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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八一

“不知大祭司有何吩咐?”

“离开归原。”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岑潇将身后站着的人心中的想法宣之于口。

“这……”澹台希嵘立马直起腰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看着岑潇的表情立马垂下眼,身后这几人皆等着自己的回答,这玉牌的主人可不能随意得罪的……

这么想着连忙直起腰暗示身旁的澹台延昱轻声说着“撤。”充满浓浓的不甘心,但碍于那人的威严不得不这么做。

见他们全都退出去之后,岑潇放下了手,回头就看着晏梧桐一直盯着自己,很是困惑“澹台公子为何如此看着我?”

“你方才还是想拿出另一个玉牌?”晏梧桐回想起方才岑潇手中的动作心中的想法想要得到印证。

“嗯,确实方才想拿出的是这个。”说着不忘将怀里的另一个玉牌拿了出来,晏梧桐看着了然于心。

默默点了点头“难怪方才看那老人如此傲慢,原来如此,其实方才那两人看的不是人而是玉牌。”

“要是没有大祭司的玉牌,那老人也拿不出这,他们可不好救人的。”将这里面的门道解释清楚后,岑潇缓步走回了苏绥身旁,见他困惑无比的表情轻声应道。

“昨日将他们打晕之后,收出来的。”说着这样的话苏绥看着他的表情无奈摊了摊手,虽说这么做有些不好……

“还是先别说了,先找找苏珉珣去哪了,方才那两个人一进来,那人就不见踪影了。”陆皈一的话让苏绥的嘴角一抽,默默指了指上头,很是疑惑的抬眸看去。

就见苏珉珣站在房梁处此时一跃而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默默看了眼陆皈一似乎有话要说,但碍于情面没有说些什么。

“方才说到我们这些人干了些什么事,其实你们这一路上遇到有关尸蛊的事情大都是我们干的,同舟村,襄平村以及储鸢县里头的事情。”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苏珉珣看着苏绥。见他脸上并没有过多吃惊的表情。

暗自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开口说道“我们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为了佹盘能尽早填满,好达到澹台氏交给我们的任务。”

“爹,就算这么做了,佹盘依旧没有同你们想的一样……”苏绥话说到此处一顿。

“这我自然知晓,因为尸蛊存在人的体内的时间并不多,所以佹盘并不认定那些人是魊魃鬽禲这类的,只要将尸蛊取出人还是能恢复原状的。”

苏珉珣的话让其他人一惊,苏绥却默默点了点头,佹盘是什么样他最清楚若不是同父亲说的一样,恐怕这东西现在的威力难以想象。

小铃铛听到这里默默攥起了手,缓慢迈着步子上前轻声说着“那在同舟村里的小云也是你将她带到那里去的。”声音充满愤懑,颤着眼将这些话说出口。

“嗯。”苏珉珣并未否认自己做过的一切,听着这里垂着眼。

摩挲着手指良久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时又听到小铃铛厉声骂道“难道为了让那禣重回人间,就要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

这个问题让苏珉珣眸光一滞,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些许惊讶,很快便点了点头又是轻声应到,看着小铃铛攥着的手转而说道“为了不让他们发现不对的地方必要的牺牲……”

话尚未说完,小铃铛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那为何不是牺牲你!你的性命就比他们高贵吗?”听到此处晏梧桐几人皆是瞪大了眼,其中朔月立马捂着她的嘴连忙拖到后面。

这时晏梧桐上前拱手“抱歉,家妹的意思并非如此。”

原以为苏珉珣会说些什么来反驳小铃铛的话,不想只是站在那处“自然不是,人生而平等怎么会因家世……”脑海中浮现出亓官杏疏的话,说着极轻的话,除了苏珉珣其他人皆没有听到他说的。

道完这句这周围陷入一阵寂静,原本躲在苏绥身后的卿乔缓慢挪动着脚步站在他身旁,目光看着那边垂着眼的苏珉珣。

拽了拽身旁苏绥的袖子“哥,爹这个样子是不是同意了那位姑娘说的话啊。”低落的语气让苏绥一愣。

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能抬手抚摸着卿乔的脑袋没一会听她说到“娘不是这么教导我的,她说人不应该因为钱财有多少而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哥你说娘说的是错的吗?”

在这之前卿乔不会怀疑这句话,但现在的事实却告诉她这句话到底是对还是错?

