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七二
尚未了解清楚,抬眸看着周围注意到他们现在去的地方并不是归原观所在的地方,反而跑到亓官府来了赶忙一上前“哥,我们去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呵自然是报仇了。”苏绥轻嗤一声,看着面前偌大的府邸,缓步走上前,抬手轻轻敲着门上辅首,观无人上前再一次,依旧如此。
苏绥轻声呢喃着“事不过三。”再一次敲响,不等那些人前来开门,抬脚用力一踹猛地被打开了门,正要上前的人被掀倒在地。
猛地抓着一人的领子厉声问道“亓官韫现在在何处?”苏绥目光凶狠地盯着自己手中的人,感觉到强烈的杀意颤抖着身体颤颤巍巍指了一个方向。
“你,你要找的人在东厢房那边……”话都没说完苏绥立马松开了手站起身朝着亓官煜众那边走去盯着他的表情,而后看向卿乔。
缓步走向方才那人说的地方,路上随意抓了个人“亓官韫可是在东厢房那处?”那人下意识看了眼站在他们身后的亓官煜众。
偏头看向另一边并没有什么表示,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并未说话,苏绥见此快步找到东厢房,听着里头的声音默默看了眼身后两个人。
二人皆是垂着脑袋,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卿乔猛地反应过来,直起腰收回了捂着耳朵的手,探出脑袋看向苏绥“哥,其实我已经过了及笄之年了。”
“你闭嘴,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苏绥听着那处淫乱的声音,蹙着眉满眼嫌弃而后看向一旁的亓官煜众。
“现在给轮到你这个当哥的出马了。”伸手解开绑着他的藤蔓,用力一推将他推了进去苏绥听着里头的尖叫声,缓慢转过脑袋。
“哥,哥哥!你这是做什么?”话尚未说完,就被亓官煜众一拳打倒在地,听着痛苦的呻吟声苏绥转过脑袋盯着从里面被打出来的亓官韫。
很是厌恶别开了眼,而后看向卿乔轻声说着“卿乔,这么些年受的委屈也该报仇了。”如此说道卿乔闻言站起身定朝着那边衣不蔽体地坐在那里的亓官韫。
苏绥并未看向那边,而是抬眸看着那边气得发抖的亓官煜众,轻哼一声转身离开了这院落,朝着门外走去听着里头传来的尖叫声,并无任何感触,毕竟做错事情的人怎么能不接受惩罚。
苏绥走了出去,就看见岑潇猫着身体躲在那边,见人出来了忙得站起身,又觉得这样十分不妥立马直起腰轻声说着“你就不怕亓官煜众跑了。”
苏绥一愣看向亓官煜众的位置只见他蹲下身体就想着离开此处,快步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亓官家主,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不是说要您跟我们去趟归原观吗?”
“这么着急走作甚?”苏绥伸手扶起亓官煜众,看着手中拿着的藤蔓又将他五花大绑起来轻声说着“正好我想看看你跟苏氏的人究竟干些什么。”
盯着他惊恐的表情,松开了手缓步换了个方向,看向卿乔的位置轻声说着“卿乔别把人弄死了……”
“知道了,哥。”话说如此但手中的力气丝毫不减,看着底下还有力气叫人,更加加重了力气,回想起这么些年发生的事情更加下了狠手。
“苏绥!你知道些什么?我先警告你最好不要乱说话!不然澹台氏不会放过你的。”惊恐无比地说着这样的话,注意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忙得闭上了嘴。
苏绥一直听着并无任何表示,直到听到这件事情同澹台氏还有关系,沉默寡言地看着亓官煜众,将视线转向岑潇。
同样是那般震惊表情,但由于亓官煜众这个人在这,并不能表现出来,岑潇蹙着眉思索万千,要真是同澹台氏有关的话,可就麻烦了,以他们的实力恐怕无法撼动那……
忍不住抬手捂着脑袋,他们两个对澹台氏了解得并不多,看来又要请教家中长辈了,但一想到二爷爷那种厌恶的态度,以及三爷爷什么都不愿意说,有些头痛,摇了摇头。
亓官煜众见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抬眸看向他们两个人,但丝毫看不出什么,有些疑惑他们两个怎么什么表情都没有,这么一来原本还想试探一下他们两个知道……
方才的话他们应该没有放在心上吧,要是注意到一点,澹台家主可不会放过我的!想到那人浑身一哆嗦着脖子站在那处。
“哥,已经收拾好了。”良久卿乔这才甩了甩手,这么些年受的怨气终于是消减了一点,看了眼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甩了甩手走了出去。
看着站在那处不动的人,心情甚好,双手背在身后步履轻快走了过去,站在苏绥身后对于方才做的事有些扭捏,好半晌才说道。
“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做得有些过分了?”
