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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王透的身份

哐哐哐——

敲门声响起,乔润之正在厨房烧水,此时便是第一个过来开门的人:

“谁啊”

“我”

一声简短的回答,魔罗此时正站在门外。

待到进门之后乔润之才惊讶的说道:

“妻主你是怎么了?”

看着魔罗身上脏兮兮的,又有一股子臭味,乔润之明显有些惊讶,他知道周家是受了王透和王意的人情才给了魔罗一个工作的机会,却想不到第一天上工竟然落得这般模样。

“我需要洗个澡。”

魔罗自言自语了一句话,完全没有管站在身边的乔润之便向里面走去。

径直来到了王透和王意所在的屋子面前敲了敲门。

“润之,这么快水就烧好了。”

来人正是王意,他笑着开了门笑意却僵在了嘴角。

“妻....妻主....不知妻主深夜造访....”

“别说了。”

魔罗挥挥手打断王意的场面话,紧接着将周琪交代的那封信拿了出来——

“这是周家让我交给你们的。”

王意战战兢兢的接过信,在见到万魔罗的一瞬间他甚至连最坏的打算都想好了——

如果她是来找他和少主侍寝的,亦或者是想做些别的什么.....

可是预想结束的却比现实要快的很多,魔罗只是迅速的放下信之后便离开了。

她先去厨房查看了一番,乔润之果然还在厨房烧水,见到是魔罗过来,借着厨房的烛光乔润之才看清魔罗有些许狼狈的身影。

“妻主你今日....”

他想问问今日妻主做了什么竟然导致如此狼狈,可是左思右想半天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而魔罗只是扫了一眼在灶台上面烧的滚热的水,又看了看已经见底了的水缸,心下已经明了——这一灶台的热水便不是给她烧的。

“妻主!”

眼见着魔罗四处看了看就要离开,乔润之更是感知到了什么,赶紧说道:

“妻主劳累了一天,不如就用这水来洗个热水澡舒缓一下吧。”

魔罗转过,见到乔润之担心的眼神,很真诚。

可她不需要这样的借花献佛。

“若不是为我准备的,那倒也是不必了。”

说着魔罗便去了后院,在井旁重新打水。

“润之,你还在这里啊。”

就在润之没有反应过来魔罗的意思的时候,王意却适时的走了进来,他似乎是有意的避开了魔罗,对着乔润之说道:

“今日王透身子有些不适,不想沐浴了,且我看妻主浑身脏污的回来,我帮你将浴桶和热水抬到妻主的寝卧里面吧,她第一日上工,若有不习惯也纯属正常。”

王意是个惯会说话的,要不是这样当初也不至于三言两语的将万魔罗整个五迷三道,将自家少主的清白保住。

乔润之也点点头,想到刚刚魔罗的话心中也颇为不是滋味。

也许自己在她说了要悔改之后真的从未真正关心过万魔罗,她这样说是否代表着已经心寒了呢?

不管乔润之这边内心的小九九变成了九曲十八弯,魔罗这边只是在一心一意的打水。

她来回了两三趟才将厨房的水缸打满,结束再看的时候发现灶台上面的热水已经没有了。

想必是乔润之拿走了。

至于乔润之心中所想的心寒之类的事情,魔罗其实根本就没有想过半毛钱。

起锅烧水,魔罗刚刚做好这一切乔润之便走了进来。

此时王意早就已经做好一切回到了房间,只剩下乔润之一个人在。

“妻主,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您的卧寝之中。”

魔罗好奇的看着乔润之,心想那一锅热水不是要给别人的吗?怎么转眼之间就搬到自己的卧室里面了?

“请妻主移步。”

乔润之有些虔诚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魔罗有些措不及防,虽然脚步在向前走,但是眼神还在看着他,说道:

“你倒是也不必如此客气....”

