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重获新生
少年人总是带着一股子悍不畏死的精神,魔罗从牢房出来,见到玉歌还没有离开,此时月明星稀她正披着一身外套透过窗子望着外面的风景。
“解决了?”
“是”
“这事过了之后,准你几天假,好好休息下吧。”
玉歌转过身来,将魔罗肩膀上的灰尘扫掉,知道她身上和国师对战造成的伤口还没有痊愈。
“多谢玉歌大人,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三天一眨眼便过去,等到第天那囚车从镇抚司出发,里面的人坐在囚车里面头发乱糟糟的一动不动。
魔罗站在护送囚车去刑场的路上,逐渐附近围拢上来不少的百姓都站在路边默默的看着。
不像是小说和电视剧里表现的那般——拿着烂菜叶子和臭鸡蛋朝着囚车里面的人喊打喊杀砸的到处都是。
这里的百姓都只是看着,仅仅只是麻木的看着那囚车缓慢的朝着刑场的方向而去,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大声喧哗。
随着囚车越发靠近刑场那身后看热闹的人也逐渐聚集起来。
等到真的将她带到了那断头台之上,周围已经围拢了好几层的人群,虽然其中有低低的窃窃私语却依旧没有人敢大声喧哗。
等到午时三刻已到,那执行官将亡命牌丢到了地上,说了一句: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那刽子手便即刻准备好了大刀,将酒水一口喷在了那刀面之上,手起刀落之间人头落地,鲜血溅出老高。
这杀头的人不得善终,不能收尸,再加上这小老鼠没有父母亲人,最多也只是将尸体清理之后随便裹了一张草席子丢到那城郊远远的乱葬岗被那饿狼恶狗啃食罢了。
而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也尽数褪去,仿佛她们观摩的不是一场斩首示众的囚犯,而是一只鸡鸭鹅狗一样的不值钱。
那断头台上面的血迹被冲刷干净之后,就像是从未有人被砍头一般。
魔罗跟着众人回到了镇抚司,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是将那囚车放回原位便去跟玉歌复命。
而此时镇抚司的底下一处暗室之中,玉歌正坐在那桌子面前烹一壶茶水,那睡在一旁床上的正是今日被看了头的小老鼠。
她的呼吸变得明显起来,已经有了要苏醒的迹象。
过了好一会她才缓缓睁开双眼,只见到触目之处便是天花板,有些疑惑的坐起身感受了一下。
“我是已经在阴曹地府了么?”
她只记得最后一天晚上的时候那名叫魔罗的锦衣卫给她上了最后一顿饭,俗称断头饭。
不论这饭里面有没有毒药,左右明日就要上刑场了,死在这里还是死在外面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差别。
与其做个饿死鬼还不如吃饱了好上路。
小老鼠隐隐约约的回想起她在吃完那顿饭之后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你醒了。”
突然的人声让她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只见桌子前面正做着一个人在认真的烹茶。
“我没死?”
她疑惑的掐了掐自己的胳肢窝,只觉得又痛又痒的,再看那人不正是锦衣卫的头子嘛!
“我为什么没死?”
玉歌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
“怎么,真就不想活了,一心求死嗯?”
看着对面的孩子沉默不语,玉歌笑了一下,将滚烫的茶水倒入茶壶之中说道:
“记住,你死了,那个生长在窑窟之中的小老鼠早就死在了断头台的上面,现在的你.....”
玉歌顿了一下,伸出手将桌子上盖着的绸布拉开,上面有几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名字,她接着说道:
“.....可以选择一个名字开启新的人生。”
听到玉歌这样讲,她低头看了看那写着姓名的牌子,并没有着急选择而是问道:
“什么样的人生?是你救了我?”
玉歌摇摇头:
“救了你的可不是我,你不妨好好想想,在这南国谁能救得了你,好好想想你以后的主子究竟是谁。”
她的眸子垂下又抬起,眼珠子在眼眶里面转了又转,看着玉歌那张没有任何波澜的脸,只觉得浑身上下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会为陛下尽忠!”
