遭的哭喊声、叫嚷声不同,那嗓音明媚轻柔,显得格格不入。
她费力睁大眼睛,少女巴掌大的小脸映入眼帘,娇俏可爱,浑身又透着一股子不言而喻的尊贵。
你是谁?
她艰难地张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调 。
少女仿佛看懂她的意思,歪着小脑袋,清清爽爽地回答:“雪团儿,我叫雪团儿。
白雪的雪,肉团的团。我妈妈说,我小时候皮肤雪白,小小的一团,软软糯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