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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你是不是来找抽的

唐安宁没有说话。

秋杏道:“可能只是凑巧而已。”

唐安宁放下手中被捏到变形的书,下了榻,随意踩在绣鞋上,来回在书房中走动。

然而转了十几个来回,脑子里也没冒出一个好的计策来。

不似从前,她总是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心里仿佛还知道,这么做一定会成功。

她停下脚步,“你去让刘大中——”她顿住,又改了主意,“还是让他先回来,别暴露了自己。之前你与他们买消息时,可有暴露身份?”

“没有,奴婢按照姑娘的指示,每次都带了帷帽,伪装了声音。”

“那就好。你先去吧。”

秋杏并没马上行动,“小姐……”

唐安宁道:“还有什么事吗?”

秋杏低头,“奴婢想劝小姐,暂避莫家锋芒。如今莫家老爷官途如日中天,若被他们发现,咱们家……”

唐家老爷芝麻绿豆点大的官,不够莫家一指头按死的。

在人家里埋钉子,只有家世相当的人才有资格。

就算被发现,不过一通扯皮。

他们唐家算哪根葱。

秋杏很想说为个男人不值得,但这话说出口就难听了。

“莫家小姐看着嚣张,其实全无头脑,凭着姑娘的聪慧,根本吃不着她的亏。何必如此冒险,再说卫公子对您也是一心一意——”

“够了!”唐安宁厉声喝止,眼尾泛红。

你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我前世受的苦!

“我与莫玉莹……”

有不共戴天之仇!

她终究没有说出口,重生一事隐秘玄妙,不可轻易与人言,何况只是个婢女。

秋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三个头,“是奴婢僭越了。”

唐安宁闭上眼,平复心中怒意。

这时春芽提着个食盒将开打门,一面道:“青天白日的,关着门窗做什么?”

见屋里情形,愣住。

一只跨过门槛的脚,不知该不该收回。

顿了一顿,还是进了门来,走到唐安宁身边福了一礼,将食盒放在小桌几上,“姑娘,可要吃些点心?”

并没多看跪在地上的秋杏,心下暗奇,原来这般稳重的人也会惹姑娘生气呢。

唐安宁已收了怒,伸手将额头磕红的秋杏扶起,在她耳边道:“你先去将人叫回来。”

秋杏低头一福,转头往门外去。

春芽眼珠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若无其事的甜笑,“今日大厨房做了红豆糕与玫瑰饼,姑娘快来尝尝。”

唐安宁轻叹,看着秋杏的背影消失。

*

莫家打发仆人这件事,是在白日里做的,虽不算如何高调,倒也没特意避人耳目。

有心之人,自然能知道。

只是府里打发些仆人,并不是稀奇事,不会有人特意拿此做筏。

不过也防不住有个别故意寻衅的,还要当着康德帝的面,装作不经意,问起莫卿扬此事。

莫卿扬浅笑拱手:“感谢闵大人对我府上事的关心。”

闵宏是户部右侍郎。

一张白胖带褶的包子面孔,两只眼睛原就细小,这会眯缝着假笑,让人瞧不清他到底睁没睁眼。

“这不是陛下刚下旨赐婚,原本想来府上贺喜,正巧遇见,便多问一句罢了。”

“是吗?”莫卿扬故作诧异,回想道,“昨日确有数封名帖,可未曾见闵大人家,可见是门房疏忽。如此刁奴,玩忽职守,归家后我必会追究。”

闵宏脸上的假笑有些绷不住,支支吾吾。

又非蓬门荜户,哪有不递名帖就兴冲冲上门,两家关系可没这么好。

原本莫卿扬想着拉扯几句就算了,谁想这胖老儿紧咬不放,“莫大人莫要避实就虚,老朽问的问题你还未回答。”

莫卿扬依然笑的温和,眸中却暗沉起来,“你问某,某就得回答?”

你算老几?

康德帝饶有兴趣端坐龙椅看戏。

只要他不是被攻击对象,就特别爱看莫爱卿攻击别人。

闵宏气愤,无礼的指向莫卿扬,“行事鬼祟,今日老朽偏要在陛下面前戳穿你!”

他朝向康德帝拱手,义愤填膺,“陛下,莫大人三番四次不肯明说,可见是有不可告人之事,想私下掩盖。昨日您才赐婚,这是他天大荣光,今日他却大肆罚卖奴仆,这绝对是对您的大不敬啊——请陛下明鉴!”

康德帝一双龙目,兴味盎然的扫向长身鹤立的莫卿扬。

莫卿扬微微低头拱手,而后站的笔直,“臣是处理了一些家中刁奴,但白日青天,并未刻意避人。若真是鬼祟之事,臣何不等入夜悄悄处理,避人耳目。”话锋一转,又指向闵宏,“闵大人窥探臣府想来也不是一两日了,臣才想问一问他,到底意欲何为。”

“你血口喷人!”

“某何时血口喷人,这难道不是闵大人的所作所为?据我所知,咱们两家出了宫门东西而走,根本不顺路。昨日又是休沐,你说上门恭喜,又未见拜帖,不是窥探某府是什么?”

莫卿扬讽笑,“也不知闵大人何时从户部去了御史台,我看连御史台各位大人都不如您尽心,该都递了拜帖,去府上与您好好学学。”

御书房内伺候的内侍具低头憋笑。

“我老朽臣……”闵侍郎被说的牙口无言,一张白胖包子脸憋的通红,不得已求助皇帝,“陛下,他这是胡搅蛮缠,避重就轻。”

康德帝暗自好笑,面上却严肃,“对啊,莫爱卿,休要顾左右而言他,你还未回答闵侍郎的问题。”

闵宏自以为得了皇帝的支持,顿时有了八分底气。

鼻孔往上摆。

莫卿扬道:“既然是陛下问起,臣便据实已告吧。”

这话将闵宏气的胡子都飞了起来。

康德帝拿起茶盏凑了凑嘴,掩饰住嘴角的笑意。

“其实……这事确实和陛下赐婚有关。”

莫卿扬很懂言语的节奏,故意将人好奇心吊起,满屋都提了耳朵。

他如箜篌般沉幽的声音,实在很适合讲故事。

“陛下知道,臣出身寒门,家底微薄,全赖皇恩浩荡,就连如今住的宅子,也是陛下所赐。不然以臣的薪俸,哪里能住的起。”

先卖一波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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