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以后等你强大了,给他打回去
再过两天她就要走了,说与不说,对他也无甚影响,倒只会给人徒增烦恼罢了。
“夜里凉,你好生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刘浅浅走到窗前,回过头对李瑛说:“记得把窗户关上,这年头贼人多,东西什么时候少了可能都不知道。”
李瑛目光漆黑如墨,看着刘浅浅消失的方向并没有多做回应。
翌日。
清晨被闹的鸡飞狗跳,李瑛被外面大吵大闹的动静吵醒了。
“童子婆婆,怎么回事。”
“主子,是大小姐。”
李瑛揉了揉酸涩的眉眼:“闹什么?”
“说是闺房失窃了,吵着闹着要抓贼呢。”
“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童子婆婆欲要说话之际,李玲珑就带人闯了进来,明里暗里在说李瑛包藏罪犯。
“长姐,这是何意?”
“李瑛,敢不敢让我搜!”
李玲珑哪儿都没去,直奔刘浅浅住的地方。
刘浅浅作无辜状,“大小姐,你这是闹的哪一出?”
李玲珑冷哼:“等我搜出来就有你好受的了。”
结果却差人强意,刘浅浅住的地方连床都掀翻了,也没搜出来半块银子。
李玲珑还想为难刘浅浅,这时候李瑛出现了,他护住刘浅浅,“长姐,你闹够了吗,再这般胡闹下去,我可就告诉父亲大人了。”
搬出大将军还是挺管用的,李玲珑气的直接甩袖走人,“好你个李瑛,你给我走着瞧。”
不过不到半晌,刘浅浅就从童子婆婆口中得知,李玲珑被斥责回了大将军府,不让她在避暑山庄待着了。
李瑛这边,在李玲珑走之后,被大将军叫过去用膳。
童子婆婆在午膳后来找刘浅浅,神情慌张,说李瑛去了主殿,跟大将军用膳后回来就消失了。
“小主子,一路上神情不好,我早该有所察觉的,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母亲啊。”
刘浅浅说:“我也会帮忙去找的,一定把他给你抓回来。”
将军府的别庄真的很大,雕梁画栋,亭台水榭,垂花门楼,抄手游廊。院外白墙绿瓦,杨柳周垂。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相砌,花园锦簇。
最后,刘浅浅在满架蔷薇宝相,一池带水的假山里找到了抱膝而坐的李瑛。
看到刘浅浅,李瑛微微讶意:“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刘浅浅看着站在假山上啄虫子的鸟,说:“秘密。”
虽然惊讶,李瑛还是保有风度,并没有过激言辞,也没有呵斥她离开。
“你可真厉害,童子婆婆都找不到的地方,都让你找到了。”
“或许。”
刘浅浅但笑不语,只是笑容落在李瑛脸上时就冷淡了。
李瑛今天真破了相,眼皮下面有道清晰的划痕。
刘浅浅去碰他的眼睛:“谁干的?”
“父亲大人。”李瑛撇过头去,不让刘浅浅看他的脸,“是不是特别丑。”
清官难断家务事,刘浅浅默默叹了一口气:“没有。”
李瑛却倔强地说道:“少骗我了,我知道现在自己是何模样。”
“真没有,”刘浅浅说:“不就是挨打了吗,以后等你强大了,给他打回去。”
李瑛瞪目:“那是我父亲,怎么能打。”太不孝了。
刘浅浅义正言辞:“父亲怎么了,亲娘都不行。”
李瑛被刘浅浅一本正经的模样吓到了:“那你爹娘打你吗?”
“打啊,怎么不打,小时候不听话,天天被吊起来打。”刘浅浅说:“后来他们一根手指头都不敢碰我。”
“为什么?”
“因为他们在打,都会被我吊起来打。”
“哈哈哈,”李瑛本来还在难过,听完后又笑,说:“哪有你这样的,你骗人。”
“我不骗人,真的。”刘浅浅说:“我小时候跟现在完全不一样,睚眦必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谁都不敢欺负我。”
“那你真厉害。”李瑛羡慕道,叹气:“要是我也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刘浅浅跟小孩在一起待久了,姿态也放得格外的低,她在李瑛旁边寻了个能坐的石头,和他一起看波光荡漾的池水。
四周柳树垂钓,湖风吹来时,袭过山洞,凉意席卷身体的每寸肌肤。
李瑛问:“这地方不错吧。”
刘浅浅从胸腔里嗯了一声。
“你是不是明天走?”
刘浅浅点头:“嗯。”
“什么时候走,”李瑛停顿道:“我是说,我去送你。”
“清早就走。”
李瑛哦了一声,口吻说不上是孤寂还是落寞,“那你还会回来吗。”
“看情况。”
“你能找到你伙伴吗?”
刘浅浅再次摇头:“不知道,总要试着去找找,在路上多打听,偌大个舫郡,总能遇上的。”
“不过我想,你大概是找不到的。”
“啊?”
“舫郡早在两个月前就不允许别人进入了。”
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她说怎么遛了两个月的鸟,屁点消息都没有。
“那你找到你的同伴以后想做什么。”李瑛问道:“万一……万一那个杀你的人还在那里呢。”
刘浅浅说:“这件事情需要一个了结。”
李瑛问:“然后呢?”
“杀了他。”刘浅浅说:“或者……我被他杀了,不过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李瑛垂下目光,口吻倾慕:“这样一比,你比我厉害多了,在这里,我连反抗都不敢。”
刘浅浅问:“那你喜欢这里吗?”
李瑛抬头,不回答,而是絮絮叨叨的说起了自己的事。
“从小到大,我只想讨爹爹的喜欢,小时候笨,不聪明,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四书五经都不如大哥哥和大姐姐,永远都是最后一名。”
“后来有一次爹爹考我们学问,能答出来的永远是大哥哥,爹爹就夸他,抱他,还给他买最喜欢的马驹。”
“于是我就发誓一定要发奋读书,让爹爹喜欢我,冬夜里手都冻疮了,就为了背一本通传。”
“后来他在考问学问时,问的就是这个通传的内容,我欣喜不已,就在我还在雀跃着等待他考问我时,他略过了我。”
“有什么是被羞辱打骂更让人难受的,那时我就知道了,是被人无视,堂而皇之的忽略。这种事情,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惊,后怕。”
李瑛根骨分明的手指用力攥着,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