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不与夏虫语冰
“几点了？”
一阵恍惚之后，莫姝禾才想起来，今天还要上课。
甚至昨天她没请假，早上没去，班主任也没询问。
这个学校大部分的人，老师都管不了，能管的，他们也根本不屑浪费时间。
还挺自由，很适合她这种不喜欢被管教束缚的人。
野惯了，任何说教和试图规劝，都是好看不好吃的色素糖。
“估计上午的课都快结束了。”
秦子檀捏着她的脚腕，轻哼一声，事不关己一般。
估计是缺席常客，习惯了。
“？”
莫姝禾皱眉歪头看他，就似无声的问号。
“挺能睡的。”
秦子檀快速抬眸，扫了她一眼，又急急移开视线，也不知道在害羞什么。
看得她有些莫名其妙，表情不受控的严肃起来。
思索一番，扭了扭胀疼的脚，莫姝禾最终还是妥协。
“算了，在哪不是学习。”
她打算就在这学习，等脚好了再去学校，反正老师对她帮助不大。
她没时间听老师讲课，他们的进度太慢，影响她的自学速度。
从小都是自学过来的，虽算不上喜欢学习，但是比起其他途径，这条途径更公平和有尊严。
她只要心无旁骛地努力，就没人能影响到她的未来。
“口气不小。”
秦子檀看她一脸无所谓，居然较真的和她反驳起来。
虽然他对学习上的事一点也不关心，但是听着她这么嚣张的口气，就是忍不住想和她对着干。
算是一种恶趣味。
两人都彼此彼此。
“你这种脑袋瓜子，肯定理解不了。”
莫姝禾耸肩，语气嘲弄，不是她自大，就是单纯的觉得他傻。
地主家的傻儿子。
“你自己能学明白的话，还要学校干什么？”
秦子檀礼貌发问，虽然话里透着不相信。
“存在即合理，学校当然是给你这样学又学不懂，管又管不住自己的人设计的了。”
再说了，教科书上不都写了吗？自己看和听老师讲，区别很大吗？
莫姝禾语气淡淡的，当然，怼他的话也只对他一个人有效。
其他人可别对号入座，免得伤了和气。
“听你这描述，不像是学校，倒像是监狱。”
“哦，原来如此。”
莫姝禾倒也配合的应和一声。
难怪不喜欢星期一，原来是又要入狱了，但对人间还有所思念。
而周五就是集体出狱的日子，普天同庆。
当然，也不是所有狱友，星期五都能短暂出狱，可怜的是谁，我就不说了。
“你等会，真的要学习？不准备干点别的？”
秦子檀突然意识到，他们不在一个层次，也不知道是谁的境界高，但不得不承认这条鸿沟确实存在。
“好问题，那你等会准备干什么？”
莫姝禾学他，问着她一点也不关心的话题。
“不清楚，反正我不学这些没兴趣的东西。”
“你学不学当然无所谓了，你又不用养活自己。”
“这玩意怎么养自己？”
秦子檀语气怀疑。
“啧啧啧，不与夏虫语冰。”
莫姝禾摇头，说着就要起床去洗漱。
“倒是告诉我啊。”
秦子檀此时像个没见过底层世面的无知者。
“我这个年纪，不学习考试，难不成去路边烤地瓜吗？”
没有一技之长和家庭后盾，唯有这条书山路。
“烤地瓜？想吃吗？”
秦子檀语气揶揄，很明显是他自己想吃。
“我……”
莫姝禾轻笑着回头。
“那我真是谢谢你啊。”
“不客气，等会就去买。”
秦子檀装听不懂，自顾自演戏。
今天谁也没出去，他在一楼客厅打游戏，声音很大，莫姝禾就在餐桌那边学习。
听着秦子檀那边时不时传来的噪音，莫姝禾烦躁不已。
他故意的吧！
“今天怎么不出去？”
她表情克制，语气和善，毕竟这是他家，没资格直接嫌弃他的存在。
“今天他们都在去学校了，我出去也没人一起。”
秦子檀正玩得不亦乐乎，听到她的问题，也只是抽空敷衍一句。
“为什么今天都去了？”
莫姝禾捕捉到这个关键信息，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不是月考了吗？有总结大会，全部都要参加。”
这时，秦子檀才摘下形同虚设的耳机，看着她这边，语气轻慢地回答。
“你为什么不去？”
莫姝禾更是疑惑了，虽然没人和她说过这个规定，但是那么多纨绔子弟都认真遵守这个规定，他为什么还可以我行我素。
说不好听点，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我又没考。”
说话的间隙，秦子檀拿手机看了一眼，才看到纪楠枫早上发的消息。
“莫姝禾怎么没来？”
“？我老婆，你还关心上了？”
“想屁呢，主要是颁奖的校长被鸽了好几次，真的很好笑。”
秦子檀直接打电话过去，一问清楚，磨磨唧唧的发消息，你一句我一句的属实磨他性子，他没这个耐心。
“什么意思？”
“她这次月考，好几个单科奖呢，简直比前三名都要风光，一直在念她的名字，主要是她人没来，后来你们班主任让她朋友去代领了。”
秦子檀听到后面，直接开了免提，走到莫姝禾这边来。
眼里有些不可思议，想不到她居然没吹牛。
“听到没。”
“奖状啊，知道。”
莫姝禾淡然回应，她对几张纸属实没什么兴趣。
“什么？”
纪楠枫在电话那头听不清楚，但是不妨碍他继续输出。
“你老爹又在送钱，但大部分都被你老婆赚回去了，属于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哈哈哈……”
秦子檀听到那个词之后，有些慌张的瞥了莫姝禾一眼，但是丝毫没想掩饰，甚至还有些期待她的反应。
“什么送钱？”
她果然会抓重点。
对面的纪楠枫清楚听到莫姝禾的声音，在那边顿了好几秒。
“就是单科奖金，这次直接加到每科一万了，说是激励学生……但是我们学校还在乎升学率吗？不是基本都准备出国嘛……”
后面的内容，纪楠枫似在自言自语。
莫姝禾听进去的只有每科一万。
这学校是懂奖金的。
早知道物理也努力一下，故意把答题卡当草稿，答案写草稿纸上，属实不应该，白白损失一万。
真是该死。
不知道缺席大会有没有影响，奖金会不会直接没了，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都快赶上这个任务的总金额了。
果然，钱都流转在不缺钱的圈子里，壁垒外的人只能为人间几两碎银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