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隐秘
他和小龙女毕竟没有成婚，不可能真的走出干柴烈火那一步，两人只是浅尝辄止，随即就分开，小龙女带着消息赶往襄阳，他见到杨过之后，彻底定下心来。
杨过则是趁着无人的时候偷偷向着客栈赶去，夜色之下，静悄悄的，杨过整个人如同一缕夜风一样隐藏在夜幕之中，无形无迹，无声无息。
他的脚程极快，如同缩地成寸一样，眨眼间便在数丈之外，一般人眼中他不是走的快，而是飞的低了，飞比跑快吧。
一盏茶的功夫，杨过就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客栈之中，他正准备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令他好奇的声音。
发出声响的不是别人，正是杨过的便宜师父斯坦，而他在的位置让杨过很感兴趣，因为他现在就靠在圣女房车的外。
很奇怪，圣女根本不住客栈，只是住在房车之中，这个房车奢华之极，比之后世的总统套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五脏虽小，麻雀俱全，衣橱茶几应有尽有。
道理来说，斯坦贵为明教的教主，不管是身份和地位，见圣女都无可厚非，他却只在门外相见，这透露着诡异，杨过屏息凝神悄悄的靠近，听两人的谈话。
他有一股预感圣女和教主一定存在着某种隔阂，而且这个隔阂就算是圣女的女儿，陈秀也不知道。
“那小子是你看上的人吗？”阿芙颂的声音传来，极其微小，几乎弱不可闻，要不是他服用过听风丹，而且武功超群，可能也听不见。
“不错，能遇到这样的资质，也算我明教当兴。”
“看来你真的想传他衣钵。”
“不错，有的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原本我不认识他，但我认识他之后得知了他的资质之后，就爱不释手了。”
“你一定要吸取我们师傅的教训，不光要教他武功，更要教他伦理道德，如何才能做一个人？”
“这么多年了，你说这是做甚？”斯坦的语气有些着急羞愧和不耐烦。
“如果明教教主之位，再坐上一个衣冠禽兽的畜牲，那么明教不灭亡才怪。”阿芙颂的语气很生气。
“是，我是一个畜牲，那又如何，总好过那个姓陈的小白脸。”
“你够了！”
“怎么！你满意了吗？你是我的妹妹，永远都是，永远别想离开我，你只能是我的。”斯坦的声音一阵低吼，像是发泄着怒火，但又怕是被人发现。
“无耻至极，你罔顾人伦，简直就是一张披着人皮的禽兽。”
“那又如何，你还不是只能呆在我的身边，哪怕我远赴万里来到中原，也依旧会将你带在我的身边，让你永远都不可能再离开我。”
“滚，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阿芙颂下了逐客令。
斯坦沉默了一会儿，不再出声，然后衣袖一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杨过笑盈盈的看着这场好戏，他好像吃到了一个大瓜，如果不是嗑瓜子要发出声音，他一定拿一个板凳，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好戏。
恩怨情仇足可以让那些写三流话本酸书生能写足足几十万字了。
“既然来了，那就现身吧。”阿芙颂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但杨过依旧不为所动，他不信阿芙颂能够发现自己。
“不用看了，除了你这里再没有别人，我说的就是你。”声音再次传来。
杨过确定了阿芙颂确实在叫自己，不过他感到很奇怪，以他敛息屏气的功夫，根本就没人能够发现他，起码在这个世界中没有。
他并没有做出什么踩树枝发出声响的事，这阿芙颂是怎么发现他的，连斯坦都没有发现他，除非阿芙颂的武功比他还要高出很多，自己露了形迹，甚至自己都没有发现。
但是杨过就排除了这种想法，一群练武的怎么可能和他这个修仙的比？
好奇心上来了，杨过决定一探究竟，既然阿芙颂邀请他了，那他就过去看看。
心念一动，身形一阵闪现，肉眼不可见的打开了房门，连丝毫声音都没有发出，就来到了圣女的面前。
此刻没有丝毫遵守圣女的规矩，直接拿满脚的尘土踩在圣女心爱的毛绒毯子上。
阿芙颂只觉得微风拂面，一道人影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圣女大人。”
“不知道怎么称呼您？”阿芙颂问。
“我确实叫杨改之。”
