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各方
在聚光灯与观众的目送中，安格妮丝拒绝了医疗人员提出的治疗邀请。
她回到了休息室，又前往了更衣室。
狄克那控制高温的源石技艺让她全身都黏糊糊的。
安格妮丝可以在这里的浴室里洗个澡。
以前全身泥泞不堪的时候，她没有条件洗澡。
后来，她可以操控来自海洋的法术，用净水为自己净身。
现如今她已是一位卡西米尔的商业骑士，既然可以在休息室旁的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一下，那她自然没有理由亏待自己。
“刚才，我看到了以往血魔使用过的源石技艺......”
安格妮丝仔细感受着那种感觉，脱下了长筒皮靴，被汗水浸湿的白丝裤袜上，自己的粉红足趾清晰可见。
她很快将自己的衣服脱光，双手凝聚出透明的液体，包裹住了有些汗味的竞赛服。
她还记得卡妮尔教过她女孩子洗衣服的规矩，于是特意将袜子，内衣内裤和其他衣装分开洗。
操控三个水团可是很难的......
安格妮丝的双手小臂有些发酸，她勉强将一块香皂切掉了小小一块，又分成了三块，分别扔进了水团里。
“我的深海法术好像也有进步？但不多，微乎其微。”
似乎是因为她刚才抵挡热浪和刀气时，使用了一下深海法术。
她腾出一只手操控着水团的旋转，另一只手则开始帮助自己洗头洗身子。
没过一会，她将莲蓬头的旋钮拧紧，水团也在她的控制下落地，而在那之前，安格妮丝眼疾手快地拿到了她所有的衣服。
熟练地汲取了衣服上的水分，安格妮丝将内衣和袜子甩了甩，再次穿在了身上。
她将竞赛服整齐地挂在了柜子里，又将长靴收纳进其中。
安格妮丝较为轻松地穿回了之前的连衣裙。
「等下就要见到卡妮尔了，该怎么应对她呢，还是说......维持表面的现状。」
安格妮丝皱起了小眉毛，踩了踩脚下的短皮靴，快速地从更衣室中走了出来。
............
放映着卡西米尔选秀赛的屏幕前，两位金发的库兰塔沉默着观看着月骑士和热刃骑士的对战回放。
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位少女开口道：
“玛嘉烈，不用看了，这肯定是商业联合会提前就安排好的赛果了，你想想，最年轻的商业骑士，甚至可能是以往历史中最年轻的骑士，还是一位萨卡兹，这会为赛事带来多少流量？”
她紧紧皱着自己的豆豆眉，看到玛嘉烈依旧沉默不语，便伸出手在对方面前晃了几下。
“我没事，佐菲娅。”
玛嘉烈终于站了起来，一边回应着身旁虽然是自己姑妈但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少女，一边关上了电子设备的显示屏。
说完那句话后，她便恢复了沉默，看向了窗外霓虹闪烁的大骑士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散华俱乐部，人事部办公室。
卡米亚先一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留下了卡妮尔等待安格妮丝从休息室中出来。
她抚摸着自己涂有黑色指甲油的指甲，开始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动着。
“看来要重新评估安格妮丝的实力， 至少是......不，其实是可以看出来的。”
“热刃骑士在这三年里的训练时间应该还稀少，他花了大部分时间是用来完善自己的体型，肌肉不再硕大，仅仅是能够撑得住铠甲的地步。”
“那安格妮丝的实力......应该是前三十二到十六强之间。”
“源石技艺很有表演的天赋，应该训练她的掌控力，让血液能够更完美地在空中展现，这样会带来人气，也会让安格妮丝在选秀赛中带给俱乐部的收益大大增加。”
卡米亚很快地编辑好了一套方案，发给了刚刚接到安格妮丝的卡妮尔。
............
安格妮丝和往常一样走在了卡妮尔的右边，与她并肩而行。
“小安格真是深藏不露，这么好的身手平时一点都没展现出来呢。”
卡妮尔笑眯眯地说着，安格妮丝用余光瞄着她，并没有说什么。
“可惜呢，我还在想，如果你能说出什么好听一点的道歉的话，我就能从被小安格欺骗的伤心中走出来了。”
安格妮丝听到这句话后顿时快走了几步，走到了卡妮尔的面前，发现她的眼眶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她看着卡妮尔努力维持笑容的脸，大脑一片混乱。
「到底怎么回事，她到底是在演戏还是什么，她这句话的意思，是卡米亚瞒着她给我调整了对手，而她一开始很担心我，后来又因为我隐瞒着她，然后就，就，啊？」
安格妮丝此时此刻特别想捂着脑袋，但理智告诉她应当保留面对卡妮尔的冷静。
“我......”
她刚想开口，卡妮尔就突然蹲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在一起。
卡妮尔的哭声从安格妮丝的耳边传来，她的手悬在了半空中，不知道是该推开对方，还是同样抱着对方。
“我好担心你，真的，当我看到大荧幕上显示的是热刃骑士后，我立刻就冲到了卡米亚的面前，想让她联系赛方暂停比赛。”
“但是她说，她自有她的安排，我当时很绝望，虽然这是选秀赛，但那可是上届十六强的选手啊，稍微动用一下源石技艺就能让底层骑士痛不欲生。”
卡妮尔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浸湿了安格妮丝的衣服。
“还好，还好你打过她了，我真的，真的好害怕......“
她说着说着就将大声哭了出来，安格妮丝不知所措地站着，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口干舌燥的安格妮丝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这是什么，我错怪她了，她为我担心了这么久，我却隐瞒了我的实力这么久？」
安格妮丝十分不解。
「不，有所保留是在荒原中生存的必要技能，哪怕在城市也一样，我这样做是没有错......」
还没等安格妮丝继续整理好自己的思路，眼眶通红的卡妮尔便松开了双臂，两只温暖的手捧起了她的脸，深情地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安格妮丝的双眼缓缓睁大，整个人变得僵硬，几乎停止了思考。
她快速挣脱出来，随着自己的不断后退，她很明显感知到双腿有些发软。
脸颊逐渐泛红的安格妮丝怔怔地看着卡妮尔，对方惊愕地看着她，泪痕还挂在脸上，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可怜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