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二合1章

“诡道，是一种由人心污染了天地浊气而衍生出来的一种变异力量。”

“力量自带负面效果，能够侵蚀人心，腐化人性。长久下去，肉身毁坏，本源崩塌，余留被诡道控制的神魂。只知本能的到处杀戮，同化人心，侵蚀毁坏所到之处的一切生灵。”

洛徵秋盯着那些黑影看去，确实像人影，甚至人兽合影。

澄意老祖也是一脸凝重的看着结界内游荡的东西:“如果真的是诡道，那，为何会借着大乘雷劫而来？它们应该也惧怕雷劫才对。”

“它们有护道者，保护他们能从雷劫中，安然降落，并且绝杀渡劫者。”柩晟与盛滇推演结束，脸色俱是煞白。

“执剑道友，天恒大陆，怕是有场大劫难了。”

“诡道？”澄意老祖盯着那夜色下，更显不祥的黑影。

“不止。”柩晟老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洛徵秋。

在方才的推演中，不止天恒大陆，就连幽溟海，天水大陆，都是一片的血腥黑暗。唯有天剑宗的方向，亮着白光，在黑暗的一角，如灯塔一样，指引了剩下存活的修士生灵。

洛徵秋眼睛掠过打坐的顾莫烟，顿时灵光一闪:“镇守的通道，失守了？”也只有这些，能够令天机宗的两位推演困难，甚至情绪失控。

还在皱眉思索诡道的澄意老祖，闻言也是大惊失色:“执剑道友，这，不可能吧……”

虽然这么说，但是澄意的语气，却是难掩的无力，最后几个字，甚至都微不可闻。

几人都是各宗老祖，自是知晓各宗的秘密。

甚至有的，也是亲自镇压过那个通道的。

几人都一阵沉默，一时间，黑夜的星空下，只有风吹动了草木的声音。

顾莫烟打坐完毕后，就是这样沉静的场面。

眼睛扫视一圈，顾莫烟没敢说话，甚至呼吸都清缓了下来，生怕呼吸大声了点，就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烟儿。”

在大佬们的面前，或许他们比顾莫烟本人都更加了解她有没有醒来。

“师父。”顾莫烟麻溜的跑到洛徵秋身边。

“看一下，那些东西能清理掉吗？”

洛徵秋只一个站位，直接将顾莫烟挡的严严实实的，丝毫没有给其他人窥视的机会。

柩晟与澄意两人对视一眼，但是也没敢在洛徵秋的面前直接问人家徒弟的能力。哪怕他们都有所猜测，甚至亲眼所见，但凡换个实力低一点的，或者如果是师砚在这，他们都可能要问顾莫烟的祖上十八代出来。

顾莫烟妄虚眼开启，只是扫视一圈，就大概明白了那些力量的本质。

“师父，您知道这些东西怎么称呼吗？”

“诡道。”洛徵秋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这个诡道的意思。

“诡道吗，很贴切的称呼。”顾莫烟歪头想了一下，然后就理解了其中的含义，以人心为污染物的天地浊气吗？是很适合用诡道称呼它们。

“师父，或许用佛法来超度它们，效果更好。”

斟酌良久，顾莫烟觉得或许用佛法来对付诡道，比用浩然正气净化诡道，来的划算，甚至功德也能得到更多。

“佛族消失，已有三万年之久，甚至佛经，都没有流传下完整版的。”

“或许，那盏莲花灯会有？”毕竟是佛族圣物，一两篇经文什么的，应该有的吧。

洛徵秋剑眉微拧，冷峻的面容，带上了丝不确定。

“或许，天机宗有一篇佛经，只是……”柩晟听到顾莫烟说佛法或许有用的时候，就在思索他曾经在宗门藏书阁里，见到的一本由佛语撰写的孤本。

“只是什么？柩晟道友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澄意一直在思考若要消灭那些诡道，他能做什么？

“那本应该是佛经的典籍，都是用佛语撰写，我天机宗钻研数万年，也只大概推演出几个字出来。”

柩晟朝盛滇点了点头，盛滇立马心领神会：“我去取来。”