“我想问你一下，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按道理来说，你们不可能发现我。”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选择圣女吗？因为我有一个能力可以辨别人的气，只要有人存在，我就能感知到他的气，不管这个人发出不发出声音，或者是活是死，我都能感应到气。”
“虽然只是一定的范围，但你已经处于我感知的范围之内了，这个秘密我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
“既然你认出了我，为什么不当场叫破，反而让我听着你们之间的爱恨纠葛？”
“我恨斯坦，但我不想女儿给我陪葬。”
“这话是什么意思？”杨过饶有兴趣的问。
“我能感应到人的气死人的气是灰色的，极其阴沉，修炼过内功人的气是蓝色的，但是你不同，你的气极其的强大，甚至是金色的。”
“潜藏在迷雾中的狼，喜欢注视着一切，但拨开迷雾就会直面他的爪牙，而你就是潜藏在迷雾中的狼，一旦说破你的身份，就会毫不犹豫的杀掉我们这里所有的人。”
“你真聪明，我想要你的眼睛。我很感兴趣。”
“不过你并没有那么善良吧，我还是感受到了你的杀意，只不过杀意是针对你的亲哥哥的。”
阿芙颂沉默了。
“做一个交易吧。”
“我把眼睛给你，你放过我的女儿，其他人的性命你随意可取。”
“你可没有资本和我谈条件。”
“我有！”
“什么？”
阿芙颂没有说话，而是轻轻撩开了自己的裙摆，露出了白玉一样的脚踝和美腿，令杨过瞠目结舌的是一个锁链，锁在了他的脚踝之上，黑色的靠子和雪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给杨过一种奇怪的诱惑。
“什么？”
“想来这也够解开你的疑惑了吧，并不是我不想走出这个华丽的房车，而是被斯坦永远的囚禁在了这里，在你们眼里这是最豪华的房间，而在我这里他是最恶心的囚笼。”
“还有呢？”杨过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金丝雀。
“以你的聪明才智，也能猜测出我和斯坦之间病态的关系了吧，他给我说的这个锁链是一种奇怪的机关，只要我牵动这里面的锁链，他就会得到感应。”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不光是杨改之，你就是我们口中所说的那个杨过吧。”
杨过沉默不语。
“你处心积虑的潜伏在我们中间，是想借着我们靠近蒙古大营，然后做更大的事情吧。”
“如果你暴露了，你的图谋就会破产。”
“好吧，我答应你。”
一个聪明的理由。
“但是我最讨厌被别人威胁，你总得付出一些东西，让我满意。”
“你想要什么？”阿芙颂问。
“得见夫人乃天幸也，不知夫人可愿今宵与我同席共枕否。”
杨过那一瞬间，露出了曹贼的面目。
人们都是真香的。
从憎恨曹贼，到理解曹贼，最后成为曹贼。
“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提出这种要求，实在是有损你。武道大宗师的身份和体面。”
“这位夫人，你也不想你的女儿出事吧，你的女儿可邀请我赏月，我可是没有答应呢？”
一时间，阿芙颂的表情变化万千，先是愤怒，再是委屈，然后是释然和无奈，最后让出了一席之地。
二人并排躺下。
“能不能对我温柔一点。”阿芙颂说。
“不着急，先给我说一说，你和你哥哥的爱恨情仇。”
十九年前，我即将接任圣女，但是接任圣女最后的一道任务就是得到巨大的功劳，这和接任教主一样。
我前往中原看能不能找到促进明教发展的事物，我真的找到了，一个姓陈的年轻人，无意中发现，他居然是六百年前南唐后主李煜的后人。
他们为了躲避追杀改姓陈，传到他已经是第二十代，南唐声色犬马奢靡之极，虽然灭国但是攒下了很多的财富。
我在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可以接近他，就是为了图谋他的财产，本来想着结婚之后骗去藏宝图和他的家产。
“好家伙，仙人跳加杀猪盘，你这可不厚道…”
“我也遭了报应，他要了我，提起裤子不认人，不仅吃干抹净还狠狠地嘲笑了我一番。”
“我的兄长看不过为我报仇，结果被他打成重伤，我无奈之下只能给他为奴为婢跪求他饶命。”
“最后，他才愿意放过我，没事就喜欢欺负我，但是日久生情，他终究对我有些怜悯，几个月之后放我离开，警告我以后引以为戒不要再用自己的身体骗人。”
“结果我离开之后不久就怀孕了，也就是现在的陈秀。”
在得知我怀孕之后，我原以为会得到兄长的理解和关爱，没有想到他…他对我做出那样的事。
