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亲父质疑,守株待兔
钟泽广开家学的做法，无疑是当了士族的二五仔。
此举，让大周更多的士子，能够进一步接触到知识。
世间至少能够减少空谈误国的酸儒，多几个实干强军的兵将。
“钟老相公，你还真是大方！”
吕韦咬牙切齿地看向钟泽，冷笑道：“以你的权势，洛北钟家定能成为豪族！何必为了那些叫花子，舍弃儿子亲族的富贵？”
钟泽不为所动，他知道此举虽然让天下士子多了一门学问，却也彻底堵死了钟家成为士族的道路。
“吕韦，你枉为丞相，永远不知道家族只能兴家，族学能够兴族，唯有天下之学才能兴大周！”
站在吕韦身后的是士族百官，他们愤怒地瞪着钟老相公。
钟泽时常感觉孤立无援，从先帝时期开始，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并非人少的路，就是错误的路。
有些时候，路虽漫长，没有同行者，依旧正确无比。
萧遥一步踏出，站在了钟泽身后。
“学生愿意为《兵法纪要》流芳百世，尽自己的一份力！”
“倘若将来有一日，学生的家学也能成为科举必考经文，定会像恩师一样，让其成为天下之学！”
萧遥话语掷地有声，响彻在大殿之内。
“我等，愿与钟老相公致力于天下之学！”
一向保持中立的官员，此时终于动摇，开始倒向钟泽。
其中，便包括了武定侯方家！
“吾道不孤！”
钟泽抚掌大笑，党争初具规模。
周天子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这一切，都拜冠军侯所赐！”
……
《兵法纪要》成为天下之学后，立即风靡士子之间。
毕竟能够免费白嫖钟泽的着作，谁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寒门弟子看到了能够做官的机会！
大家苦读经文，勤学武艺，难道是为了每个月几百块拼命么？
非也，是为了做官！
萧遥坚信，如果唱《大悲咒》能够做官，大周皇城现在一定梵音缭绕！
萧遥这招，可谓是广撒网，让钟泽的门生，瞬间遍布全国。
只要你学了《兵法纪要》，那就能自称是钟泽的门生。
即便人家称之为天下之学，但吃水不忘挖井人，没有人会忘记钟老相公作出的贡献。
萧遥考虑的很全面，《兵法纪要》一旦作为科举必考经文，钟泽的大名就会被人传颂。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身为弟子，他连恩师的身后名都想到了。
这也是为何钟泽愿意相信这位关门弟子的原因。
钟泽的家学，瞬间成为了士子们的必修科目，反倒是之前的科举十三经备受冷落。
其实只要掌握一门经义，便有机会考取功名。
大周的现实情况，是除了钟泽的家学以外，其他士子根本没有机会学习其他十三经！
真正的经文讲义，想学？投胎到我家再说！
至于进献给太学的，不过是潦草大纲，根本不是精髓。
周天子在年幼时，就对世家大族不满，如今即位没办法大刀阔斧的改革。
但是从他这一代皇帝开始，钝刀磨肉，终有一日能够将世家大族拦腰斩断！
“钟老相公不愧是我大周功臣！”
“老相公此等胸襟，实在是让我等佩服！”
“扪心自问，若我有家学入选科举必考经文的机会，我肯定不会拿出来分享！”
“自此，我等便是钟老相公门生！”
天时，地利，人和。
最容易争取的便是人和，一时间新党的群众基础，遍布洛北。
吕韦显然意想不到，怎么一夜之间，你们都特娘的成了钟泽门生？
萧遥精准地把控了士族自私自利的特性。
如若有一家敢于破釜沉舟，将家学公布于天下，新党的策略就会化为乌有。
可惜，士族明知这是阳谋，却不愿意做出改变。
谁流出家学，谁就要让出家族的利益！
你不让，我不让，那就都别让！
最后导致新党成功收纳了中立官员，以及那些求学无门的士子们。
丞相府。
吕韦段时间内，对钟泽不好下手。
有仇必报，吕丞相从来没有隔夜仇。
“拜见相爷！多谢相爷帮助，才让我萧家保住了爵位！”
萧华躬身行礼，身为勋贵一族，他如萧遥所言，开始对士族溜须拍马，放下了尊严。
“侯爷不必多礼！”
吕韦摆了摆手，神情倨傲道：“老夫方才安排的事情，若是你能照办，以后你萧家可保留一页吕氏经文要义！”
“即便后世子孙失去了爵位，也能够通过科举为官！”
萧华听闻此言，当即作揖道：“多谢相爷！您让我做的事情，本侯一定照办！”
眼见萧华答应，吕韦大笑道：“侯爷，本相有一事不明！萧遥可是你的亲儿子，你当真忍心真么对他？”
“父子亲情，侯爷一定都不顾及？”
在场众人脸上露出鄙夷之色，虎毒不食子。
萧华这厮，却在想方设法暗害儿子！
“侯爷说笑了！那小畜生根本没把我当作父亲！”
“我恨不得抽他的皮，拔他的骨！”
“我的儿子只有龙儿和虎儿！”
吕韦微笑点头，“侯爷大义灭亲！我吕氏的经文就值得！”
……
洛北皇城中，很快就流传了一件极为离谱的事情。
新晋冠军侯的萧遥，坊间传闻此人不尊其父，更没有孝道亲情，可谓是德不配位。
好在信平侯萧华大人有大量，只要萧遥能够在冰天雪地中，为他猎到一只野兔，就当作还了骨肉亲恩。
洛北的冬天，可是相当严寒，鸟兽们早就归巢，上哪里去寻什么野兔？
萧华分明是故意刁难，此事却在相党的发酵下，席卷洛北全城。
“大郎！萧华此举实在是下作！”
身为新党领袖，钟泽真怒不已，“一介勋贵，却沦为士族走狗，呜呼哀哉！”
武定侯点头道：“可惜此番出招，萧遥必须接招，否则就会被定义为不孝！”
“即便你不在意，坊间之人口诛笔伐，对你日后升迁也会造成影响。”
“吕韦拿钟老相公没办法，这才打算从萧遥下手。”
萧遥颔首道：“恩师，我会答应萧华的请求，不过是一只野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