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月黑风高夜，天上的乌云缓缓移动着可见风很大，吹得深林中的树梢沙沙作响一人在漆黑寂静的深林中提着灯笼撑着树干走着，嘴里时不时打着哆嗦。

“这可是苏氏的后山应该不会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吧。”紧张兮兮朝着旁边看去惊恐地瞪大了眼盯着那边晃动大胆树影抓着一旁的碎石丢了过去。

寂静无声的深林中响起石子滚动的声音青年顿时松了口气只是身后一阵阵发凉手中的灯笼照亮着前方一小块的地界，猛的往回看去只有几棵树相伴左右。

长舒一口气“这苏氏的后山还真没来过，这么多好东西。”青年颠了颠身后装满东西的背篓心满意足，也不觉得这阵风吹得如何。

“也难怪要把这封锁起来，原来是怕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偷鸡摸狗。”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甩了甩脑袋。

“怎么能叫偷鸡摸狗呢？要不是他们将这里设为自己的地盘，这些好东西随时都是我们的！”

语气格外不爽可见对苏氏积怨许久，一时不察没看清脚下跌倒在地，灯笼里的烛火忽明忽灭。

只得坐在地上小心翼翼挡着那烛火，这一举动凑近了地面待灯笼恢复如初刚想站起身，却被这地面吸引住了目光。

原本平坦的路上不知为何多了许多松松软软的泥土，青年面带不解伸出手缓缓扫开那上面的泥土。

不出几许一声凄厉的声音震耳欲聋，受到惊吓的鸟儿扑腾扑腾乱飞，青年拼命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眼睛猛地转了个方向盯着山脚下眼中惊恐的神情似乎正在担忧什么东西，犹犹豫豫了半晌才松开了手。

打在树干上的光影在一晃又一晃的情形下稳住了烛火，坐在地上青年身上尽是些杂草，脸上惊恐不安的情绪，再向那边一看。

方才扫开的泥土下一张闭着眼睛的人，面色惨白，可见没了气息许久，还没松一口气。

稍稍一抬眼就见那边藏在暗处的人一双阴翳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尽显杀意。

视线再一转戴着面具的人身后隐隐有些垒高的东西，来不及细想什么尚未看清具体细节青年带着恐惧将身后的背篓收拾好提着灯笼飞快奔向山下。

脑海中浮现出平日里苏氏严词拒绝让他们这些人上山并且不顾往日的情面，甩了甩脑袋，思绪又转到另一个方向，方才那个地界松松散散的泥土可不止那一处以及在那处站着的一个人浑身一抖。

默默咽了咽口水，脚底生风加快了回到村子里的脚步，回到自己家以后就看到院子中焦急等待的妻子，立马跑了过去并关上了门放下背上的东西拉着她的手径直回到屋内。

“我们赶紧收拾好东西现在就走！来不及了带上那些银两赶紧走！”青年不待自家妻子的反应拉着她急急忙忙跑到门口。

只是一个戴着面具站在院落中的人显然是已经恭候多时了，青年脚步一僵缓缓带着妻子后撤。

这时候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这个世道没有王法，有钱有势的人可以随随便便动手无人替你讨回公道，恐怕今日就是死期。

眼看着那人手中地拿着的剑拿了出来，转过身小心翼翼护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妻子，心中满腔愧疚，早知下山之后什么也不带直接跑不该跑回来的至少等风平浪静之后再回来也不迟。

紧紧抱着她，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耳畔旁响起一声刀剑相向的声音，猛地朝身后看去一秉着拂尘的老人身姿挺拔站在那处。

“你是何人？”尚道不出姓名的人冷声问答，凝视着面前的人“此人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如此。”

“你管我是何人？这件事情可不是你这个凡夫俗子可以管的。”戴着面具的人透着一点视线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怎么也不能同印象中的人相符合。

那几人并没有说些什么，老人朝后看去深深打量着那青年，身上的灰尘遍布全身甚至脸上都有些许，手中的泥土不显得明显。

蹙着眉询问着“你去了哪里？”青年怎么也没想到如此关键时刻老人竟还有心情询问着这个。

刚想开口那处站着的人可不是什么善茬执剑冲了上来。

老人正期待着他回答身后的人抓着手中的剑想要趁其不备一了百了，老人立马反应过来拂尘一甩卷着那剑。

“想要出其不意置我于斯蒂娜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拉着拂尘认认真真盯着他，上下打量并没有看出是何身份。

二人僵持不下面具人毫无章法甩了几下，拂尘回到老人手中，又想着上前只不过盯着面前空无一人的院落“嗯？跑了。”

留下一些不明所以的人，青年回过神松开妻子定定看了此人一眼走到另一边询问着。

“你又是何人？得罪了那人你们也别想有好果子吃的。”

“这倒不用担心，那人不知道我是何人，就算知晓那也是要掂量掂量的。”青年听着如此自信满满的话方觉此人也是有些身份的人。

拉着一旁的妻子准备道谢，此时沉默已久的妇人开口说道“大郎你究竟干了什么怎么得罪了这样的人？”青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扭头看向老者。

“多谢救命之恩，今晚我们需要连夜搬离此地，那些人恐怕不会置之不理。”