看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的她,玉歌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说道:
“你确实是死不了了,但你以后只怕是要生不如死了,好好干总有一天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玉歌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要她做的是什么,只是将那承载着姓名的盘子端了过来,让她挑选出一个名字。
她看了眼那盘子上的名字,伸出手选中了一个名字。
“了一?好名字,那以后你便叫了一。”
了一吞了吞口水,没有敢说出来的是其实她不认识其它更加复杂的字,只选了这最简单的两个字。
魔罗站在门口守着,听到里面没有讲话的动静之后开门查看,只见那屋子里面已经没有了人影。
玉歌之前就跟她交代过,这孩子不能轻易的死掉,她要留着她做别的用处,所以魔罗这段时间同几个锦衣卫一起去做了掉包。
她并不知道玉歌所说的留着这孩子究竟是要做什么,只是知道这里是镇抚司通往女皇陛下专属暗卫的通道,曾经在镇抚司里面值守听那些侃大山的伙伴们说过,仅限在镇抚司之内流传的八卦。
如今看到那原本应该在里面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了,魔罗略一思索便明白原来这玉歌大人和国师是看上了这孩子,想要她成为女皇陛下的暗卫。
“一个...曾经的假千金的暗卫吗?”
魔罗将这句话缓缓地从喉咙里面发出,她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将那同朝中官员有争议的孩子作为暗卫,皇帝的杀手锏,又岂能是单单只做看门护院的鹰犬这么简单。
想必这也是女皇陛下制衡朝堂的手段,不知道又有多少朝中官员的把柄握在她的手中。
不论这孩子是有心还是无意,从她出现在户部侍郎叶家视线中开始,就已经成为了棋盘上的一枚棋子,永远的要在棋盘上起舞,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魔罗将那门关上,心中的种种揣测涌上心头,她本身就是个心思很重的人,此时管中窥豹虽可见一斑但也看到了那孩子极有可能的结局。
只觉得心头一凛,不论是女皇陛下还是玉歌大人,想要将南国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所以不论是南宫透、南宫蓉、阮青柳,甚至是她万魔罗都只是一颗颗有用的旗子罢了。
可若是有一天这颗棋子成了弃子,亦或者是这颗棋子想要逃离这布置好的棋盘又会怎样?
就连周家周国公府这家大业大的地方也悄无声息的落幕,更何况是没有根基的自己?!
魔罗在这一瞬间只想尽快逃离这里,越是接近权力的风暴中心,看到那逐渐由于靠近而浮出水面的阴谋和算计,魔罗便越是觉得心惊胆战。
她确实是心思很重,可这并不代表她能在这波橘云诡的朝廷之中完好无损的活下来。
更重要的是那自以为掌控了自己人生,改变了自己人生,重新开始了自己人生的众人,实际上不过是这棋盘之上的傀儡。
她万魔罗可以凭着一身孤勇行走于世间,厮杀在战场。
可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想也不能一辈子活在这随时有可能被当做牺牲品的朝堂之中。
就在她聚精会神的思考此事之时,那门被突然打开,玉歌从里面走了出来。
“走吧。”
她并没有多关注魔罗,之时简单的走在了前面。
魔罗让自己勉强收敛住心神,跟着玉歌一步步的走出了这密室。
接下来的十天魔罗得到短暂的假日,正好给了魔罗时间去好好思考关于自己以后的道路。
而家中此时吉辰还没有离开,虽然回来的前几天他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但现在已经开心多了,每天不是跟着丹儿学画画就是跟着卫希才出去野。
说到野....魔罗无奈的看着灰扑扑的小野,摸了摸它硬毛的狼头故作生气的说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畜生,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的还是另起炉灶了,十天半个月不着家,回来待个两三天就走?!”
说着便拽了拽小野大大的耳朵,那小野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不好意思了,用自己的两个爪子轮番的捂住自己的脸,还眼巴巴的偷偷看魔罗的神色。
其实魔罗也只是说着玩玩而已,并没有真的生小野的气。
毕竟它是一头野狼,不远千里的跟着自己来京都城已经够通人性得了,只要不伤人魔罗并不会对它做太多的要求。
毕竟这年头就连人都得不到自由,又何必剥夺了一头狼的自由呢!
想到这里魔罗凑近了小野仔细的帮它梳了梳毛发,却意外的闻到了一股尸臭味道,不禁想到这味道除了仵作那里有,其次就是在城郊很远的乱葬岗了。
想到这里魔罗点了一下它的鼻子说道:
“你这家伙竟然跑那么远,去了乱葬岗找乐子?”
魔罗这边正跟小野看似自言自语的说着话联络感情,只听到宅子外面响起了马车行走的铃铛声,不偏不倚的正好停在了魔罗的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