岑潇听着这话颤着眼心中很期待苏绥的回答,苏绥看着卿乔格外迷茫的眼,蜷缩着手指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

卿乔听着这样的话,垂着黯淡的眼,紧咬着唇瓣好半晌才听到苏绥接下来的话。

“你既想听,那我便说,娘说的在我看来既对也不对,有些人自视甚高,而有些人自轻自贱,而这些都只是个人的想法,将他们以钱财分成三六九等是为不妥,每个人思想不同对于自身的看法皆是不同。”

“无钱之人为生计奔波劳碌,而有钱之人只会贪图享乐?”这时岑潇听完苏绥的话接上这么一句,苏绥闻言在接上一句。

“我想娘的想法并非如此,而是人不会因为钱财,思想乃至所学的的知识而看轻其他人亦或者将自身看的太高。”说到这里看着卿乔一直看着自己,默默别开了眼。

“行了,就说到这,后面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说了些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话,你们两个能听得懂?”

这时苏绥看向身旁的岑潇,见他沉思中的眼有些疑惑,伸手甩了甩自己的手立马回过神“怎么了?”

“只是很好奇方才我说了这么多你能听得懂?”

“这有什么的,我正在想还真有些人会自命不凡,将一些人的性命视如草芥,那这些人会真的因为其他人的说三道四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听到此处的卿乔和苏绥默默别开了眼,这个问题以他们现在的阅历根本回答不出什么。

“别看那边啊,我想听听你的回答。”岑潇见状连忙将手放在苏绥的肩膀上,这么说着。

“你的有些问题我还真不能回答你,想当初你还说我老气横秋的样子,现在你这个可不像年纪尚轻的人。”

岑潇听着嘴角一抽,只是想的太多了就被他说成这样,要是以后再蹦出什么不对劲的话来……

想到此处思绪一顿,默默别开了脑袋有些不敢看苏绥看过来的眼睛……

“三妹,我们归原的想法从来与他们氏族的思想从来是南辕北辙,跟他们说太多也无济于事。”晏梧桐如此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以及愤懑。

……紧接着又是些沉寂,陆皈一垂眸沉思着方才晏梧桐所说的话,一旁的苏禄贤站在那处摩挲着左手,缓步上前拉着苏珉珣走向一旁的角落。

“珉珣,看你的表情并不是如此想的,那你为何不反对他们说的话?”

“爷爷,并非我愿说,而是说了又有什么用?这件事情已经成定局了,不过您放心我会将这件事情终结在我这一代。”苏禄贤闻言深深看了眼他,有些不解他的想法。

“你可不能做傻事,绥儿和卿乔……”话并未说完,看了眼另一处站着的三人,接着看向苏珉珣的表情。

“烦请您多费些心。”苏禄贤闻言瞪大了眼,猛的伸出手抓着他的手臂,不想他加快了脚步,一片衣角都未曾碰到。

“爷爷,我知晓我在做些什么,在事情没有结果的时候还请不要告诉他们两个。”

……

窗外的流云过得很快,原本有些凉意的天气这会倒是变得闷热,蝉鸣声又给这天气多了些烦闷,苏绥坐在石凳上,看着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来的倒影,轻抿着手中的茶。

周围的环境到有些熟悉,这时听到一阵狗叫声,放下杯子后看了过去,只见长得格外大的黄狗,摇晃着尾巴吐着舌头绕着苏绥转了一圈。

而后蹲在地上仰头盯着他,耷拉在地上的尾巴轻微摇晃着,忍俊不禁的看着它,想当初刚回到岑府的时候,它一时间还没认出自己,毕竟相处时间并不是很长。

蹲下身轻揉着它的脑袋,看着它的表情抬着两只手各捏着它的耳朵,还是同小的时候一样轻声说着“平时这个时辰都不见你人影,现在怎么跑到这来了。”

听着他它的嗷叫稍微加重了力道拍着它的脑袋,听着门口处传来的声音抬眸看去,林菽弯着腰大口大口喘着气,见到那狗顿时松了口气。

“苏公子,我就知道它跑到你这来了。”

“怎么了?这么累?”

