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寒冷
楚维川此时悲愤交加他用力的推开了柳清清,她重重的被摔在地上。
那簪子已经深深的扎进了他的血肉里,那种痛用眼睛也可以看出来。
楚维川屏住呼吸一咬牙便将那带血的簪子拔了出来扔到了地上,那簪子掉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足以见得这簪子的分量有多足,也足以见得这簪子要是扎进胸膛会有多痛。
楚维川此时的神情十分的可怕,似乎下一秒就能将眼前之人生吞活剥了。
“好的很呐柳清清!看来你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地位,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所以你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我想你是忘了,现在你们的命都在我的手上,我就算真的杀了顾晓又如何?”
柳清清不甘心的望着他:“我恨你!你为什么要如此,你要是真的想报复的话冲我一个人来!”
楚维川嘲谑道:“我说过会让你生不如死,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当初我是那般求你,可你呢?这三年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提醒自己,一定要抓到你,让你也尝尝这种痛苦的滋味。”
接着他又上前捏着她的脸道:“既然你这么的不识好歹,那我也没必要关着你了,从今日起我就让你做最下等的奴婢,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一身傲骨,到时候可别哭着过来求我,你以为你是谁?还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吗?你现在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之后楚维川便捂着胸口离开了,柳清清看着这冰冷的宫殿流下了泪水。
没想到自己兜兜转转还是被困在了宫里,也不知道顾晓怎么样了。
自己现在确实是自身难保,可即使去做最下等的奴婢也比待在楚维川身边要好,万一哪天他不高兴了说不定会杀了自己。
现在算是因祸得福,要是离开他的身边说不定还有逃出去的希望,一直关在这儿是半分的希望都没有。
事实证明柳清清真的是想的太多了,次日她脱去了楚维川给她穿的锦衣华服,转而穿上了普通的粗布。
由于人领着进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地方,这地方混乱不堪,都是一些最下等的宫女,干的活也是最苦最累的。
带柳清清过来的太监将她交给了这里的管事姑姑,二人还低语了几句。
这姑姑还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柳清清从前是公主时,路过这个地方,可下人们都拦着自己不让自己进去看,说什么怕冲撞了自己。
柳清清第一次近距离的感受到,这里的宫女都过的是什么日子。
等那太监一走,那掌事的姑姑就凶狠狠的命令自己干活。
现在也快入冬了,天气十分的寒冷,柳清清那纤细白嫩的手就那样泡在水中洗着衣物。
这也就算了,原本她以为离开了楚维川就有机会逃走,却没想到这她的四周都布满了暗卫。
要不是自己去打水时被一个宫女欺负,那宫女将她的头摁在了水缸里,自己苦苦挣扎都没有上来,这时那些暗卫出来将那个宫女踢开,自己真的就要溺死。
原来这楚维川一直派人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柳清清也是彻底死了心。
就这样她依旧干着最苦最累的活,还时不时的会受到这些宫女的欺负,毕竟要不是柳清清过来这边,那些皇帝派来的人也不会顺便看着她们,现在偷个懒都不能了。
这些宫女也发现了,只要不伤柳清清的性命那些暗卫是不会出手的,于是她们便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负柳清清,都以为是皇帝默认的。
离明月知道柳清清如今成了一个最下等的宫女很是得意,那些人肆无忌惮的欺负她也是受了贵妃的示意。
这天掌事姑姑特地交代柳清清,贵妃点名让她做些刺绣送过去。
柳清清不想面对离明月,可以自己如今的身份根本就没有权力拒绝。
于是她只好照做,到了贵妃的宫殿以后柳清清小心翼翼的将篮子里的东西奉上。
却不想离明月连看都没看一眼,也没有让自己起身,而是让自己捧着篮子跪了许久。
离明月十分的得意洋洋,从前她是将军夫人的时候可抢了自己不少风头,如今没想到却落得如此地步。
想要刺绣只是一个借口,离明月就是想借此羞辱她。
柳清清的手都酸了,可她还是硬撑着,生怕被离明月揪着错处。
不知过了多久,离明月才心不在焉的拿起自己做的刺绣,她捏着手看了看,然后一脸嫌弃的将自己连夜赶制的刺绣踩在脚底下。
“果然这东西和人一样都是下贱的东西。”
柳清清被她好一番羞辱才出了宫殿,外面十分的寒冷,上面发下来过冬的衣服也被那些宫女抢走,这么冷的天她就只穿着夏天的衣物。
因为昨天下过雨,这路上都是滑溜溜的,柳清清刚刚被那样羞辱,所以心不在焉的,一个不小心脚底打滑摔了一跤。
正当她准备起身时,上面却传来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没事吧?”
柳清清一抬头与周舍的眼神撞上,男人眸子里也是惊讶。
“公主!怎么会是你?”
柳清清没想到在这能够碰见他,想当初还是他护送自己去和亲的。
“你怎么在这里?”
周舍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原来楚维川下了令只要从前锦国的人能够归顺自己便可以官复原职,要是能够立功便可以升职。
看着柳清清穿的如此单薄,她的身体还时不时迎着风颤栗着,周舍觉得十分心疼,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公主,而且曾经是楚维川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怎么能够这样对她。
他利落的将自己的披风脱下裹着柳清清,因为柳清清实在太冷再加上这周舍原本便是锦国的将军,所以柳清清便接受了他的好意。
周舍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我那天见到了顾公子,他现在身体好了许多,他让我要是见到了你,务必和你说一声他现在没事,让你放心。”
这确实是柳清清最近听到一个唯一能够让她开心的事情了。
这时柳清清注意到,周舍的袖子上破了一个洞,并且这衣服的材质十分的普通,想必周舍的日子也不好过,不然也不会熬到现在才过来归降楚维川。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殿下,你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
柳清清摇了摇头“周将军谢谢你的披风,我没有什么可以答谢你的,让我替你将这衣物补了吧。”
看得出来这周舍将身上唯一一件看得过去的披风给了自己。
周舍连忙推辞道:“这怎么能行!你可是公主,怎么能够替我补衣服!”