说着，盛滇就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顾莫烟站在洛徵秋身旁，看向柩晟。本来她想说自己手上也有的，但是既然有人先说了，那她……算了，还是等会儿也拿出来吧。

反正是在御魂宗的藏书阁中找到的，也不知道御魂宗是不是因为修行走岔了路的缘故，他们的藏书阁里，收藏了好几本佛经，清心的，固本的，驱邪的等等。

虽然顾莫烟看过几眼，但是并没有细看，只得抬头告知了一声洛徵秋：“师父，宗门内似乎也有佛经吧。”有外人在场，还是不说佛经自哪来的好了。

“嗯，已经让你宗门师伯送来。”

不多时，盛滇先取来佛经，此时天已经有些泛白。黎明已至，黑暗将退，光芒终将降临。

“执剑道友，既然你们宗门也有佛经，想来对佛语也有一定理解，不若我等一同观此经文？”

柩晟手捧一本不知是何材质的古老典籍，其上的边缘，都已经磨得起毛了。

“不知我也可否一观？说来，本尊还从未见识过佛语是何种样子。”澄意靠近柩晟。至于是不是想见识见识，就没人在意了。

若是能够净化了这一大片的诡道，那到最后自然是怕是会得到不少的好处！

但这一切，都与顾莫烟无关，或者说，不清楚大乘老祖们，对于即将到手的功德，反应极为敏锐。

顾莫烟借了洛徵秋的光，有幸观摩了天机宗的这本佛经。

怎么说呢，很是高深玄妙。一眼看一页，看完一页，都还没能分辨出那密密麻麻的画着的是她，还是小太子。嗯，实在是分辨不出哪些是字，哪些是装饰的插图？

但下一刻，那佛经就爆发出一道佛光，直直的朝着几人身后的结界后打去。

几人一愣，但是此刻结界内的诡道们，也都沸腾了起来，比昨夜顾莫烟连着打下三道‘浩然正气’组成结界的时候，还要慌张，惧怕。

“佛法，果然有奇效！”盛滇眼睛瞪大，紧紧的盯着结界内的慌乱程度。

“所以方才是怎么射出一道佛光的！？”盛滇一直都在看着佛经的，但是就是如此，他也没有发现那道佛光是如何攻击出去了的。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他们也不知道的意思。

唯有还未关上的妄虚眼，清晰的看到了佛经上的那股精气神！

老大了！

但也只是佛法的一个烙印而已，再多的，就没有了。

留下那道佛法的佛陀，应该实力极其深厚。不然那道佛法，不可能时隔这么久的时间，还能有如此力量。

也正在这时，远处来了一道身影，迎着朝霞的初光，眨眼间就来到了他们的身旁。

正是师砚！

“哟，澄意！好久不见啊！”

师砚一站稳，抬眼就看到自家师弟一旁的澄意，而另外三人，刨开顾莫烟与盛滇之外，另一个人就只是有点眼熟了：“这位是……”

“太微道友，好久不见，这位是我师叔，柩晟！”盛滇朝着师砚拱了拱手，向师砚介绍柩晟的身份。

“柩晟道友？好家伙，你们天机宗藏的，深呐！”师砚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呵，自然自然。”盛滇朝着师砚露出同款笑容，对视上的那一刻，都在心里暗骂彼此‘老东西’！

师砚一来，气氛就与先前的不一样了，起码盛滇有了拌嘴的对象，不然就先前的那几人，一个是自己师叔，一个是威名赫赫的执剑老祖，还剩下的一个澄意，压根不熟！至于干嘛，顾莫烟，根本没在聊天范围选择内！

当然，盛滇是很想与顾莫烟交流的，但是人家师父在这里，把她的身影给遮的严严实实的，想要搭上话，都得顶着防狼的眼神才行。

好在现在师砚来了，气氛终于不至于一直沉闷了。

“师弟，你要佛经干啥？”师砚瞥了眼那界限分明的结界，没有在意里头的东西。

盛滇这时挤过来，三两下的就解释完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诡道？渡劫失败就会让这些玩意儿滞留在咱们世界？！”师砚先前还不在意的目光，此时就郑重的看向了结界内的诡道。