苏绥听着这番话歪着头看向卿乔,见她垂着脑袋晃着身体“你怎么会这么想?”
“可能那些事情发生有些久了,随着时间推移已经忘却了,今日我在做那件事情的时候我仿佛看见我欺负的是以前那个懦弱无能的我。”
“哥,你说我是不是变得跟她一样了?”变成那种打骂从来都是自己有理的人,一切由自己的喜好干事,哪怕那人跟自己无冤无仇。
苏绥静静听着卿乔说的每个字,有些无奈又觉得庆幸她没有变成那样杀人不眨眼的人就好了,其他还管这么多作甚?
伸手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脑袋“不一样,至少你能清楚地认识你现在做的是对还是错。”
“记住一句话,人的本性难改,无论是善是恶。”卿乔听着有些云里雾里的话,呆呆地点了点头,良久都没有说话,直到苏绥整理好思绪“那你觉得自己现在做的是对还是错?”
“那自然是对的,她怎么欺负我就怎么对她,但我担心的是我会不会变成亓官韫这样的人……”
这一点倒是在苏绥的意料之中,这种事情还是让她自己想比较好,哪怕我说的是对地对她而言都只是参考的意见而已。
只不过她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一点尚不清楚,这个样子也不好问她什么,松开卿乔站在一边看向被岑潇抓住的亓官煜众。
“走吧,我们该带这位亓官家主去一趟归原观,好让他说一些话来……”话音刚落转过脑袋看向那边的暗处,只是一瞬之间收回了视线。
带着亓官煜众正式踏上了去归原的道路,一路上倒是没怎么说话,卿乔垂着眼思索着方才苏绥说的事情。
而苏绥和岑潇两个思考着方才亓官煜众说的事情,共同皱着眉,面色微冷走到浮山城中寻了个简易的马车,苏绥和卿乔带着亓官煜众坐在马车内,个个环着手盯着他。
被这么看着很是不自然,别过脑袋看向一旁,苏绥注意到他蜷缩着的手指,眸微沉手撑在一旁看向另一处,方才还这么淡定,怎么一说到浮山城就这么焦虑了呢?
难不成在里面亓官煜众就已经搬了救兵?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会是谁挡住了那些人呢。并不是疑问的话,心中早就有个人选,嘴角微微上扬。
转而看向亓官煜众,垂着眼原本极其平淡的表情已然不见踪迹,留在脸上的只有焦虑,暗自骂道苏珉珣那老东西怎么还不过来帮忙?还是说没有收到消息?
不应该,莫不是有人故意不让他看到的?这么一来他们之间难道出了叛徒?想到此处瞪大了眼,小心翼翼抬起眸盯着面前的两个。
卿乔目光灼灼瞪着自己,生怕自己跑了,而一旁的苏绥却是阖着眼闭目养神,并不怕自己跑了,也是以他这么高强的功力还真不怕。
只不过苏珉珣曾经说过他的实力不值一提,怎么没过几年突飞猛进了?这么一来难不成他身上有什么能使功力……
苏绥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盯着自己,掀起平淡的眼静静看着亓官煜众,也不说话,见他猛的垂着眼很是疑惑看向身旁坐着的卿乔。
很是疑惑地摇了摇头,死死抓着手中的须时隐隐出了些汗,想起前段时间看到苏绥拿着须时的身姿,突然冒出一句好像学长枪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这个玩意比自己都高还重,能拿得动它吗?说不定自己提都提不动,还没拿起就被绊倒在地,一想到那个浑身一抖,这么没脸的事情还是少做吧。
嗯,以后还是学剑比较好,这东西太沉了,两只手紧紧抓着枪身,很怕一时没抓稳,一下子砸到对面的亓官煜众身上。
那个场面怎么想都觉得恐怖,小心谨慎看了眼苏绥,见他闭着眼眼底的青黑很重,手撑着那边似乎睡了过去,方才弯下的腰立马直了起来。
苏绥感觉这马车一晃一晃的,原本提起的精神这一下放松了下来,手撑着一旁靠的地方,浅浅睡了过去,差不多半个时辰过后,苏绥睁开眼看着对面的人已经倒在一边睡了过去。
只不过脖颈上的淤青似乎并非如此,扭过头见卿乔手中紧紧抓着须时靠着自己的手臂眼睛一眨一睁,摇晃着脑袋,这个样子很是难受。
伸手将须时从她手中拿了下来,将她放在那处之后,打开马车的门,坐在岑潇身旁伸手拿过他手中的缰绳“要是累了,那便睡一会儿吧。”
注意到他也是有些昏昏欲睡的,咽下原本要说的话看向前方,这时肩头一重侧目看过去“现在我们离归原还有十几里,不急慢慢来。”
听着岑潇的话,苏绥轻声应道攥紧驾着马车的缰绳,朝着岑潇所说的方向而去,一路上无言紧紧盯着前方的路,以往被压在心底的疑问此时冒了出来。
父亲当年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选择这么做的,难不成苏氏变成这般同他也有关系?太爷爷那边又该如何解释,这些是否有何和以前的往事有关?
