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山中猎户
要不是因为假期结束了，我们才驱车回东华市，要不是我还想着去看看露营地的白天的景色，我们也不会撞上一群坏鬼子居然敢明晃晃的在露营地搞这么大规模的集会活动。
对于假期里的很多游客，并不会知道那些山里的寺庙除了明面上的礼佛，地底下还有山洞来供奉一些不该供奉的鬼灵。
当然，如果是普通人要购买寺庙下面的一个格子摆放自家祖宗的灵位和骨灰，这是当下很时髦的一种安葬方式。那些在山中的寺庙，不论从风水还是景致来看，都给人很清静安详的感觉。那里还有大佛，还有不断的香火，还有僧众在经常诵经。
但这同时也给了鬼子来付费搞事情的缝隙。
这几年，哪个行业不好，就会有人渗透。就比如出版行业，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收益，于是卖书号刊号，就成为家常便饭。一个类似樱花县商社的机构，可能只要出很少的钱就可以把一些带有歪曲历史，不良文化的渗透。可是如此大张旗鼓的搞线下聚会，类似祭奠的活动，那一定背后不仅仅是商界的逻辑和渗透了。
我和宇思博看到小和尚的暗示，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并不是他告密，而是他为啥向我们告密。
小和尚转身回去，也去做晚课诵经了。
我和宇思博就走到停车场。
这时候，停车场就只有我们一辆孤零零的外来车辆。
上了车，我试着联系秦非。那边还是没有消息。
“我们现在干啥去？干等着吗？”我问宇思博。
“听陶大人的吩咐。哈哈哈哈。”宇思博傻笑着。
“哎，伤脑筋。我的宵夜，还在路上。不然找个地方搭个小篝火，先烧烤起来。”我无奈。
“那可以先找到地方，把篝火点起来呗。”宇思博说。
“嗯，也行，那去哪里呢？山里面不是露营地，乱点火，是违法的。”我说道。
“附近找个农家院子？看看有没有山民。我知道鲁省这里，山多水多，应该还是有猎户的吧？”宇思博也不是很确定。
“那就去兜兜！出发！”我高声喊了一嗓子，回想起小时候看过的动漫。扬帆起航的时候，都要大喊一声。
“诶，你这个喊叫，好像也有点樱花风诶。”宇思博提醒道。
“是哦。嗯，看来文化的渗透还是很厉害的。”我呵呵一笑，感觉确实，有时候潜移默化的影响，就从小时候接触到的看似人畜无害而且可爱的漫画就开始了。
“或许我们也要辩证的看待这些事情！”我嘟囔了一句，再反思了一下，这是不是我的自我托词。
宇思博发动车子，随意选了一个方向，向着深山里开进去；我点开眼镜耳麦的开关，继续看着航拍机的状况。
因为只有一部航拍无人机在那边监视着，我不能调过来帮我查看山路。但是我可以让航拍机飞的更高一点，这样山里哪里有灯火，也就可以查看到了。
果然，让航拍机升到三公里的高空以后，就可以看到山区里，偶尔还有一些星星点点的灯火。我通过航拍机把这几个地方的位置信息发到车上的系统。
宇思博驾驶位边上升起一个导航的大屏幕，我指着屏幕上的几个点位，说道：“附近有五个灯火。挑一个吧。”
宇思博放慢了车速，看了一眼，索性把车停在路边，盯着触摸屏翻看了好一会。
“挑个地势高一点的地方吧，就是离高速公路的出入口远了点，离这里有十几公里。”宇思博说道。
“嗯。你决定，出发吧！”我说道：“不过，有这么远吗？十几公里？”
“嗯，是山路蜿蜒，直线距离只有三四公里。但是要绕山路。不过我看这个地方的地势挺高的。”宇思博回答了一句，就再次启动车子，让大屏幕导航开行了。
这一路，都没有灯光。宇思博开启了远光大灯。
有趣的是，这部房车的顶部居然还安装了定向激光扫描系统。在夜间山路行驶，系统就自动提示了一句：“已开启定向激光扫描系统，导航将分屏显示。”