“他猪狗不如，我是他亲妹妹，他居然玷污了我，我很害怕，想要逃走，但是他将我囚禁起来不许我离开。”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斯坦也像是真的后悔一样，对我又是道歉又是哀求，说他修炼乾坤大挪移走火入魔，变成了一个疯子，当他的印堂变成青色和红色相交的时候就会变得猪狗不如。
只有当他正常的时候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修炼乾坤大挪移要颠倒阴阳，极其容易疯癫而死，斯坦就是因为这样。
将他心中的丑恶和欲望无限放大，最后做出了罔顾人伦之事。
理解是理解，但绝对不能原谅，如果没有非分之想，如果意志不坚定，怎么会做出如此禽兽之事。
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他的理智回来了，然后又见我怀孕，又将我放了回去。
我无处可去，只能流落江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的心理去找了这个孩子的父亲，希望他可以负责来收留收留我这个可怜虫。
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他见我怀孕之后大为感动，真的收留了我，我坦诚相待，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以及任务。
不光没有责怪我，还愿意表示，加入明教，把自己家族的财产也愿意和明教共享。
当即我们两个一同回到了明教，他这样的绝顶高手加入明教，明教自然乐意，看到我不光带回来了，巨大的财产还有一个武功高手，既然是功劳第一成功的替补了圣女之位。
阿陈的武功仅仅比老教主弱，老教主是我的师父，很疼爱我，因此同意我嫁人，我生下了陈秀，最后才和他举办婚礼。
当时老教主开出了两个条件，一个是入赘明教，不光不会要他的家产，还会和我在一起，并且明教还会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帮助他陈家，继续做大做强。
第二个条件就是可以带着我回到中原，以妻子的名义娶我，但是从此，陈家的财产就会有明教的人打理，只占五成的股份，获得五成的收益。
说白了，取圣女的代价是五成家产的彩礼。
我们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在明教总坛举行婚礼之后，然后一同回到中原，留下自己的女儿，从小接替圣女之位，被当做下一任圣女培养。
原本以为一切都很完美，但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已经变成一个禽兽的兄长斯坦。
但是在婚礼之上，斯坦这个畜牲突破了乾坤大挪移第三层，并且下毒害死了师父造反夺取了教主之位。
就在那天晚上，我心爱之人保护而死，他又变成了那个禽兽，从此便将我锁在身边，不允许我离开，我就变成了一个可怜的禁脔。
从此我就失去了自由，为了保护我的女儿，他对我的女儿越好，我就越是冷淡女儿，希望她不要遭受斯坦的毒手。
天见可怜这个畜牲，只是痴迷于我，并没有对自己的外甥女有非分的想法。
“搜得斯内！”
“行了，故事挺精彩的，我为你感到悲哀，记住，到时候将你的眼睛主动的给我，我替你杀死这里所有的人。”
“你不是说要…”
“怎么？夫人，你还期待起来了吗？”
“不…不是…我没有…”
“天都要快亮了，完不了事天就亮，免得被人发现，所以我还是先走吧。”
“你快一点不就行了。”
“呸！女人尤其是人妻，色起来，男人什么的都得要靠边，你应该早就知道我现在依旧守身如玉吧。”
阿芙颂一笑如同百花齐放，难过不由得发自内心的赞叹，这个女人真的是个妖精。不过可惜了，这样的美貌没有绝对的武功去守护，只能是红颜祸水，人间悲剧。
一行人继续行事，没过几日就来到了襄阳城附近，现在准备去蒙古大营面见忽必烈。
杨过此刻提出了异议，因为忽必烈以及蒙古人是认识他的钱却肯定会暴露。
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早就去蒙古大营踩过点了，发现蒙古大营多加了很多的守卫。自从上次忽必烈吃了大亏之后，对所有的人都严加盘查，甚至实行了宵禁以及口令，更加快速的轮岗，使的想要见缝插针破坏军营的事情更难发生。
所以杨过敢保证自己甚至还没有见到忽必烈的时候，身份就会曝光，尤其是他是半途加入的。
“我有一计，可是我们明教的处境有而复明。”杨过对几人说。
“你倒是说说看。”
“情报往往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因素，我是汉人，因此决定潜伏进襄阳城，现在学了一些武功也可以成功的进入。
