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恐怖马丁

黑夜在不知不觉中到来了。

一道黑影从有些老旧的砖瓦楼上跳了下来，轻盈地落在了地面，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黑暗之中，那对血眸变得格外瘆人。

安格妮丝在落地时特意用相当粘稠的液体垫了一下，减少地面反作用于她的冲击力，让自己的膝盖不至于那么疼。

她不清楚为什么每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卡妮尔都恰好在楼下等着自己。

她有几次出门的时候还故意迟了或早了一会。

早一会的时候，卡妮尔的形象会有细微的狼狈，呼吸也会稍微急促。

晚一会便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对于这种现象，安格妮丝只能将它定义为，卡妮尔的源石技艺。

她找遍了自身的各个地方，也没有发现什么源石技艺的痕迹，她只能假设自己的房门被卡妮尔弄了什么标记，每当自己出门的时候，卡妮尔就会察觉到。

于是她打开窗户，又轻轻关上了窗户，直接从四楼跳了下来。

安格妮丝抓着自己的发尾，用当初卡妮尔在浴室里给自己的发绳绑了一个马尾。

她将黑色兜帽扣在了头上后，便按照记忆向着金羽大道走去。

她的第一个目的地是“恐怖马丁”，它坐落于金羽大道的尽头，按照地图的详细描述，它的作用大多是娱乐和观看骑士竞技比赛。

这家酒吧的历史足够久远，安格妮丝认为，那里会有自己想要找的人。

............

“恐怖马丁”内。

“喂，老弗，今天下午的选秀赛谁赢了，我忙活了半天，终于有时间来了。”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厚重铠甲的乌萨斯，他叫喊的时候，脸上白色的毛发也随之飘动。

科瓦尔擦了擦墨色的镜片，招呼了一下坐在前台的光头马丁，示意给自己来杯酒。

弗格瓦尔德愣了一下：“科瓦尔，身为一个工匠也能闲得来看选秀赛了？是不是就想着看到什么漂亮的美女骑士啊？”

“放屁呢，我会是那种人？倒不如说你成天泡在这里，什么事都不干就盯着选秀赛看了！”

科瓦尔猛喝了一大口淡啤酒，毫不客气地回应着。

老骑士“哼”了一声，才缓缓说道：“今天出现的两个骑士都不在我的预料内，就连直播间的赛程都是在开赛二十分钟前才改的。”

“谁？”

老工匠的兴趣被提了起来，他擦了擦嘴边的残余液体，走到了前台旁边，看着高处的显示屏。

“上届特别锦标赛的十六强，热刃骑士。”弗格瓦尔德兴致不高地说着，同样要来一份淡啤酒。

“狄克·奥沃兹？他不是昨天刚打完吗，我看着他那个妖娆又装（卡西米尔俚语）的姿势就想吐，还有一个呢？”

科瓦尔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显然对于这种明明正值壮年却故意把自己弄成商业骑士的人很反感。

“你看看你，一说是男性骑士这副表情。”

“去你的，我管你怎么说，快告诉我第二个人是谁！”

一直擦着前台的马丁抬起了头，嘴角咧得很大，但说出的话让科瓦尔更急了：“等会有比赛回访，你马上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小个子从门缝中挤了进来，有些年头的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让哈哈大笑的老骑士下意识看了过去，但立刻酒皱起了眉头。

顺着弗格瓦尔德的目光看去，马丁和科瓦尔也看到了那个小孩，很快，马丁的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我是不是应该走......那三个人怎么都看过来了......」

安格妮丝的红眸迅速扫过了酒吧中的环境，意外地发现了除了一个角落里有两个穿着破旧的骑士在握着酒瓶呼呼大睡着，这家酒吧加上她竟然只有六个人。

「感觉，人好少，所以，信息交流也会更麻烦吧？」

安格妮丝已经萌生了退意，她缓缓后退，右手扶住了门框。

“等等，你是......月骑士？”

弗格瓦尔德眯着眼睛，他将冰凉的酒杯放下，整个身体半靠在桌子上，打量着这个女孩。

“月骑士？我怎么没听说过，等等……你的意思是，这么小的孩子是一个骑士？”

科瓦尔愣了一下，才拍起桌子猛地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问道。

“虽然你遮掩得很好，但那对眼睛还真是让我印象深刻啊。”

弗格瓦尔德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老工匠的问题，随后这位老骑士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门口的安格妮丝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她想了很久，终于对那位老骑士问道：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相信自己已经够谨慎了，难道卡西米尔没有小孩子吗？难道库兰塔没有红色眼睛的种族吗？

安格妮丝皱着眉思考了一下，她遇到的所有库兰塔都确实没有红色眼睛的。

“要怪就只能怪你那个宣传海报喽，特意描绘了你的眼睛，说你的眼睛就像是血月什么的，这就是月骑士的由来。”

“……”安格妮丝确实忘记了这回事，月骑士的“月”就是自己的眼睛，这样重要的特征她倒是大大方方地展露在外面了。

“老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状态外的科瓦尔急躁地挠了挠脑袋。

弗格瓦尔德摆了摆手：“如果热刃骑士没有收钱之类的话，你眼前这个萨卡兹小姑娘，就是一位源石技艺和体术都超过了奥沃兹的骑士。”

“你的意思是她打赢了热刃骑士？！”科瓦尔顿时瞳孔地震，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安格妮丝却在考虑另一件事。

「正在和我交谈的有三个人，最里面那位是这里的老板？能以这样的年纪在大骑士领开一家酒吧，哪怕这里的人流再少，他对卡瓦莱利亚基的认知应该是完善的。」

「库兰塔和乌萨斯……一位是很明显的老骑士，另一位根据这身装备，暂时不能确定职业，不过根据那位老骑士的说法，他似乎经常看比赛？」

安格妮丝直接将兜帽摘了下来，露出了雪白的长发。

原本就睁大眼睛的科瓦尔更是呆滞住了，马丁和弗格瓦尔德的目光也停滞了片刻。

血魔……弗格瓦尔德盯着安格妮丝的种族特性，下意识便冷声问道：

“血魔，你来这里干什么，寻找垂死的落魄骑士吸血吗？”

安格妮丝苦笑了一声，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好几次因渴望血液而被父母教训：

父母用着恶狠狠的表情，哭着对她说，千万要抑制住，在任何地方，不要表现出对血液的欲望，以后也最好不要吸血……

安格妮丝有些恍惚，她强忍着回忆父母的念头，鼻子有些发酸地向他们说道：

“我很早就养成了压抑欲望的习惯了。”

“我来到这里，是想要向你们求救。”

“求你们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