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脸
对于给封家人买什么礼物，苏北北思考了很久，最终决定买一些实用、价格又不会太贵的。
这毕竟是她和封家人的第一次见面，两家都是普通老百姓，买的礼物太贵，先不说她手里的钱够不够，她怕封家人觉得太过贵重受不起。
封越的妹妹年纪和苏晓果差不多，她就给封越的妹妹买了两对可爱的发夹。
封越的弟弟正在读高中，她就给封越的弟弟买了一本资料书。
封越的大姐已婚并不常娘家，她思考许久后买了一块味道很好闻的香皂。
封越的妈妈是个踏实能干的人，尤其是封越爸爸去世后，家里的条件与从前完全不同，她更是变得勤俭持家，舍不得给自己花一分钱。
她买了一瓶雪花膏送给封越的妈妈。
至于封越……她带着私心地想给封越买了一件白衬衫。
她曾在电视里见过五十岁的封越穿着白衬衫侃侃而谈的样子，成熟、儒雅又充满自信，她想知道年轻的封越穿上白衬衫会是什么样子。
来到卖男士衬衫的柜台，苏北北正想让售货员给她拿一件封越的尺码的衬衫，却发现售货员竟然变成了她的“老熟人”孙珍珍。
以前百货大楼刚开业的时候，原主来过两次，给渣男买衣服的时候，这个柜台的售货员可不是孙珍珍。
孙珍珍看到苏北北后，阴阳怪气地“哟”了一声，接着说道：“这不是咱们校花苏北北嘛，来给你男人买衬衫呀？咱也没听说你结婚了。”
说完她作思考状，然后表情夸张地说：“哎呀我想起来了，前两天还听说你和你对象当街搂搂抱抱呢，是不是好事将近了？你对象是个大学生吧？啥时候结婚告诉我一声，我好通知通知这帮老同学去吃个席，也顺便见识见识你的大学生对象。”
苏北北垂眸回忆，孙珍珍之所以一直在找她的麻烦，是因为孙珍珍的对象当初对她表白过。
孙珍珍和她对象两家关系好，正好儿女年龄相当还是高中同学，两家有意结亲，孙珍珍一直把这个男生当她未来丈夫看待。
没想到这个男生竟然会当众对原主表白。
原主自然没接受，孙珍珍现在也和这个男生结了婚，可是她却对原主暗恨起来，和别人说了不少原主的坏话。
尤其是原主为了渣男对外宣称她非大学生不嫁之后，每次遇到孙珍珍都会被她冷嘲热讽。
以前原主都不屑和孙珍珍计较，因为她觉得等渣男毕业他们结婚了，孙珍珍自然会被打脸。
身为一个读过高中的人，她自认为有素质，不愿意像个泼妇似的在大街上和孙珍珍闹起来。
可苏北北才不愿意忍这口气，她余光注意到某个正在往这边走的身影后，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她的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看向孙珍珍问道：“请问你是……？”
孙珍珍看着好像不认识她似的苏北北，就仿佛刚才自己那番话对苏北北没有任何影响，在她平静的目光下倒是衬得她像个小丑一样。
孙珍珍心里的火气一瞬间就上来了，她怒目道：“苏北北，你在这装不认识我？你以为装不认识我，你那点破事就没人知道？你和男人当街搂搂抱抱，完全是个不知廉耻的狐媚子！”
苏北北的脸色冷了下来，她厉声道：“这就是你们百货大楼售货员的素质？还是说你们百货大楼允许售货员对来买东西的人肆意辱骂？”
听到苏北北大声说的话后，不远处一个穿着得体面容威严的女人走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看到这个女人，孙珍珍的脸都吓白了，她呆呆地说：“主任……”
徐主任板着脸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听见这位女同志在质疑我们百货大楼售货员的素质？”
孙珍珍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现在的脑子特别乱。
苏北北简单把刚才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主任您好，我想买一件男衬衫，没想到刚来到柜台这边就被这位售货员冷嘲热讽。”
孙珍珍赶快否认道：“主任，不是这样的，我和她是高中同学，我们是老熟人，我只是随便和她说了几句话，谁知道她竟然翻脸不认人。”
“高中同学，我怎么不记得你？”苏北北说道。
“苏北北，”孙珍珍被气得咬牙切齿，在徐主任面前还不敢放肆，只能忍气说道，“你别闹了，我是孙珍珍。”
“你是孙珍珍啊，我记得你以前挺瘦的，现在……倒是变得让人认不出来了，”苏北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不过就算我们认识又如何，你凭什么可以随意骂我？”
“我没骂你，你别瞎说！”孙珍珍这会儿根本不敢承认她骂苏北北的事。
然而徐主任不是傻子，后面那几句话她都听见了，她听得清清楚楚孙珍珍是如何辱骂这位来买东西的女同志的。
“孙珍珍，我不管你和这位女同志是什么关系，但在百货大楼里、在你的上班时间，你就只是一位售货员，任何与售货员这个身份所不符的语言和行为都是不允许的。”
徐主任看着四十几岁的样子，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就让苏北北想起了她高中时的教导主任。
徐主任继续批评道：“孙珍珍，之前就有人举报你上班不认真，我让你写了一份检讨，本以为你会有所改变，没想到你竟然变本加厉，这次更是让我抓了个现行，我觉得你恐怕无法胜任售货员这个职位。”
听到徐主任的话，孙珍珍摇摇欲坠、脸色惨白，声音也带了些许哭意：“主任，我错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徐主任向来做事一丝不苟，最讨厌的就是孙珍珍这种不认真工作的年轻人。