“还不是为了溜它,刚出去没多久就跑没影了,在原地等了好久都不见它的影子,这才来这。”

“先过来吧,喝口茶歇歇。”苏绥说着倒了杯茶放在桌子上,示意林菽过来,边过去还不忘看着那狗啧啧称奇。

“平时都不见它这样,摸一下脑袋都不愿意,臭着张脸坐在大门口,交叉着手。”林菽学着这狗以前做的动作,摆出的姿势让苏绥一愣,默默看了眼蹲在地上的吐着舌头。

见自己看过来轻轻歪了一下脑袋,怎么看都不觉得是方才林菽说的那般……

“暂且先不管它,岑潇的及冠礼不是在后几日了吗?按理来说你应当很忙的吧。”示意林菽坐在自己边上,又倒了杯茶水给他。

“这个,公子想要一切从简,但岑二爷又不愿意,现在家主和岑三爷夹在中间听他们有理有据的说了一大堆废话,这个样子估计十八那日根本……”

稍微挠了挠头下意识看了眼门口的位置,原本这件事情岑潇是不让自己说这么多的,但见迟迟不能定下,只能请个人来帮忙。

苏绥闻言稍抬眸看向林菽,见他故意避开自己的视线,轻抿一口茶,在回到岑府的时候就感觉那些人的态度发生了些变化,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

将杯中的茶喝完之后站起身朝着外边走去,林菽一愣快步跟在他身后,见他熟悉将要去的地方,松了口气,垂着眼看了一边跟上来的狗,摇晃着尾巴跟在苏绥身后。

走在前头的人观望着这一路上的并未装饰太多的布置,但该有的还是有了,路边隔三差五的石灯笼上挂着红绸,就连树上都挂上了表示喜庆洋洋的装饰。

并未观望太多径直略了过去,朝着商议事情的大厅而去,方一靠近就听到里头的争吵的声。

“我并不觉得繁琐,而是有些地方要改,并不是一切按照规矩办事。”岑潇的语气倒同平日没什么变化,只不过岑徵允却立马大声说道。

“何处地方要改?现在筮卜吉期都给你省了,你还要如何。”

“缁布冠,皮弁冠都可以不要,我只需要最后一个爵弁冠。”岑潇话刚一说完就听到岑徵允气的跺了跺脚。

“你还真是仗着我宠你就敢胡乱来啊,我可告诉你不行,其他不管如何这个绝对不行。”注意到门外走来的苏绥忙的闭上嘴坐在一边喝着茶。

岑潇看着油盐不进的二爷爷,抬手捂着脑袋摇着头,叹了口气这才站起身朝着苏绥那边过去,注意到一旁的林菽也知道他知晓了一些事情。

“这件事情我会解决的,过来作甚?”

“我听说你同岑二爷争论不休所以过来看看,你们吵的就只有方才那个问题吗?”听到这里岑潇默默别开了头,其实还有几处是希望改改的,嘴里说着些话。

苏绥见状也知晓了他还有其他的想法,看了眼边上一动不动坐着喝茶的两个人,开口说道“为何想着要改,这套礼传下来的时间很久……”原本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苏绥见岑潇的表情默默停住了长篇大论。

静静地听他说着“这两个礼分别代表着参政以及服役,可在我的观念中并未听过这两件事情,所以这两个不能要。”

“诶诶诶,潇儿你怎么这么理解,缁布冠的意思是让你担大任,这同你继承岑氏家主之位不谋而合,而皮弁冠是为了让你守护这沧霞之地,懂了没。”岑徵允说了这一番话在喝上一口茶。

注意到对面的两个人抬起眸子看着自己,嫌弃的瞪了他们两个一眼,在这坐了这么久还不如一个外人……不不是外人,来的好。

岑潇听到岑徵允的解释,敛着眸子想着方才那番话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突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二爷爷先跟我讲讲这些地方。”听着他们交谈的声音。

岑衍韵招呼着苏绥坐在边上上下打量着默默点了点头而后轻声问道“不得不说你在劝架的时候很有用处。”

“这倒不是,发现根源再把他解决就好了,听他们一直在这吵你们二位不觉得烦?”看了眼坐在岑衍韵旁边的岑阳煦,愁眉苦脸的。

“烦,当然烦了,要不是因为一个是我儿子另一个是我二叔都不好说些什么,那就让他们接着吵呗,反正我们两个已经准备好了,到那时管他们愿不愿意。”

“一切按照流程走,我就不信还能跑到哪去。”说话的语气有些大了,那边交谈甚欢的两个人商量的声音一顿,对视一眼之后看向那边坐着的三个人。

“爹,已经安排好了?”