语音刚结束，就见到我们正前方的挡风玻璃，居然出现了激光投射的影像，玻璃上出现了各种提示，而绿色的激光是从挡风玻璃的上沿发出来的。
“嚯，还有这好东西那。”我看着眼里发亮。果然翠湖农场那边的科研力量强大啊。莫非都是一群四五十岁的中年不得志的大叔大妈搞出来的？
“应该是吧。就像你父亲，原本就是一个在他自己的专业领域的大神级人物，但是领导压制，不求上进，肯定让他的才华无法发挥出来啊。我也见过很多这样的人物。之前我进过东华市的一些官家子弟的圈子，他们根本不需要努力，就可以去领导岗位工作，至少也是个储备干部。平时基本上做的都是没有压力，没有指标的工作。下面养了一群收入不高的技术人员或者办事人员。如果这些人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摆烂都是好的了。其实我去过他们在的一些机关和单位，尤其研究所啊，教育研究院啊这些地方，死气沉沉的。”宇思博说道。
“那你为啥不选择过那样的日子?”我笑着问道。
“哎，贪玩啊，读书不好啊。他们都会包装自己。去国外镀个金，快的捞回来一个硕士，慢一点的，连博士都搞定了。反正也有人帮忙写论文，帮忙过关。而且有些大学都是他们爹妈赞助几千万甚至过亿的。安排最好的导师教授，去读书还会跟过去几个博士生助理帮忙辅助学习。说是辅助，其实连功课都有人给做掉了。回来就到各种专业期刊去发表学术论文，跟网络上一些不得志的中年人买，很便宜的。几万块一篇大论文，够人家几个月的生活费了。”宇思博说起这些，也是我完全没有触及过的领域。
“可是你家的钱也够你这么折腾啊。安排几个美女助理，博士硕士助手陪读，应该不难啊。”我问道。
“我不愿意。我觉得学习还是实实在在的吧。再说了，如果走那条路，还要上面有人罩着。我们家是源自蜀地的，爷爷那辈来东华市发展，在东华市，再有钱，也抵不过本土的家族啊！也就混个温饱。”宇思博自嘲道。
“那你如果选择回蜀地发展呢？那边的家族关系肯定也是枝繁叶茂了吧。”我问道。
“嗯，在蜀地本身就有根基，但是这几年感觉那边的风气不好，家里也在物色新的人脉资源。我倒是觉得不能完全依赖关系。我也不喜欢被束缚在办公室，每天朝九晚五的过平淡日子。还好遇到谦儿，跟我说了很多家族兴衰的理论，那真的是让我醍醐灌顶啊。”宇思博想到徐谦就会不自觉的流露出幸福和得意的情绪。
“嗯，我觉得谦儿应该把她家里的这些好媳妇攻略汇总一下发表出来。”我说。
“未必有用。这个问题我还真的和谦儿探讨过。她说，以道驭术。因为家风为道，家训为术。如果没有家风的传承支撑，术可能会被邪恶的用，那造成的伤害更大。”宇思博说道。
“也对。”我说。
我们一路聊着天，没想到真的开了足足四五十分钟，才到达那个靠近山顶的一处灯光。
这里是一处平台，面积还不小，有一个围墙，大院子。围墙上还有几十年前残留下来的斑驳的口号题字。
宇思博停好车，看着院门关着，就说：“你在车上待着，我去问问看，有没有人。”
“好的。”
说话间，宇思博从驾驶座下面拿了一根很细的电棍，插在裤兜里，走下车。
“警惕性还挺强啊，这个大宇哥哥。”我倒是觉得没那么紧张。
我坐到驾驶位，看着外面的情况。
宇思博走向院门，门上有一个门铃，很老式的那种，圆形基座，红色的按钮。离不远，我也看得清楚。
宇思博按下门铃，居然里面传来门铃的响声。
按了一会，里面有人声：“谁啊！”
“有人吗？我们是驴友自驾游的。”宇思博回复道。
“都要睡觉了！哎，等着。”听到院子里有声音，我也觉得这是久违的好作息啊。这才几点，要在东华市办公的时候，这个时间点，可能我们整个团队晚饭还没有吃，都在忙着工作呢。
大门缓缓来开，一个披着老式军大衣的老者，满头杂乱的白发，满脸皱纹，人很枯瘦。老者看起来岁数不小，可是一开口说话，就让人感觉没有那么老。
“小伙子，是要借宿吗？还是山中迷路了？”老者问道。