进去之后我卧底起来，到时候你们攻打是理应外合，我想办法在里面将城门打开。”
“这样的做法会不会有些冒失了？”陈秀说。
“你毕竟是一个新加入的人，他们怎么可能将城防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按道理来说，你不应该先从底层干起吗？难道你有什么手段？”
“手段还真有，那就要用另一条计策了。在中原有一种东西叫做投名状，比如说你想要加到某个势力，获得别人的青睐。那就要拿出你的资本和诚意，如果你能拿出的东西让人家满意，人家就会直接认可你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投名状，你要用什么来当投名状？”
“一个人。”
“明教有极其严重的规定，明教弟子不许相互残害算计。违背法令者直接处死。”斯坦说。
此话一出，空气中变得寂静，但杨过的耳中一动，是捕捉到了的微小声音，这是一声冷哼就是从马车里传出来的，发出这个声音的自然是圣女阿芙颂。
要知道斯坦可是害死了自己的师父才当上了明教教主，不许残害同门，这个法令简直如同放屁一样，这话斯坦说出来就像一个笑话。
因此阿芙颂才冷笑嘲讽，因为声音很小，所以在场的没有人能听清。只有杨过听见了。
“师父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违背法律的事情？”
“事急从权！在危急的关头融会贯通一下也未尝不可。”斯坦说。
“好家伙，你就是有这样融会贯通的想法，才把你师傅的性命给融会贯通了吧。”杨过在心里吐槽。
“你要赶快的成长，等你攻破襄阳，这是绝世大功一件，到时候将明教教主传给你众人也不会不服，这些人都是我的铁杆支持者，他们听从我的命令，一定会支持你的。”
“到时候我让秀儿接任明教圣女的位置，我和阿芙颂就可以隐居幕后休养生息了，这江湖的打打杀杀我已经厌倦了，早就不想参与其中了。”
“娘的，这才是你内心的想法，你这个畜生居然还想一辈子霸占着自己的亲妹妹，连明教教主的地位都不要了。我看你就是故意想让我早早接手这个烂摊子，然后自己在做禽兽之事。”杨过继续骂。
骂人还是要骂人的，但是面子上的功夫还得有。
“师父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用这些挚爱亲朋手足兄弟的性命来当做投名状和筹码呢？”
“还记得我们之前抓的那个李莫愁吗？他可是郭靖弟子的仇人，所谓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我拿她的姓名当作投名状。”
“如此甚好！要不让我排除人随时贴身保护你的安全，如果情况不对，马上掩护你撤离。”
“不不不…越多越反而容易暴露。你们的样貌和中原人不同，一旦被人注意到，马上就会被刨根问底。容易暴露身份，导致计划满盘皆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是必要的。”
好小子，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斯坦更加高兴了。
“师傅等着你的归来。”
“师父放心，等弟子功成名就了，一定给你养老…送终。”
在制定好计划之后，杨过直接拿来牛筋铁丝，将李莫愁捆成一个大粽子，然后放在马背之上，一个人向着襄阳城走去。
近乡情更怯，虽然这里不是杨过的家，但杨过在这里寄托了太多的感情，而且很多的亲人都待在这里，不由得驾马轻快地奔腾起来。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自己心爱的女子，自己敬爱的长辈，以及亲爱的妹妹了。当然了，还有郭芙，大武小武那两个讨厌鬼。
据说郭襄和郭破虏已经出生了，不知道两个孩子长得怎么样？
杨过轻剑快马的来到了逍遥城下，仅仅是抬起头就被城上的守军认了出来，没有人不记得他的相貌。
城里的人马上打开城门让他进去，而且通报了郭靖，郭靖早就通过向龙女的口中得到了杨过平安无事。
在听到杨过终于回来的时候，当下按耐不住悸动的心和妻子黄蓉，以及众多的襄阳高层同时前来迎接，表示对杨过的尊重和感谢。
黄土垫道，清水泼街，没有人在隆重的迎接和欢呼中可以不高兴，此刻杨过就像凯旋而归的大将军，受到万人景仰的一声声的欢呼之中，杨过感觉之前的付出一切都满足了。
这些欢声笑语不就是他所追求的吗？
在众人的欢呼和簇拥之声之下，杨过进入郭府，郭靖激动的搂住杨过，就像自己的亲儿子一样。
黄蓉也抱着郭襄走出来看杨过，杨过看孩子，一场的可爱忍不住地道弄了两下。最后怀着激动的心见小龙女，小别胜新婚，又是一阵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