来到了卧室里面,果然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魔罗点点头,对于乔润之的细心还是很满意的。

他真的是个很顾家很有心的好男人,若不是跟了万魔罗这样的人,必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当家主夫。

魔罗将身上的衣服一一褪去,一直到一丝不挂之际才进入水中。

腾腾的热气浮现在水面上,一股暖流包裹住了魔罗的身体,热水带来的舒适感让魔罗轻轻的叹了一口舒服的气。

“妻主,我来帮您搓背吧。”

就在魔罗享受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让她浑身一紧。

回头看不知道乔润之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屏风旁边,手中拿着一条毛巾,正等在那里。

“你.....”

魔罗下意识的往水里面隐匿了几分,看向乔润之眼神复杂:

“不必了,我自己能洗。”

乔润之摇摇头,不退反进,走到浴桶前面对魔罗说道:

“侍候妻主是作为夫婿的责任,这段时间是我疏忽了,让妻主受到了冷待,日后我必当竭尽全力的侍候妻主。”

说着便先一步的拉起魔罗的一只胳膊搓洗起来。

魔罗不知道什么叫做让她受到了冷待,她不觉得自己受到了什么冷待。

反而是现在乔润之这般的热情有些让她措不及防。

印象中乔润之和万魔罗都是三年的老妻老夫了,万魔罗不喜欢洗澡,平时除了亲热也不愿意让乔润之近身。

后来更是嫌弃乔润之年纪大,看久了在漂亮的男人也就那样,对他不咸不淡的。

乔润之也有自己的风骨,不论万魔罗怎样对自己都坚强的挺着支撑着这个家。

“妻主,你受伤了!”

魔罗的回忆被乔润之有些高的音量打断,只见不知道何时乔润之已经从胳膊转战后背。

她的后背上面由于白天被林家追杀,身上都是些斑驳的淤青淤紫,后脑也肿了一个大包。

“无碍,只是小伤。”

乔润之则是担心的走到了魔罗的面前认真的说道:

“那妻主你和我讲讲今日你究竟去做了些什么,可不能瞒着我!”

看着乔润之担心的模样,那双明亮的眼睛在烛火的映照之下有着摄人的光芒,那张精立体的五官让人挪不开眼。

魔罗不禁在心中暗骂:这天杀的万魔罗怎么就觉得他是昨日黄花了呢。

叹了一口气这才无奈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

而此时在另一边的房间里面还有两个人的气氛沉重的很。

自从从魔罗的手中接到了这封信,王透就已经许久没有说话,就连王意看了信之后也有些苦涩。

“周昂在信中的意思是说,女皇准备放弃我了....咳咳咳咳....”

“少主别动气!”

眼见着他咳嗦的愈发严重,王意赶紧将桌上那已经凉了多时的药端了过来,扶着王透服下,又给他顺了顺气,看着他不咳了才停下。

“想我南宫透,是冠绝京都的才子,却不想会落到这般田地....”

“少主您也别太难过,周家大小姐已经在想办法了,只是如今魏国公管得严,暂时不能将您接回去.....”

“呵呵...”

南宫透悲戚的笑容露出,眼神里面尽是悲伤:

“我十二岁那年,女皇为我和魏桉联姻,她从未心悦过我,如今更是要趁我病要我命,她算什么未婚妻主!”

看着自家少主急促的喘息,眼见着旧疾又要复发,王意赶紧上前安慰道:

“少主你切莫动气啊,动气伤身,况且周家大小姐中意您许久,定然不会让您长期流落在外的,信上也说了她是因为朝会暂且走不开,不然早就亲自动身来了。”

“走不开?若真是关心,快马加鞭早就来了。女人,终究是薄情寡义....”

南宫透的眼中闪过一抹绝望的神色,自从他被女皇听信钦天监的谣言指派去给偏远的单于做和亲的少主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注定到不了单于,也回不去京都,朝廷中那些想让他死的人,便是想让他死在这山高路远,山匪横行的路上。

他们遇见了山匪,摔断了腿,还遇见了万魔罗一家人,现在已然是苟且偷生。

为什么,就因为他是那京都之中数一数二的才子,很有可能会以男子的身份入仕,便连性命也不配留下吗!

“长姐,长姐还在被关禁闭吗?”