一系列的问题都让苏绥有些疼痛欲裂,腾出一只手揉着脑袋,却没有闭眼紧紧盯着前方的路,始终没有思考出什么来,总归现在亓官氏的目的快要揭晓了。
但还是有一点亓官煜众是否能同他们所想,将全部实情宣之于口,这恐怕很难这可是关乎亓官氏的名誉,以及他自身的……
想到此处摇了摇头,打开马车的车门看向里头,卿乔依旧躺在那处睡得正香,而亓官煜众蹙着眉这个样子似乎是要醒过来了。
转过脑袋,看向一旁睡得正熟,又不好打搅什么侧目盯着亓官煜众摇摇晃晃坐起身注意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凶狠地看了过去。
动了动脑袋,恶狠狠盯着岑潇骂道“这小兔崽子自己睡得倒好!把我打昏说的还有理了!”
动了动脑袋,微抽着嘴角看着已经正过脑袋的苏绥“小侄子,怎么说我也是你舅舅,这么对我是不是很不厚道。”
“卿乔已经离开了亓官氏,我娘……”苏绥的话并未接着说下去,亓官煜众也知晓他这是什么意思,先是抿了一下唇,而后轻声说着“在这么说我也是你的亲人,你这么做是否太绝了。”
听着亓官煜众重复的话,偏过脑袋看向一旁,并不想听他说这么多无用的,又说了一些话,缓慢转过脑袋看向亓官煜众,苏绥放松了点缰绳,到亓官煜众身旁,话都没说上一句,一手刃直接打在他脖颈上。
见他晕了过去这才回过身继续驾着马车朝着归原观而去,一路上的风景可没心情顾及这些,加快了甩着缰绳。
泥黄的土地上扬起些许尘埃,又落在带着车轱辘印记的地上,一旁弯下去的花草随着拂过的风摇晃着,一路朝着南边而去。
行走在一半之际,岑潇缓缓睁开了眼,盯着周围的环境“我们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里归原就还有几里路了,要还是困就多睡活,等到我了再叫你。”
“已经把前面的觉补回来,再睡下去脑子都可能不清醒了。”手捂着嘴,伸起懒腰而后建议道“要不我们直接把他交给归原观。”
“那我们去做甚?”苏绥理解了他的言外之意,如此问道。
“这么多天都没吃顿好的,不如先去吃饭再来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目的,如何?”苏绥闻言看着他眼眸亮晶晶的,稍许微微颔首。
“依你。”
“哥!我也要去!”卿乔的声音突然身后响起,苏绥侧目看过去只见卿乔的脑袋探了出来,眼眸放光地盯着自己,也知晓她这几日肯定是没吃好睡好,看了眼岑潇。
岑潇注意到苏绥的眼神正在看着自己,看了眼这位卿乔姑娘,比前面见到的确实是消瘦了很多,于是便点了点头。
“那就一起去吧,多个人还会热闹一些。”卿乔有些呆滞地颔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们两个,视线一转,猛地将脑海中离谱的想法抛之脑后。
听着前面传来的声音,听着人声鼎沸的声音,抬眸看着那边的石雕上书归原,很是激动死死抓着苏绥的袖子。
“哥,你当初答应我的可不能反悔啊。”
“你这么怕作甚,我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吗?”苏绥斜睨了一眼卿乔,得到的却是俏皮的吐舌,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
“既然到了,我们该下去了,正好我倒是想问问那位归原观主究竟在想些什么。”岑潇听着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但又有些调侃的语气,摇了摇头。
率先一步下了马车,苏绥打开马车的车门将亓官煜众弄了下来,瞟了眼脖子上的淤青丝毫不觉得愧疚,毕竟是自作自受。
抓着亓官煜众的肩膀朝着归原里头走去,路上的行人并未驻足观望,任由他们几人朝着归原观而去,方一走近一人跑了上来询问着“可是苏绥苏公子?”