结界里，那道佛光已经消失，但是对诡道的伤害，却是毋庸置疑的，甚至某种程度上，顾莫烟召唤来的浩然正气都没有佛法好使。

“小烟儿，你如何看？！”在这方面上，师砚相信顾莫烟。

顾莫烟也是在佛光攻击向那些诡道的时候，妄虚眼就一直盯着结界里的情况。

直至佛光消耗一空后，顾莫烟才收回目光，但是人也沉思起来。

等到师砚的问话响起，顾莫烟方思绪收拢：“掌门师伯，您来了？带来了佛经了吗？”

“刚刚在看什么？”师砚虽然这么问，但是还是自储物空间内取出三本佛经递给顾莫烟。

盛滇瞪大双眼：“太微，你们天剑宗才真的是深藏不露啊！三本佛经！还都是，哎？竟然都翻译好了！？”

就连柩晟与澄意都投来了目光，众人纷纷靠近顾莫烟的位置。

顾莫烟拿到三本佛经后，打开翻了翻，然后挑了一本最薄的，就地盘坐了起来。

随着顾莫烟的声音响起，佛经那晦暗难明的经文自她的嘴里吐露而出。

渐渐地，顾莫烟从生疏到熟练，仅仅只需要半刻钟的功夫。

也正在这时，顾莫烟的眉心处，晦明的流转出一道细微的纹路，繁杂且精致。

顾莫烟没有看到，就连蹲在她左边的师砚也没有发现。

在那暗纹流转一遍之后，顾莫烟嘴里念叨着的佛经，忽然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每说出一个字，就在半空中凝结出来，是佛语的书写形式，然后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漂浮在半空中。

而结界内的诡道，则是在顾莫烟念叨的时候，就安静了下来。更是在出口成字的时候，都纷纷往顾莫烟最远的距离退去。

看着堆积在半空中的经文，顾莫烟停了下来。

“怎么不念了？”师砚问。

“没有佛族的心法，就算我会念经文，也无法驱动经文，对诡道造成伤害。”

除非诡道自己往经文上撞，但是此刻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结界内，这个想法也只能想想而已了。

闻言，几人面面相觑。

“你的浩然正气不行吗？”师砚低声问。

“感觉不太行，您看，它们宁愿被浩然正气碰到，也不肯靠近这些经文半步，用浩然正气，实在得不偿失！”顾莫烟指了指那被其他实力更强一些的诡道给挤得都撞上了结界壁的一只诡道：“瞧，不能说毫无杀伤力，但是也不致命。”

师砚一看，眉头皱的飞起。

实力不强的诡道，碰到浩然正气凝结成的结界都没怎么受伤，更别提那些实力强一些的，那要是实力更强的，岂不是浩然正气都困不住它们？

“那盏莲花灯。”洛徵秋在一旁出声。

“对啊，莲花灯或许有佛族心法！”

师砚一拍大腿，如醍醐灌顶一般，直接甩出了一张传音符。

“可，若是那莲花灯里也没有佛族心法呢？”师砚冷静下来，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莲花灯里，极大可能会有佛族心法，但是怕是得要个有缘人，才能修习的了。”

在场除了洛徵秋师砚的大乘雷劫，其他人都受过那盏莲花灯的恩惠，若不是其在他们渡劫时，庇佑了他们一把。也都经手过，当时也就感觉到清新凝神，也并没有其他的效果了。

几人对视一眼：“都不是佛族的有缘人，那咱们上哪去找有缘人？”

澄意的话音一出，众人就看到先前还在他们头上的金色经文字体在缓慢开始移动。

师砚第一时间看向洛徵秋，而洛徵秋则是看向了顾莫烟。

顾莫烟也没有想到，她只是灵光一闪的尝试，竟然有此效果。

方才的她，只是想到了浩然正气的驱使方法，本来只是无所谓的尝试，谁曾想竟然有用！

“小烟儿有佛族的心法？”师砚猜测顾莫烟或许无意间习得了心法，但是之前并不知道，也不会用。

“不是。”顾莫烟否定：“是浩然正气的心法，跟这佛法不太搭，只能勉强催动。”

“那也比不能动来的强！”师砚很是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