柳清清自嘲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最下等的宫女。”
接着她便自顾自的拿着篮子里的针线替周舍缝补着袖子,虽然她针线活不太好,可这倒是不难。
看着她专心的为自己缝补着衣物,周舍的心开始控制不住的跳动。
其实第一次护送她时,自己就被她绝美的容颜吸引,奈何当时他只是一个将军,对她这样高贵的身份只能是望尘莫及。
很快袖子便被补好,见周舍没有反应,柳清清低声提醒道:“周将军?”
他这次反应过来向自己致谢:“谢殿下。”
柳清清叹了叹气道“都已经跟你说了我不是殿下了,以后你就叫我的名字吧。”
“这怎么行,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锦国的公主!”
见说不过她柳清清便妥协道:“随便你吧,我先走了,我还有许多活没有做完。”
这时他才发现柳清清那娇嫩的手上居然生了冻疮。
因为一时情急他拉起了柳清清的手焦急的问道“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柳清清把手抽回来将袖子放下挡住“没事,就是天气有些冷了,手生了些冻疮,等开春就会自己好的。”
这时不远处却传来一个令人害怕的声音“真的是好热闹啊,我要是没记错这天下已经不姓柳了吧,你们俩一口一个将军一口一个殿下还真的是太让人感动了。”
周舍出了一身冷汗立马下跪“臣参见陛下!”
柳清清也不情不愿的向他行礼,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在一旁听了多久。
楚维川的眼神冰裂如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妒火。
见地上的柳清清更是没有用正眼看他,楚维川心中如同被刀割一般。
自己听暗卫说离明月召见了她便立马抽身赶了过来,没想到却看见她与另一个男人这样的举止亲密,还替他缝衣物。
这人凭什么啊,这柳清清倒是从来没有为自己缝过一次衣物。
楚维川又忍不住嘲讽道“周将军是聪明人,之前要是早些归顺我,也不至于连衣物都要让人缝补,现在周将军竟然决心要为朕办事,就要知道什么该惦记什么不该惦记!”
这周舍早已被吓的魂不附体,楚维川见他这副样子便也没有过多计较,便马上将他打发走了。
柳清清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可这身上的披风却在楚维川眼中显得格外扎眼。
他一把扯下了那披风“你还真够可以的啊,是个男人你就想勾引?你与其去讨好这么一个胆小鬼,倒不如识时务一些来讨好我啊。”
柳清清依旧没有说话,没有了披风她那样单薄的身子就这样被风吹着。
楚维川见她还穿着夏天的衣服忍不住问旁边的太监“这宫人过冬的衣物不是已经发下去了吗?”
那太监也是个没眼力见的,他看楚维川这么羞辱柳清清便以为楚维川是让自己打配合一起羞辱她。
“回禀陛下,这衣物是发下去了,可只有那些愿意一心侍奉陛下的人才有资格穿,那些心思不纯的人自然是没有资格穿。”
楚维川本想让这个太监解释一下原因,没想到他这样一说,倒搞得像自己虐待她一样。
柳清清心中有了答案,这确实是楚维川一贯的风格,这个人自私,霸道,蛮狠。
“竟然陛下没有别的事情,那奴婢先告退了。”
竟然惹不起,自己还躲不起吗?
楚维川急切的叫住她“我让你走了吗?”
柳清清又回头阴阳怪气道“竟然是陛下的心意,那奴婢可不能辜负,自然是不敢懈怠手中的活。”
楚维川刚想发火,可看见柳清清被冻的眼睛发红,又有些于心不忍。
他脱下自己的外袍扔了过去,柳清清觉得这人真的是奇怪。
“不必了,这可是陛下的东西,奴婢没有资格穿,再说像我这样下等的奴才,根本就不需要这种暖和的衣物,只要时刻干着活身子便会暖起来,这种好东西还是陛下自己留着吧。”
说罢她便将外袍递给了一旁的太监。
这可把楚维川气的不轻,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情绪还算稳定,为什么这柳清清总是三言两语便可以挑起自己的怒火。
可是看着寒风中柳清清瘦弱的身子他又有些忐忑不安,明明自己只是想让她低头向自己认错,可无形中自己又将她推远。
没想到柳清清才刚干了一会活,楚维川就派人来传召她,原本柳清清是不想去的,反正楚维川要折磨自己,自己就算抗旨他也不会杀了自己。
与其面对楚维川那个阴晴不定的人,倒不如干这些脏活累活。
没想到平时欺负自己的宫女和掌事姑姑却突然拉下脸来求自己去见楚维川,毕竟她自己不要命也就罢了,她们这些人还是要的。
耐不住她们的劝说柳清清最终还是去了楚维川的寝殿,一进门柳清清就感觉到十分暖和,这殿里烧了不少炭。
可这楚维川何时变得如此娇气,自己明明记得这人是最不怕冷的。
见柳清清过来了,他耐着性子招呼着:“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过来。”
有时候柳清清真的想一拳锤死他,这么会有人这么的可恨!
自己今天已经被他折磨的够多了,他居然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柳清清只得按照他的话乖顺的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