岑潇看着面前的人侧目看向苏绥“可能陆爷爷早就知道我会过来这边吧。”说着这般云里雾里的话,岑潇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却没有多问什么。
苏绥上下打量着这人,偏头看了眼站的东倒西歪的亓官煜众“陆爷爷现在在何处?带我过去吧。”
“这,陆观主说你们可以先把归原逛一遍,而后再去找他,要是你们嫌带着个人麻烦的话可以将那人交给我。”
一听这话,苏绥和岑潇共同掀起眸子盯着这人,暗含打量“这倒不必,我觉得你还是将我直接带去见陆爷爷。”目光一眨不眨盯着这人,等着他的反应,但他的反应却在自己意料之外。
“也好,不过现在陆观主并没有什么心情理你,你要是被骂出来了,那我可不认的啊。”
“知道了,你赶紧带路。”苏绥死死攥着亓官煜众的领子跟在那人身后,环顾着周围,并未发现异常的人盯着这边。
侧目看着岑潇同样的疑惑,这些人并不是像他们想的一样,这么一来方才是他们疑神疑鬼了,苏绥意识到这件事情蹙着眉。
拉着亓官煜众加快了动作,直到面前出现了陆皈一以及苏禄贤,动作一滞盯着已经凝成实体的人,良久才走上前。
“太爷爷。”苏绥缓步上前将手中的亓官煜众交给了陆皈一,原本想要解释什么手上就多了个人“苏小子,这是……”
“亓官煜众。”猛地一惊刚想推了出去,就听着这样的话一时间没有动作,想起晏梧桐跟自己说过的话皱着眉头,这亓官氏还真是胆大包天,囚人取血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是真不怕他们归原干出什么事情来吗?还真当自己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澹台氏?
“这样啊,还真是谢谢你了,不过你真的能确定他能告诉我们他所知道的事吗?”
“这就得看你们的能力了,不过有个方法能告诉你陆爷爷,要是能找到季行之就好了,不信他不会说。”
亓官煜众原本还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听这话稍微一愣恶狠狠盯着苏绥。
立即骂道“苏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们苏氏就是这么教导你的?”死死攥着手,脑海中不自觉想着一些阴暗的想法。
陆皈一听到那个名字摩挲着下巴“季?”声音不大不小周遭的人能听的大概,苏绥看了眼岑潇,心中所想二人了然于胸,将良久之前从季行之手中拿出的那些东西交给了陆皈一。
“太爷爷,你曾经跟我说过季家修习的符箓可谓是旁门左道,不过今日还请您看看这些,我们也不知晓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用……”三言两语说得清楚。
卿乔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时不时点着脑袋,要是自己来解释恐怕扯东扯西,做不到这么言简意赅。
苏禄贤听着苏绥这番话,将他手中的符箓接过手,仔细看了眼,朱砂在明黄色的黄纸之上很是明显,自然能发现这五张符箓有何不同。
下意识伸出手绘着,却被岑潇拦住了“苏前辈,暂时不要绘这些符胆,我们之前试过,有几张符箓需要消耗很大的符力,暂时不可轻举妄动。”
苏禄贤闻言收回了手,注意到一旁目光灼灼地实现扭头看去就见亓官煜众死死看着自己手中的符箓,瞥了眼陆皈一,乐呵呵笑道,走上前一手刃又打在亓官煜众的脖颈之上。
“小绥,既然你们还有事就先去吧,弄完了之后便过来找我们两个。”
“好。”苏绥微微颔首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个带着亓官煜众远去的背影,岑潇观望着两旁的人基本上都会同陆皈一作揖行礼,嘴里还喊着什么字。
“哥,那些人是叫陆爷爷什么?”就连卿乔都看到这一幕,询问着苏绥。
“应当是观主。”
……
卿乔乱蹦乱跳地走在归原的大街之上,一旁的景象可谓是安居乐业,看得多了依旧忍不住拍了拍手“这地方真好,当初怎么不将叁瀞交给归原来管呢?”
苏绥跟在她身后听着这样的话嘴角一抽,摇了摇头,看向旁边的岑潇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巨大威猛的神兽屹立在那处。
浓密黝黑的毛密布在身上各处,体型大如牛,额上长一角,侧方看过去都能看出双目炯炯有神,卿乔停住了脚步看向他们两个看过去的地方。
瞪大了眼睛看着“獬豸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