孙珍珍是找了关系才来到百货大楼里工作，原本徐主任看在孙珍珍亲戚的面子上，上次孙珍珍被人举报，她只是让孙珍珍写了一份检讨。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纵容。
“对你的处理我们稍后再说，现在请你立刻给你面前的这位女同志道歉。”徐主任说道。
“对不起。”
孙珍珍快速说道，她眼含屈辱，但是工作比她的尊严重要得多。
见孙珍珍道完歉，徐主任冷冷看了孙珍珍一眼后，转过身对苏北北温声说道：“这位女同志，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百货大楼的售货员并不是都和孙珍珍一样的素质。”
“您太客气了，我相信有您这样一位认真的领导，其他销售员的素质一定都不差的，”苏北北笑着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刚才在其他柜台也买了东西，没发生任何不愉快。”
徐主任见状，知道苏北北不会再继续揪着这件事不放，她脸上的表情终于轻松了许多。
“这位女同志你是要买衬衫是吧，如果你还想在这里买的话，我来亲自为你服务。”
苏北北客气地回答道：“那就谢谢了，我要买的，麻烦帮我找一件大码的衬衫。”
……
离开百货大楼的时候，苏北北的心情特别好，手中还多了一份奶油小蛋糕和一盒精致的点心。
回到家，李淑芬正在扫地，看到苏北北不是空着手回来的，便猜到了苏北北去百货大楼了。
苏北北是个能花钱的，但他们老两口有钱给闺女花，所以钱给了苏北北后，李淑芬从来没过问过苏北北的钱都怎么花了。
苏北北将送给封家人的礼物拿回了她自己的房间，然后她提着小蛋糕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知道这个时间不是苏晓果午睡的时间，只是苏晓果特别懂事，只在他们一家三口住的西屋里玩。
苏北北走到西屋的门口先敲了几下门后大声说道：“晓果，出来吃小蛋糕了。”
对于苏晓果原本不敢说实话的举动，苏北北在苏晓果改口后便不生气了。
苏晓果是撒了谎，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苏晓果真的是一个好孩子，除了胆小怕事。
苏晓果曾被苏晓武揍过，所以面对苏晓武的威胁她才会特别害怕。
而原主不喜欢小孩子，跟苏晓果并不亲近。
原主不喜欢小孩，还得从苏晓文和苏晓雅这对双胞胎说起。
原主只比双胞胎大一岁，小时候还经常一起玩。
随着原主长大，张雪花每次看到爸妈给她买过东西后，总要阴阳怪气几句，甚至还怂恿着她的一对儿女来抢她的东西。
因为她是长辈，张雪花的双胞胎儿女是小辈，张雪花说她得让着双胞胎。
还好原主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刚开始她还能做到谦让，后来发现双胞胎总来要她的东西，她便不给了。
因此她开始讨厌家里的小辈们，在苏晓果和苏晓武出生后也没有和他们亲近过。
对苏晓果而言，一个是并不亲近的姑姑，一个是狠狠揍过自己的人，苏晓果当时做的选择她可以理解。
但在她出面关心苏晓果后，苏晓果立刻改口，证明她其实不想说谎，只是少了那么一点点的勇气。
苏晓果是她爸妈疼爱的孙女，为了完成任务，她要做的就是教会苏晓果勇敢，让她爸妈不再为苏晓果担心。
听到西屋里传来动静，但苏晓果却没有立刻开门出来，她就猜到苏晓果应该会纠结一会儿，还要问过二嫂孙秋怡的意见才能出来。
于是她转身朝着李淑芬走去。
走到李淑芬身边，她手脚利索地帮李淑芬把扫出来的垃圾收拾起来，然后在李淑芬欣慰的目光中从兜里掏出一瓶瓶子精致的雪花膏。
雪花膏洁白的瓶子在李淑芬的眼前晃了晃，苏北北笑着说道：“妈，你瞧我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看到这瓶雪花膏，李淑芬的眼前一亮，她也有擦雪花膏，可擦的都是便宜的袋装雪花膏，几毛钱一袋够用一两个月，这种瓶装的高级雪花膏她是舍不得用的。
但自从苏北北用雪花膏开始，她就一直给苏北北买贵的瓶装雪花膏，小姑娘的皮肤娇嫩，得用好的雪花膏才行。
不像她，皮肤又干又粗糙，用什么样的雪花膏都没区别。
“北北，妈那还有雪花膏呢，你自己留着擦吧。”
苏北北故意撅起嘴撒娇道：“妈，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你必要收下，你不收的话我就生气了。”
李淑芬想了想后说道：“行，那妈先收下，等你的用没了，妈再拿给你。”
苏北北：“……”
她眨眨眼，在心里思考用什么方式才能让她妈用这瓶雪花膏。
过了几秒钟，她想到一个好主意。
苏北北笑着说道：“妈，爸中午给我两张大团结，特意叮嘱我让我给你买瓶好一点的雪花膏，你要是不用的话，爸知道会伤心的。”
“真是你爸让你给我买的？这老头子，这么大岁数还整这一套，”李淑芬的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你爸是不是想起我这个月底要过生日了？哎呀，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过什么生日，你爸是不是有钱没处花了。”
苏北北听到这话猛然一惊，她妈的生日竟然要到了，而她竟然没有意识到……
她明白，这意味着李淑芬的生日对原主而言并不重要，所以接受了原主记忆的她，自然而然地没有想起这件事来。
原主就像是被父母惯坏的小孩一样，一味地从父母这里索取关心和爱护，却忘记了付出，忘记了爱是相互的。
倒是对那个渣男掏心掏肺，见不得他受一丝丝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