“岑誉!岑衢。你们两个真的是!”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气呼呼瞪着那边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选择别开了眼。

“来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流程,不要我这个正宾什么都不知道。”说到此处想到一个问题“该不会你们将正宾都换了吧。”

岑衍韵和岑阳煦闻言忙的摆了摆手,岑阳煦道“这倒没有,您是族中最年长的人,这件事情理应由您来。”

“在重要的场合不听我们也得听。”原本看岑徵允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了些,这时听到岑衍韵如此说到,嘴角一抽,默默看了眼不明所以的苏绥。

其实很想自己一个人逃的,但是不行这样显得……不过良久都没有听到岑徵允暴跳如雷的声音,就连岑衍韵掀起眸子盯着这个不同于平常的人。

“哼,这点小事才不跟你斤斤计较。”

岑衍韵放下杯子很是疑惑的抬手抚摸着他的额头蹙着眉放下了手“没得风寒,看来不是胡话。”听闻岑徵允深呼一口气勉强忍住了自己脾气。

听着门口处传来的声音扭头看去,就见岑旌轻轻拍着手摇摇晃晃朝着这边过来,遇到有些高的门槛,双手撑着跨了过去。

看着这边的人有些疑惑仰着头,寻找着有些不熟悉的人,径直朝着苏绥过去,但看到蹲在他身旁的大狗眸光微亮,拍着手走了过去,嘴里咿咿呀呀说了一大堆。

但那狗稍微瞥了眼这奶娃子,很识相地躲到一边趴着,撇着嘴有些不开心,气嘟嘟站在那处良久都没有说话,澹台锦见他站在那处一动不动刚想上前。

苏绥见状坐在那处弯着腰抬手捏了捏岑旌的脸,看着他的小表情,有些忍俊不禁“狗都怕了你了,还去逗它。”见他抬起手忙的伸出手小手抓着苏绥的手轻轻摇晃着。

“呵,我今日心情甚好,不与你计较。”岑衍韵闻言偏头看着这环着手的岑徵允,根据方才的得出来的结论应当是没染上风寒,就是不知道他脾气怎么就变得这么好了。

日常拌嘴这么久了,头一次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不过此时的目光却是看着对面的岑潇走了过来,坐在岑阳煦身旁。

“爹方便透露一下那天会有什么流程吗?”

“哼,想都别想,省的你跟你二爷爷又在这改来改去,麻烦反正那日就听我跟你三爷爷的,也就那一日不喜欢也给收着。”这么说着注意到一旁依旧站着的澹台锦。

伸手推开了岑潇“走走走,你娘都没位子坐,你坐别处去,别在这碍着。”虽然是这么说,手中的力气却放慢了不少,但见岑潇不起来立马站起身招呼着她坐在自己位子上。

而自己则站在岑潇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离开,暗自翻了个白眼,不就坐了一会吗?至于这样吗。

这么想着忙的站起身走向苏绥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听着岑旌咿咿呀呀的喊着“哥,哥。”

“就你最闲了。”抬手捏了捏他的脸蛋,意外的喜欢,听着岑旌的笑声柔和了眉眼看向苏绥“这几个月这么闲,也不知过几日还会不会这样。”

“也就这半个月休息了一下,其他时候不都在叁瀞解决一些事情吗?至于说的这么无所事事。”

“主要是那些东西太没实力了,三两下就消灭了,能有什么办法……”苏绥听着岑潇这么说着,无奈摊了摊手,回想起他前面干的一些事情叹了口气。

谁会把抓到的东西又放了回去,之后来来回回好几次,幸亏没伤到什么人,不然可就是自找苦吃,还害其他人受伤。

“要不然今晚我们再出去看看?这些天待在这里人都快闲出花来了。”

“出去散散心还好,要是按你说的一时半会都不会回来,更何况后面的事情如此重要。”苏绥看了眼站在那处的岑旌,方才就注意到他一直看着他们两个,一人一句,谁说话就盯着谁。

弯腰将他抱在怀里,又听到岑潇说着“这不是还有几日吗?不如我们去叁瀞落霞城的潋滟湖看看?”语气之中带着跃跃欲试,又稍微凑近了点。

“不行,加上今晚满打满算也才两天,跑过叁瀞去,一时半会不能赶回来。”

“哼。”岑潇听着环着手偏头重重叫了一声,苏绥见状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等过了这几日,你要去哪随你。”

“嗯。”重重点了点头,手撑着桌子上一眨不眨的盯着苏绥,忽略了对面一直盯着自己的岑衍韵,看着这副模样的岑潇默默看了眼岑阳煦,差不多是这个表情。

抬手捂着脸,重重叹了口气,不得不说这种腻腻歪歪的事情看多了反而有些不解,一时间没想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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