“你在苏氏后山究竟看到了什么。”老人一甩拂尘放在臂弯之上仔细听着青年说的话眉头紧锁，待他说完缓缓开口说道。

“你们倒不需要连夜搬走，以那些世家的处事方式你只要出了这个村，只怕生存不了一息。”老人这句话可不是故意恐吓他们夫妇二人，说不定那人就在村口的方向静静等待着杀人灭口。

“那道长意欲何为？”

“自然是把苏氏后山的事情查得清楚，话说你们村里就没有无缘无故失踪的人？”一句话让青年同自己妻子瞪大了眼。“道长您的意思是说。”

“慎言，尚未找到什么证据。”话虽如此老人语气中并没有多少惊恐就好像能找到什么证据一样。

如此想来青年微微颔首带着老者以及自家妻子走向村长家中。

戴着面具的人趁着夜色飞快奔向一处富丽堂皇的地界，快要走到门口之际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暂时停住了脚步，身后屋檐之下的灯笼随着风摇曳着只有点点光影照在地面上，抬头看着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苏氏大院。

站在门口的人轻声说道：“这件事情办得不错，他没有怀疑吧。”只是四面八方皆无人也不知和谁说着话。

过了许久那人不耐烦啧了一声，身后的人才缓缓上前，戏谑地说道“自然没有。”说不出来的怪语气“还以为归原观的人能很快就发现不对，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语气中不乏带有一些不屑。

二人接下来并没有说些什么，而是静悄悄消失在黑暗之中，戴着面具的人脚步轻缓旁若无人地走进苏氏大院，走进一处房间，神色不明盯着躺在床上的人，并没有说些什么静静盯着他。

身后的门突然开了，微微朝着身后看去一背影佝偻着缓缓走了进来，绕过屏风之后就见不好好盖着被子的苏绥急急忙忙走上前替他弄好被子。

苍老的手抚摸着苏绥的脸颊，眼眶中流露出看不懂的神情转而深深叹了口气嘴里呢喃着什么太轻听不出什么。

“妇人之仁。”藏匿在屋檐下的人看到如此情形评说道，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只留下那妇人静静守在这少年的床边。

一晚上的时间飞快流逝，躺着的苏绥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感觉到手中的温暖侧头看去苍老的容颜趴在床沿上，眼中闪过心疼。

抽出了自己的手拿着一动羽婆跟着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盯着苏绥，就听他说道“羽婆不是让你回房间睡觉吗？”

“人老了就想好好看看你，公子你小的时候不是天天念叨着要去放风筝吗？”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苏绥听着她说的话意识到羽婆真的有点老了，记事都记得不清楚了。

穿戴整齐的苏绥站了起来，回头看依旧站在那处的羽婆最后微微叹了口气便不过多理会径直出了房门。

一路上总不乏有些人朝着苏绥行礼，微微颔首，那些人显得毕恭毕敬的，朝着记忆中的膳厅走去。

方一进门就见自己父亲同几位长辈面色难看地坐在那边，自己刚一进去气氛瞬间流动了起来，沉默坐在一边静静吃着饭众人一句话都没有说什么。

可苏绥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他们不告诉自己，饭毕苏珉珣留下苏绥面无表情地说着一些话。

“绥儿，你去宗祠那处拿个东西，一定要记住不可去后面的祠堂。”以往这样的话随时出现在苏珉珣的嘴里，当前苏绥见怪不怪。

苏绥愣愣颔首，抿着唇走出了这屋子，一路上遇到的人各个面容不善但看到自己识趣移开了目光，隐隐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经过大门的时候见府中大多数仆人站在那处每个人脸上都有着愤愤不平，加之外面隐隐传来“苏氏你该还给我们一个公道！而不是在这当个缩头乌龟！你们后山上的那些人怎么样也得给我们看看！”

后面还有些附和的话，那苍老的声音隐隐压制不住，根本听不清什么字眼苏绥沉着脸回想着那些人说的话“后山？那些人？”

“父亲不是说过那山就是一座荒山，只有一些类似魑鬽魍魉的东西在那上面？不过那些人怎会说山上还有其他人呢？”

畅通无阻地来到宗祠，盯着匾额上的字以及这个朴实无华的屋子怎么也想不通其他几家的宗祠无一不是高大上的怎么到了自己家就变成如此了。

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站在宗祠门口微微朝后看去，只一眼瞬间瞪大了眼，这平平无奇的屋子后是一座漆黑的屋子，苏绥调整着视角看到了匾额之上恢宏大气的四个大字——苏氏宗祠。

收回震惊的眼，愣愣迈动着步子带着苏珉珣要找的东西离开了此处，心中的疑惑深埋于心底，询问了仆人在大厅之中找到了苏珉珣。

弯腰行礼抬眼一看他脸上没有消下去的忧愁，伸手接过苏绥手中的东西领着他进到一处房间趁他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手刃打在苏绥脖颈上接住了他将他放在床上径直出了门。

“归原观?来得还真快！看来这次是怎样也逃不过了。”伴随着一声叹息。

这几天苏氏大院格外安静，寂静得不似先前，府内大多人都在屏息敛声盯着苏氏大院的大门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