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楂传098

话说李仁得知毛楂子即将返回故里的消息后，他上过早朝，便乘轿来到驿馆之中。毛楂子见李大人来到，高兴地把他迎入驿馆的会客厅内。刘瘟神见了连忙过来递茶倒水。毛，李二人寒暄一阵，对坐相互攀谈了起来。

李大人今日到此，我毛某高兴万分。你若不来，我也正打算去你的府上辞行呢！毛楂子笑嘻嘻地说。

我听毛先生这样讲，你的归心已决，去心已定了？李仁喝过一口茶又轻轻地落下，放在桌上。

不错、不错，你也知道，我毛某上有老下有小的，这次来京城多亏李大人的关照。再说，此次来京城我掰掰手指算了算到今天为止，已经有半个月零三天了。我这一辈子，外出不少，可从未在外待过这么久啊！如果现在还回去的话，家母可得要唠叨我哟！

思乡之情，人皆有之。家母唠叨你，那是做父母的担忧，哈哈，我看未必，若要我猜毛生生八成是在想娘子。

哈哈，人之常情，不过毛某有那么一丁点吧！我说李大人，你我乃为同乡，在京城相处有这么久了。之前，我们只顾忙着公事，还从未谈过家事和往事呢！

要谈往事嘛，在我李某的记忆之中，简而言之两个字，惊人。如果再加两个字的话，那就是，佩服！

李大人所讲的四个字，可是高抬我毛某了。我倒是认为，这四个字里头，有一个字倒是真的，那就是惊字。只不过，事事都是有惊无险罢了。

对！要说这惊字，我看后面加上三个字更为确切。那就是惊天动地，惊魂落魄。

行了、行了，咱们不用咬文嚼字了。李大人你我既是知己同乡，咱们实话实说。随便聊、随便聊。

李某我就是实话实说，并没有半点儿夸张啊！外面在传你的，单指这惊字可多呢！比如说，惊心动魄，惊世之举，震惊朝野，触目惊心，一鸣惊人，惊……

好了、好了，这又不是金子的金字，讲那么多作甚？还是谈谈你自己的事。李大人，你说，你在刑部任职以来觉得还称心如意吗？

唉！我的事说起来，怕是让毛先生你见笑了。如果也用八个字来比喻的话，那便是惊恐万状，提心吊胆。

毛楂子“哦”一声说，有意思、有意思。你今天说话，还真是出口成惊了。哈哈，说，你再往下说。

我也为我的这个惊字加上几句，那便是，惊魂丧魄，惊吓难眠，心惊胆颤，受宠若惊，惊……

毛楂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又止住他的话说。

算了、算了。别再说了，你的意思我懂了。李大人啊，你今天过来，讲的全是这个惊字。难道说，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事情可谈吗？

毛先生，跟你说个实话吧！当然有。自从徐巡抚大人被杀，并抛尸街头之后，我便是惊恐万状了。不过还好，你来到了京城，我心中的那些惊字，让你的惊字给吓跑了不少。现在，总然是心里踏实许多了。以前晚上经常噩梦缠身，现在高枕无忧了。

呵呵，你别把我给兜进去了，咱们还是谈谈其他的事吧！

那好，我就谈谈朝廷中的事吧！这事，毛先生心里明镜似的，比我清楚。你说，现今的朝廷，是不是就像和尚头上的铁球，在摇摇欲坠啊？

毛楂子惊讶地问道。李大人说，这怎么讲？

毛先生，这不明摆着吗？那铁球看起来挺硬，可它不稳呢！迟早会滚落下来。

嗡，李大人的比方打得恰当，毛某也感同身受。

如果，朝廷里有你毛先生来把舵的话，我想，便是另一番景象了。那不稳二字，也就不复存在了。

毛楂子又“哦”一声说，李大人，此言差矣。你真以为我毛某有此通天本领，是个定海神针吗？我也是凡人一个，可没有你说的那么神。

你毛先生太谦虚了。你神机妙算，足智多谋，实乃旷世之奇才。皇上他十分敬佩于你，这是明摆的事实。现在你说啥，便一言九鼎，当今圣上都听得进的。兴许有你在，朝廷中的种种怪癖也会迎刃而解呢！这就是毛先生本事。

毛楂子斜视了一眼李仁，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说。

李大人，你过奖了。我也听出点味儿了，你是朝廷忠臣，你今日来这是受皇上之托，到此来做说客的吧？

李仁连忙解释说，不、不。毛先生千万不要误会。皇上他虽有此意不假，但学生何某所言，完全出于我的一颗赤诚之心。本意是想，在朝中多一个老乡，多一名知己罢了。李某仅此而已，绝无他意，望毛先生理解。

毛楂子又爽朗地笑着说，知道、知道，李大人乃是朝廷众臣中的典范，毛某我何尝不知啊！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至于留在朝中做事嘛，也许在两年之前我会同意的。想当初，我曾四度进京赴考，迷恋的正是这仕途之路。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这乱世之秋，朝廷也已堕落到如此之化境。单凭你我二人，本事再大，又岂能有此回天之力。所以我想啊，还是远离这是是非非。咱们不必再提此事了，望李大人理解、见谅。

既然毛先生去心已定，学生我无话可说。但是我想，如果今后有事相请的话，毛先生务必不要推辞，咱们既是同乡又是师生这层关系。

李大人，如果用得着我毛某的话，决不推辞，为朝廷办事也是我毛某一生荣幸。

行！有毛先生这句话，学生心领了。对了，毛先先不知先生你何时启程？

李大人，前几天我已经禀告皇上了，准备和表弟后天启程。

那好，毛先生回去之时，学生李仁我定当前来相送。

李大人，李大人，你太忙了，我和毛哥就要离开京城了，下次再见！刘瘟神也笑盈盈地说。

嗯，刘先生一路辛苦，后会有期。李仁点点头说道。

次日，毛楂子在牛公公的陪同之下进宫谢过皇上。

皇上，草民毛登科这次进京以来，承蒙皇上关爱，我心中感激万分。

皇帝问他说，毛先生，是否多住些日子，看一看京城的园林山水？你来京城时间不长，京城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毛楂子又把家中的情况陈述了一遍，说道。

京城之大，繁荣昌盛，国泰民安，乃百姓之洪福。皇上英明，乃百姓之大幸。草民此次来京也半载了。我从未离家这么久的，务必尽早返回，以免老母惦记。

皇上见他执意要走，当即赏赐了他万两黄金和珠宝以及丝绸布匹等。毛楂子叩首谢恩，拜别皇帝。

毛楂子又与京城的牛公公告别后，离开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