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遗憾
天气逐渐炎热，日头有些晒，乔珍珍心里却莫名凉飕飕，对婚姻的排斥，在听到聘礼送达的那一刻，似乎达到了顶点。
她一直觉得可以，却原来还没有真正接受这被人摆布的命运。
你以为的，和实际上的，总是有着不小的距离。
“小师妹。”
就在她一路低着头，情绪莫名低落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温柔如风般的声音，从耳边轻轻划过。
乔珍珍抬起头，看向迎面而来的徐庆节时，先一秒有些呆滞，但她很快调整好了表情，浅笑着与他行礼，“徐师兄。”
徐庆节回礼作揖，“真巧。”
虽说如今住在同一府里，但他在前院，小师妹在内院，这府邸大的像个园林，两人能碰见，实在能称得上一句“真巧”。
“是啊，真巧，师兄今日没上学？”
徐庆节摇头，“我放假了，只需到时候去考试便可。”
“那挺好。”
乔珍珍自他搬进莫府之后就没再见过他。
“师兄瞧着好像比之前瘦了，读书莫要太勤奋，身体健康才是一切的根本。”
徐庆节点头表示明白。
“小师妹看着倒是圆润了些。”
乔珍珍笑道：“师兄以后夸女孩子还是别说她胖了的好。”
虽然她是有在增肥，却也并不想直面旁人说她胖了。
“是吗……我我不知道……”
徐庆节结结巴巴，显得有点手足无措的可爱。
“我不是很介意，但别的人就不知道了。”乔珍珍出言安抚他，转了话题问，“师兄这是打算去哪？”
“我……觉得有些闷，想出门走走。”
乔珍珍只是随意一问，并非真的关心徐庆节的动向，自从那日察觉到徐庆节可能对她产生了一丝情愫，便有意在避开他。
知道他去明德堂，她便不会出现。
这么大个家，真想避开一个人，是有方法一辈子都不见的。
少年慕艾，想来他对她的感情并不会多深。
天长日久，时间会消磨掉一切。
“出门走走也好。”乔珍珍说，“记得带几个护卫。”最后关照了一句，想着还是快点结束这次对话，她说，“我有些累了，便不与师兄多说，先回院子了。”
与他颔首致礼，不等回话，便迈开脚步，擦着他的肩膀，往雪芙院的方向而去。
徐庆节站在原地，脑子里满是想要把人叫住的冲动。
他回转身，看着乔珍珍逐渐消失的背影。
这是第几次了，他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蓦然觉得鼻子眼睛都有些酸涩。
忍了忍，将一切情绪逼回胸膛中。
今天是师妹的好日子，听说定国公府抬来的聘礼非常丰厚，显然很看重这桩婚事。
这很好。
他又在原地站了许久，最终没有出府，而是往住的小院走去，还是读书吧，他能做的，就只有好好读书了。
……
夏香跟在乔珍珍侧后方，偷偷瞧了好几眼主子的表情，到底是没忍住，小心问道：“姑娘，您不开心？”
“没有。”乔珍珍回答的很快，“你看我像是不开心么？”
她弯了弯嘴角，侧头对夏香作出一个笑的表情。
夏香动了动嘴唇，迟疑道：“您看上去真的不怎么开心。”
这心直口快的丫鬟，也亏得从前春香在，常把她护在后头，不然早被莫玉莹赶出雪芙院了。
乔珍珍拉平嘴角，不再伪装。
“您这是……”夏香吞吞吐吐，“徐公子他……”
“你想说什么？”
“奴婢瞧着，徐公子对姑娘，好像……”
前有卫公子，让她家姑娘变得魔怔。
如今姑娘正常了，倒是吸引了另一个男人，不过在夏香看来，这才是正常的事。
毕竟她家姑娘容色倾城，出身高贵，理应受到众人追捧才是。
不过夏香的猜测，只对了十分之三。
七分源自乔珍珍对未来婚姻的迷茫。
明明她的任务只是活下去，却不得不掺杂进许多不稳定因素。
乔珍珍纯粹是讨厌失控的感觉。
“徐公子对我，只是师兄对待师妹的友好罢了，明白了吗？”
乔珍珍言语轻柔，只是淡淡一瞥，却莫名让夏香压力倍增。
“奴婢，奴婢知道了。”
夏香把头低下。
“别让我听到有人在议论这件事。”
“奴婢明白。”
“明白就好。”
之后两人未再说话，一进雪芙院，孙妈妈便满面喜气的迎了上来，“姑娘回来了，太太刚刚派人过来传话，让姑娘回来就去明德堂。”
乔珍珍点头表示知道了。
一路走进内室，将校服换成常服，洗了把脸，才往明德堂去。
吴氏同样喜气洋洋，见女儿过来，忙拉着她坐下，递给她一本册子。
乔珍珍接过一看，原来是聘礼单子。
翻开看了两页，特别像是她从前整理的古言写作素材之物品篇。
顿时失去了兴趣。
眼珠子看似定在册子上，实际上思绪早飘到八百里外了。
吴氏欢喜道：“之前觉得定国公家态度敷衍，现下瞧这聘礼，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莫家自然不是眼孔小，图男方这点聘礼，主要聘礼代表着男方家庭对这桩婚约的重视程度。
打头两只纯金打造的大雁，就是对方满满的诚意。
乔珍珍回过神，嘴角含笑，“娘您满意就行。”一面合上了聘礼单子。
“这说的什么话，当然是你满意比我满意更重要。”吴氏笑的嘴都合不拢。
她就想让女儿知道，之前她不满这桩婚事，是完全没道理的事。
男方人长的一表人才、人品端庄、家世显赫，聘礼又给的丰厚。
“韩家大方，咱家也不能小气了，瞧这聘礼，咱家还得往里添些才成。”吴氏说，“琳琅阁说是新到了批首饰，不如你抽空去看看。”
随后她看了身旁的辛嬷嬷一眼，辛嬷嬷便走开了去。
乔珍珍没什么兴致，推脱道：“娘您帮我挑些就成了，我相信您的眼光。”
吴氏一瞪眼，“这可是你的嫁妆，这会说的好听，我若挑了你不喜欢的，到时又来埋怨我挑的老气，不合你心意。娘可不再上你的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