“大，大爷好。我们想找地方露营起个篝火。不知道您这里方不方便？”宇思博本来想喊大叔的，但是感觉好像老者岁数不小。
“叫大叔吧，我还不到五十岁呢。进来吧。难得有人来这里。”老者很客气，看起来很好客的样子。
“那太感谢您啦。”宇思博很开心的点头感谢。
“就你一个人？”老者问道。
“车上还有一名同伴，还有几个同事，一会就到。”宇思博说道。
“挺好挺好。来吧。我这里常年没人来过问，有年轻人来，欢迎啊。不过这里本来是林场，禁止烟火的，只能在院子里，我去备好沙土灭火器，你们再点篝火。”老者说着拉开门，往院子里走去。
一边走着，老者还回头喊了一句：“把车子也开进来吧，停在院子里安全。”
“安全？”宇思博觉得有点奇怪。
不过也没有多想，宇思博走回来上车。
我把驾驶位让出来，让宇思博开车进了院子。
开进院子，眼前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院子还挺大。不仅如此，院子里还有大型的行架车，吊钩。但是看起来已经荒废很久了。院子的另外一头还有一个大门，应该是这头进，那头可以出去的。
在外面之所以觉得院子不大，是因为院子院子的围墙依山而建，院子里面有一面山崖，像采石场，很多岩石已经被挖掉了。
老者用一个小推车，推出来一堆沙土，车上还放着几个灭火器。
“来这里吧，这里以前就是我们点篝火烧饭的地方。”老者喊着我们。
我们把车靠着院门围墙边上停好，走了几十米过去，才看清，这里转角是有窑洞的。看来这里曾经住得下至少一个排的人。
“这里是公家的林场营地。我就负责看林子。现在这里也不砍树挖石头了。但是这个营地，得有人看护。山里面还有一些野兽，是保护动物。所以得有人看着。”老人家跟我们介绍着。
院子里有很多柴，老者说的点篝火的地方，是一个大石缸子，看得出是人工雕琢出来的。缸子不高，不过四五十公分，直径有一米，下部侧面有一个添柴火的孔，里面有一个大铁架子。铁条很粗，焊成网格状。
“这！”宇思博指着这个大石缸子，露出惊奇的表情。
“这是以前的采石场的老师傅们闲来无事凿出来的。冬天的时候，大家都在这里取暖，煮茶，聊天。山里是很无聊的。”
“您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我问道。
“是啊。现在的小年轻谁愿意来。倒是有文旅公司看中这里，想收购，可惜这是公家的地方，不能经商。你看山下那里的营地，原来就是一个自然村，现在人都迁走了，才能做商业。”老者说着手指着我们进来的反方向，我们才注意到，那边是一个小的悬崖，有石材扶手。
走上前，我们发现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山下的露营地。
宇思博挑选的地方果然有眼光。这个位置我都几乎可以看到航拍机了。
露营地离我们这里还是很远的，只能看到有篝火，有轻微的人声，也不算喧闹。
“那里在做啥？”我假装啥也不知道，问着老者。
“不知道啊。又不是逢年过节的，这么多人，这么大动静，可能是有些公司喜欢错峰放假，组织活动吧。”老者并不觉得好奇。
“要不是他们有点吵闹，我这个点已经睡熟了。”老者如是说。
看来老人家在山里习惯了安静。有一点点动静，都会引起他的注意。
“这山里还有猎户吗？”我问道。
“我就是啊。我们家里世代是猎户。不过最近几十年，不让打猎了，我父亲在我小的时候还带我满山跑，打些野味。那时候有野猪，野兔，有时候还能遇到狼和老虎。那时候没有一条像样的山路，更不用说你们这样可以开车上来的路了。”老者说着，像是想起了自己的童年趣事，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笑容。
正聊着天，秦非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