南宫透的意识有些模糊,一贯过目不忘的他信中的内容居然也有些记不清了。

“长公主因为您顶撞了女皇,还在关禁闭。”

南宫透收回了眼神,那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中的所有情绪,本就棱角分明的脸上由于流落在外朝不保夕显得更是瘦削,脸颊两侧都有些凹进去。

“终究是我害了长姐....你去给周昂回一封信,今夜便连夜送出去,说的好听些,让她尽快来将我接回。”

——

而此时在魔罗的房间里面,刚刚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乔润之在一旁听得是目瞪口呆。

“若是这样,那妻主岂不是每日都很危险?!”

此时魔罗已经从浴桶中出来趴在床上,她赤裸着上半身,将后背漏了出来,乔润之则拿着一瓶红花油在认真的涂抹。

“若是这样,当初妻主就不应该答应了桩差事。”

“你觉得我有的选吗。”

魔罗平静的回应,平静的似乎不是自己在做这件事情一样。

“那妻主....明日是否还要....”

乔润之的手指微微颤抖,看着魔罗身上青紫色的斑驳痕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问下去。

“要”

魔罗言简意赅的回答——

“一直到林家倒闭,或者是我死为止。”

“妻主莫要说这不吉利的话.....”

“你去,将我衣裳中的一袋子钱拿出来。”

乔润之被打断话语也不生气,走到了屏风面前将上面搭着的衣物翻翻找找,拿出了一袋子钱。

“这钱你收着,若是有一天我回不来了,你便拿着这些钱和他们好好过日子吧。”

“妻.....”

魔罗摆摆手,示意乔润之可以离开了,她已经不想再听乔润之说什么。

乔润之犹豫了一下,看了好几眼魔罗这才离开。

其实之前预支出来的钱,魔罗已经将剩下的都给了乔润之,如今这些富余出来的,是用魔罗的命换来的,乔润之拿在手中只觉得沉甸甸的,心中也苦涩的紧。

他本以为,若是来找王意和王透的人,定然会给魔罗安排一个轻松的工作,却怎样都没有想到要做的是这样卖命的活计。

这跟每天将脑袋绑在裤腰带上面有什么区别?

带着这样的愁绪,乔润之这一夜睡的很不舒坦,一大早就起来了。

今日的魔罗没有早起,昨天的运动量已经足够了,她今日便好好休息了一番,毕竟今日也不知道周家会给她安排什么作战计划。

吃过早饭之后再次来到了朝阳酒楼,魔罗特意走的小路,谨防还没到就被林家人按住。

今日的任务还是一样,也是在各个商铺之间流窜找茬,魔罗发现昨日的那几人已经不在,今日换了几个新人,依旧是五大三粗的,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和一些商铺有仇。

魔罗按照原定的计划,找了一些桐油,这次没有正面进攻,之前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现如今想必对方都已经有所准备,现在直接杀过去反而是自取灭亡。

果然今日的酒楼安排了层层的打手,魔罗从别家的房檐上面来到了林家酒楼上面,将事先准备好的桐油用带着钩子的绳子吊了上来。

一切准备好之后一鼓作气的全部从上至下、四面八方的泼洒出去。

漆黑的桐油犹如春雨一般哗啦啦的从酒楼上面洒出,魔罗趁着这个空档赶紧溜了。

她事先找了好几处藏身的地方,要说还是要拖王透的福,让周家延期几日,给了魔罗充足的时间在平水镇做规划。

一晃几日的时间就这样过去,魔罗千奇百怪的招式也用了许多,虽然不是每次都能悄无声息的逃脱但终究是性命无虞,对于魔罗来说受点小伤都不算什么。

一直到第七日的时候,就算是傻子也能够反应过来了,自从周家的酒楼开张之后,其他的商铺就或多或少的受到了攻击。

魔罗了解到,之前周家初到平水镇的时候想要和商铺组成的商会交好,可惜却被平水镇的商会给拒绝了,这才有了如今的诸多事宜。

既然对方都已经是撕破脸的状态,那这事情终究是会有一个了断的。

就在第八日的时候,魔罗再次来到了周家酒楼,这次周琪却没让她再去找茬,魔罗便知道——

这场闹剧是时候画上一个句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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