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相对
乔珍珍说：“别急，咱们看下去。”
那边掌柜已经将账单算了出来，“秦二姑娘，您这次总共消费是一万四千六百二十二两，二十二两就给您抹了，诚惠一万四千六百两，您看是付现款，还是挂平昌侯府的账？”
听到这个数字，秦舒怡整个人都呆了，不敢置信的问：“你说多少？”
掌柜亲切的笑，“一万四千六百两。”
连一万都傻眼了，惊呼，“一万四千多两，怎么这么贵啊！你这次统共就带了两千两吧？”
这可不是通货膨胀的古代世界，动不动就有角色甩出十万二十万两银子的那种，一万多两银子，在大顺算是挺大一笔钱了。
乔珍珍没回答它，而是走到唐安宁三人身边道：“秦二姑娘真是这个。”
她竖了竖大拇指。
秦舒怡脸色发青，想说我不要了，又拉不下脸面。
“买到了心爱的首饰，怎的你脸色如此难看。”乔珍珍故作诧异，“不会是买不起吧？”
“区区一万多两，我平昌侯府怎会买不起！”秦舒悦强撑道。
乔珍珍点点头，“我想也是如此。”她抚着猫头，对掌柜的挤了挤眼睛，“掌柜的，开张大吉啊——”
掌柜笑眯眯道：“借您吉言。”
乔珍珍大笑着下楼而去，并不关心之后秦舒悦要如何下台。
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这一招激将法，简单且有效，特别是对待中二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
不过，对情绪稳定秉承退一步海阔天空者用处有限。
……
等出了琳琅阁的门，一万迫不及待的问，“你怎么知道她付不起啊？”
“平昌侯府，好歹是侯府，说真付不起一万多两倒不至于。但秦舒怡不过是平昌侯世子爱妾生的女儿，记在了嫡母名下罢了。”
“之前莫卿扬与我说过韩峥上一任未婚妻家里的事，只是我忘了是哪家，听了后未放在心上。”
“与韩峥有过婚约的嫡女死后，平昌侯府有意想把这个女儿充作嫡女，代替之前那个女儿，续上与定国公府的婚约。只可惜定国公府并非好糊弄的主，头一回是定国公夫人没打听清楚。后来定国公和老夫人插手，查出这个二女儿是平昌侯世子一个爱妾所生，更是将他们家列入拒绝往来户。”
以韩峥，大顺唯二国公府的世子身份，去配一个侯府世子小妾的女儿，这哪里是结亲，是想将男方的脸放在地上踩，实实在在的想结仇。
“这几年平昌侯府说是过的不易，暗里处处被定国公府针对。要说平昌侯府传到这一代还是侯府，得感谢老平昌侯能苟，不过这一届平昌侯年岁大概也差不多了。等秦舒怡的父亲接班，就该是平昌伯了，他家男儿好像都不大出息，以后大概率也是泯于百姓中了。”
勋贵人家的子弟，出息的真不多。
所以更是将卫云之这个别人家的孩子显了出来。
可惜身体被嫡母弄垮了，很难扛过科考。
一万道：“原来里头还有这么多事呢，怎么你都没和我说过？”
“辛嬷嬷不是让我背过一本上京城权贵谱系的册子嘛，我还没来得及看仔细，只稍微翻了翻，里面有些关于他家的事，另外就是莫卿扬打听到的。”
“啧啧，你抢了她要的男人，她就抢你的首饰。可惜男人给你送钱，首饰却要花她好多钱，桀桀桀——”
“总结的不错，哈哈哈——”
一人一猫，这会都显得奸诈无比。
……
同一时间，琳琅阁三楼。
卫云之站在窗边，望着乔珍珍离去的背影，唇角微勾。
木板楼隔音有限，几人的这一场往来，被卫云之听的清清楚楚。
在他曾经的印象中，莫玉莹向来是霸道无理，骄纵任性到没头脑的程度。
但最近她好似变了个人，或真是移情别恋了，行事多了些章法。
今日看来，性子依然娇蛮的很，一点亏都不肯吃。
只是不知为何，少了从前那股子惹人厌的味道，细细品着，甚至觉得还挺可爱。
如果当初他没有急着和唐安宁定亲的话……
以她这样的性格与家世，对付自己的嫡母戴氏应该是绰绰有余。
从前他觉得唐安宁善良，机智，勇敢，让她占住自己的正妻之位，背后有他的支持，应该能与戴氏斗个有来有回。
只是如今看来，他似乎高估了她的能力。
还有唐安宁对韩其琛的感情，是否真如她所说那么纯粹，还是看中了他身上有利可图。
卫云之想到这里，黑色的眸中满是暗沉。
他突然问：“寻到谢神医的踪迹了吗？”
一直立于他身后的阿吉回说：“还未，除了上次在朱雀街出现后，城里未再有过相似的人出现。”
“继续查。”
“是，主子。”阿吉犹豫了下，说，“需要我下去帮一下唐姑娘她们吗？”
卫云之道：“不用。”目中皆是漠然，“这点银子，平昌侯家还付得起。”
“还有……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一直在追查那四人的身份。”
“嗯。”卫云之神色不动。
“请主子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干净。”
“查到是谁动的手了吗？”
“没有……”阿吉将头低下，“是属下无能。”
卫云之没有说话。
阿吉问：“主子，可需要再找机会……”
“暂时不用。”
他看着街上，秦舒怡追上了莫玉莹一行人，眼中兴味尽露。
“属下明白。”
楼下掌柜婷婷袅袅的步上三楼，福了福身，“主子，平昌侯家的姑娘跑了，这笔单子该如何算。”
卫云之勾了嘴角，“打包了，送去侯府。”
掌柜的笑颜如花，“属下明白。”
……
说回平昌侯二姑娘这边。
等乔珍珍大笑离开，秦舒怡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她这是被莫家那丫头耍了啊！
她可不是吃了瘪往肚子里咽的性子。
更是想逃避此时尴尬不知如何是好的处境，她甩开唐安宁与张清文，一路噔噔噔就往楼下跑去追人。
唐安宁与张清文反应过来，连忙也跟着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