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没有归期的任务

作为整个璃月最重要的矿产地，层岩巨渊位于璃月西南边界与须弥接壤。

根据林华此前得到的消息，层岩巨渊上层的风景奇特，每一位曾亲眼见过这片地貌的人都为之震撼。

当然对这些消息，林华并没有什么感触。

毕竟他目不能视，感知范围也有限，无法像人眼那样眺望远景。

或许等未来某一天，他的眼睛在博士的研究中重获光明后，他才能切身体会到层岩巨渊给人带来的那些震撼吧。

作为外来者，即便有着合作，林华也不被允许进入层岩巨渊。

在与士兵分别前，林华叫来了即将进入层岩巨渊执行任务的第九连队连长，雷蒙洛夫大尉。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中，雷蒙洛夫都将带领着自己手下的士兵们以生命为代价收集层岩巨渊的情报并且坚守阵线。

从至冬出发前，在场的每一位士兵就都已经做好了觉悟。

林华想了想，取出几张画卷递给了雷蒙洛夫：“我相信对于这场任务，你们每个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雷蒙洛夫有些疑惑地接过画卷：“是的，大人。”

“……这是一场还没有归期的任务，或许你们将会在漆黑的矿坑之中度过余生。而我给你的东西，就是你们最后的退路，如果走投无路了，就打开它们，画卷会告诉你们接下来需要怎么做。”林华缓缓开口。

雷蒙洛夫惊讶地挑了挑眉，紧接着又听林华说道：“无论如何请记住你们的使命。漆黑的灾厄还未结束，这场任务无关任何阴谋诡计，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守护这个世界。而至冬将会永远记住你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林华的声音并不大，除了雷蒙洛夫之外，没人听见他说了什么。

但每一个人都看见，在他说完后，雷蒙洛夫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用绝对标准的姿态向他致敬：“我们会竭尽一切所能，向女皇宣誓我们的忠诚！舍我其谁！”

听着雷蒙洛夫充满激情的话语，林华微微颔首：“那就带着你们的忠诚出发吧，若有一天，愿你们每一个人都能身怀荣耀凯旋。”

雷蒙洛夫点头，在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林华，认真道：“谢谢，画师大人。”

林华没有回应。

艾卡希尔站在他的身后，看着第九连队随着千岩军的脚步走向风景瑰丽的层岩巨渊，眼中带着几分担忧。

他们每个人都清楚，这一去或许没有人能活着走出来。

但他们每一个人都义无反顾。

愚人众的每一个人都清楚，这个世界总是需要牺牲者的，而他们将成为女皇手中的利刃，成为斩碎命运的第一批牺牲者。

……

林华的感知中，最后一位愚人众士兵走入了漆黑的虚无之中，他这才开口对艾卡希尔说道：“回去吧。”

艾卡希尔连忙答应，带着林华转身朝着璃月港的方向而去。

“大人，我们是否需要在层岩巨渊周围建立秘密联络点？”走在路上，艾卡希尔观察着林华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华没有立刻回答，他像是没有听见艾卡希尔的话一样，安静地靠着椅背。

艾卡希尔起初有些尴尬，她相信自己所说的林华是听见了的，但他没有回应就说明自己的问题有什么地方出现了纰漏。

作为一个在考核中常年靠前的情报收集人员，她在尴尬之后飞快变得紧张起来。

等到艾卡希尔的额头有冷汗缓缓流出，林华才终于回应了她先前的问题：“派人去处理吧。”

艾卡希尔松了一口气，但心中对林华的忌惮却更深了几分。

与队长大人相比，画师所表现出来的喜怒无常更加让人不知所措。

“不用太多，一个就足够了。”林华接着又补充道。

艾卡希尔一愣，下意识道：“一个会不会太少，若是被发现的话……”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林华笑了一声，那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你以为你能在七星的眼皮子底下建立安全的秘密联络点？”

艾卡希尔的声音卡在喉咙，冒出的冷汗更多了。

“永远不要小看，敌人对自己主场的掌握程度。或许在你看来他们并不关注的漏洞恰恰是他们主动透露给你的。”林华懒懒地提醒道。

“是，属下明白了。”

艾卡希尔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意识到这段时间的平静让她心理上产生了松懈，以至于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有意识到。

林华似乎是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语气又温和起来：

“不用太在意，学院里学到的和现实中遇上的终究是有差别的。”

“属下明白了。”艾卡希尔点头。

接下来两人都没再说话，径直回到了璃月港。

……

刚一回到璃月，这段时间负责打理房屋的愚人众便连忙跑了上来，带着谄媚的笑容将两份邀请函递了上来。

“这是……？”林华挑起眉。

“不知道是谁，在您不在的这段时间把您在不卜庐大量购买清心的事情传了出去，现在璃月港许多药铺都知道了。这两封便是其中两名药铺老板送来的邀请函。……似乎是想请大人您去听戏？”愚人众连忙回答道。

林华挑了挑眉，将邀请函递给了艾卡希尔：“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对了，顺便将我回来的消息通知公子一声。”

“是、是！”愚人众飞快离开。

一经提醒林华才想起来，自己离开得太急，忘记派人去向不卜庐说明情况。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若是有清心送来，现在上面的荧光恐怕都已经消散一空，对他毫无用处了吧。

如是想着，林华的眉头就不由得皱了起来。

终究还是百密一疏啊。

艾卡希尔似乎看出了林华在想什么，立刻体贴地解释道：“大人不必担心，离开璃月港前，我已经让人通知了不卜庐，这段时间不会有清心送来的。”

林华一惊，颇为意外地偏了偏头，他都没察觉到艾卡希尔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情。

艾卡希尔忍不住挺直了背脊，心中有些许的骄傲。虽然她不久之前确实犯下过错误，但大多数情况下她的观察和判断还是非常敏锐且准确的。

当然，艾卡希尔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多解释。

她非常清楚，只有恰到好处的体贴才能让自己过得更好，一旦不知好歹越了界，就很容易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