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夜审户部左侍郎
如此大案,三千万两赈灾钱款,一百五十名押运兵丁被杀。
此案,让整个都城里的皇城、内城、外城无一不为此轰动,这十余年来,绝无仅有的大案,就在太子监国期间发生了。
一时间,无数势力蠢蠢欲动,各路私党争相奔告。
有人暗自幸灾乐祸,也有人,唯恐言行不慎被牵。
有锦衣卫不断地从户部,带走人员审讯,喊冤声和怒骂声搅成一片,人心惶惶之下,一些无关人员,也日夜惴惴不安。
整个都城上空,笼罩着一层令人不安的阴云,压抑得叫人窒息。
锦衣卫就像疯了一样,不分白天黑夜,拼了命地在追查。
都城里的秦风茶楼,也停止了营业,大内密探几乎是倾巢出动,在都城的各个角落寻找着蛛丝马迹。
余柄坤和曹兴也疯了,他俩相互猜忌,相互撕咬,相互把对方手下的人尽大可能地扯进来。
他们清楚,要是找不到抢劫者,那么,被满门抄斩的就是他俩。
长安县内,两大钱庄的老板,伙计,账房都没有躲过锦衣卫的调查。
调查范围里,县衙的衙役、杂役、捕快也未能幸免。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么大的动静,那么广的范围,包括那些不为人知的手段和力度,终于让案子有了些眉目。
已经到了掌灯时分,叶仑的北书房里,太监元鱼点起了几盏宫灯。
看来,叶仑暂时没打算回寝殿,准备在北书房公务一阵。
“太子爷,锦衣卫千户刘丰求见。”
昭明提了一壶茶,拿了食盒进来,向
叶仑禀道。
刘丰被元鱼带到了北书房,施礼叩见后,向叶仑说道:“禀太子殿下,卑职调查发现,被抄没财产,负责造册录入的官员和书吏,都是左侍郎贾耀的心腹,卑职确认无误后,查抄了左侍郎贾耀的府上,发现一些未来及焚毁的书证,从这些平时来往的书证推断,贾耀平时和长安县衙的县丞杨泰来有来往。”
叶仑眉头一皱,道:“光有来往,二无实据,能说明何事?”
刘丰又抱拳施礼,说道:“太子爷,蹊跷之处就在这里,户部左侍郎,位居从二品的正三品官员,和一个连品都够不上的县衙县丞有往来,这说不过去,就是长安知县,也未必能攀得上三品朝官,一个书吏账房,就是给县令打下手的刀笔,主管郡县钱粮的账房而已。”
“这县丞可曾到案?”叶仑追问道。
“回太子爷话,卑职查抄户部左侍郎贾耀府上后,即刻赶往长安县,发现这县丞杨泰来家,已经人去屋空,卑职由此推断,此案和这县丞脱不了干系,调查发现,自案发后,这杨泰来一家就再未出现过。”
“好,有了贾耀,不怕这事不明,带贾耀。”叶仑冷声道。
“回太子爷,贾耀已经被卑趁着天黑,从后门进入,现押在偏院看管,这才禀来请太子爷定夺。”
叶仑转眼一想,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缓说道:“带后院,太子妃寝殿对面有空房,本殿就在后院和这个左侍郎聊聊。”
元鱼和昭明闻言,马上各挑了一盏宫灯前面照亮,脸色阴冷得吓人的叶仑,起身就去了后院。
跟着叶仑进了后院的元鱼,嘱咐巧云
速速点了灯烛过来。
后院空房里灯烛亮起,这贾耀也被刘丰带到,一干锦衣卫,马上在走廊处的拱门,一直排到后院空房门口把手起来。
贾耀已经是惨不忍睹,光着的上身,被浸湿了水的牛皮细绳,捆扎得就像一只龟甲。
那些勒进肉里的牛皮绳,已经被渗出来的血,染成了黑褐色。
空房里灯火通明,满脸血污的贾耀,在烛火的辉映下,那张原本还算周正的脸,此时就像鬼魅一样狰狞。
叶仑阴冷的目光,盯着站在眼前五六步开外的贾耀,淡淡地说道:“秉烛夜谈,也是一番意境,今夜,本殿就和贾大人好好谈谈喽!”
此刻,如此狼狈的贾耀,一脸孤傲之态,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畏惧感,完全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禀太子爷,这贾耀的嘴可真硬,卑职费了好大劲,也没撬出个子丑寅卯来。”刘丰阴阴地说道。
叶仑嘴角一拧,淡淡道:“怕是贾大人对你的问法不感兴趣,故而懒得开口,本殿倒是想试试贾大人的嘴,到底硬到何种程度?”
“要杀要剐,请便,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字出来。”
贾耀倒是开口了,但不是叶仑想要的内容,看来,刘丰所言不虚。
“够胆,但够不够硬?本殿倒是有些怀疑。”
叶仑眉头紧锁起来,眼神里杀机顿现,盯着贾耀那满不在乎的脸看着。
一个三品官员,见了当朝太子,一不下跪,二不喊冤,三不求饶,四不狡辩,这等样子,那就是只有一种可能——抱着一死了之的态度。
“让本殿先猜猜,贾大人现在头里在想何事?”
叶仑盯着贾耀脸的一双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冷冷说道。
“本殿在想,贾大人此刻,肯定是期盼本殿给你来个干脆?”叶仑又道。
“没错,最好是一刀杀了我,你们都别再废话了。”
贾耀又开了口,眼神里照样没有丝毫的畏惧,把被牛皮绳捆着的身子,使劲地往直挺了挺。
“你,会死,但死法,不会很体面。”
叶仑一字一顿,对着贾耀撂下这么一句,然后猛然转身,走向元鱼早已摆好了的一把椅子上作了下来。
巧云烧好了茶水,把茶壶用一只木盘端了,立在门外候着。
叶仑向巧云摆了摆手,淡淡说道:“下去吧!这里没你事了,不用候着。”
巧云默默地把茶盘放在地上,就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冷风从大开着的门里吹了进来,桌上的灯烛一阵摇晃,昭明马上把房门关了起来。
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贾耀偏过头去,用一双血红的眼珠看着墙角的黑影处。
刘丰又上前,向叶仑拱手说道:“禀太子爷,这贾耀无论怎么拷打,就是不吐一字。”
“这个世上,只有死人是永远不会开口说话的,只要他还有口气喘着,开口,是迟早的事,听不听,那倒要看本殿的心情了。”
叶仑好像不着急,淡淡地回了刘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