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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你哭鼻子了

在见慕容烨赫时,耐性尤为不足的公孙依依,耐不住“时光折磨”,在心中腹诽着:有这功夫,她还不如在碧云山上好好习武练剑。

以免到时,晓清寒再来寻她切磋比试之时,她输得太惨!!!

随即,心中升起阵阵疑惑:难不成……

这男人,还真是特意来寻她来打架的???

只见,那抹高挑的身影,侧身斜倚在门外木头围栏上,目光,也不知是在望着何处,从这个角度看去,公孙依依只能稍稍瞧见,男人宛如雕刻般深邃的侧脸。

正欲仔细瞧瞧,因少女应声而出,而深感出乎意料的男人,仅仅因少女轻轻唤他之轻柔嗓音,而怔愣一瞬,随即,由声源牵引着,缓缓转过身来。

洋洋洒洒的皎洁月光,照射在银白发光的面具上,黑夜层层笼罩之下,印衬着男人整个人,都好似在清辉月色下发光一般。

别样离愁莫名散开了去,伤感情绪缓缓平复而下的公孙依依,忍下了翻白眼的冲动,却没忍住撇了撇嘴:这人,怎的又带上了那个丑面具?

当真是不好看!

真可谓是丑到了极致!!

“晓清寒,你怎么又来了?”

哪怕是惊艳,也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这不,一瞬过后,恢复寻常模样的公孙依依,嗓音也恢复了清脆,自如地切换了一副,不同于往日清冷淡漠的“新”面孔,朝着男人方向稍稍上前两步。

略显嗔怪的语气里,藏着一丝丝,两人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但的确,是“又”。

……

三年前的霜月初三,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那年冬天,不似十年前,公孙依依初入承桑学院门下那年一般,让她等了许久,才飘落晃悠着下了一场雪。

那一年,雪来得格外早,尽管飘雪如飞絮,伸手难以接住一片,哪怕是伸手接住了,也很快便融化在掌心里。

饶是如此,雪,也下得也格外的大,第一场雪落幕,便铺满了栖霞山山头。

没错。

是栖霞山。

而非碧云山。

大雪来势汹汹,即便雪花小小一片,更难以于掌心中停留片刻,但,一连好几日的雪花积累,终是有些力量的,不仅压断了好些大树的粗干枝桠,连一些上了年纪的古树,也差点儿没能幸免。

那是公孙依依至今的十六年间,第二回,见到这么大的雪。

原本,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日子,却因漫天大雪落满山,而不凡;更因翩翩公子立于前,而不凡。

那日,是公孙依依前去祭奠她十哥哥公孙景昭的日子,她是偷偷去的,就连栖霞山山庄之主纳兰梵宇,也不知晓。

而,公孙景昭的埋葬之地,也是公孙依依在离家之前,询问了她五哥哥公孙景曦,才得知的。

大将军府五少爷公孙景曦本就是个直性子,再加上,无需一顿又一顿,他家依魅只一顿“磨”,便让公孙景曦没了辙。

最后,自然是公孙景曦成功地没能坚守住心底防线,于是,小姑娘三下五除二,便将秘密收归于己。

其余几人,断然是不会告知小姑娘的。

此一点,小姑娘心里,最是清楚不过!

不得不说,小姑娘的确是相当会看人。

这不,一下子,便看中了她五哥哥的超凡“能力”。

未来某一日,事情暴露后,大将军府五少爷公孙景曦只差抱头“痛哭流涕”了:……呜呜呜,依魅,你这……

坑害自家亲哥哥……

大可不必啊!

而……

晓清寒,也是公孙依依在那儿遇见的。

从那以后,每隔三月,这男人必来看她一次。

公孙依依从起初的警惕疑惑,再到后来麻木熟悉,而今依……

总而言之,此般状态,已在不知不觉中维持了三年。

闻言,男人朝她走近几步,清冽的檀木香随着他慢慢靠近,忽然钻入了她鼻子。

银白面具之上,男人眉梢微挑,语气略带轻佻地开口:“怎么?”

“我不能来?”

听见头顶传来之幽幽声音,带着那死性不改的打趣揶揄意味,公孙依依抿了抿唇,这才抬眸对上他看向她的视线,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能来,自然能来。”

谁让我拦不住你,又打不过你?

便是你要来,我能拦得住么?

便是你来了,我能打得过么?

公孙依依所表现出来的不悦不爽不满,只差直接上手,几个大字写在前额脑门上了。

男人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不满之意,虽不知,自己到底是哪儿惹着她了,但,直觉告诉他,即便她如此说,可她,分明还是不高兴了。

而,直觉还告诉他,她之所以会不高兴,个中缘由,大抵、多半、还是因为他。

以上,皆是男人从好友上官某某处,偷学而来的。

这么一想,男人不由得轻笑出声,觉着眼前这小丫头,虽有些矛盾,但却挺可爱的,本欲继续逗弄她,下一秒——

男人眼尾余光,却不经意瞥见她红红的眼尾,好似哭过一般,微微蹙了蹙眉:“你哭鼻子了?”

极力隐忍,不愿被人看出来,却又被人看出来了的公孙依依:“……”

见她没立即作声,男人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谁欺负她了??!

不知为何,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那周身戾气瞬间从四肢百骸撺辍而上,引发了他的不悦。

一双才一秒还灿若星辰的墨眸,更是于转瞬之间泛起了无尽冷意,染上了十足杀气。

而,与之画风可谓是截然不同、完全相反的,是红着鼻尖的公孙依依。

她不明白。

当真是不明白。

分明,他所言,乃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关心话语。

可,她为何总觉得,这话从他嘴里出来,有些不简单,还隐隐读出了,一丝丝嘲笑揶揄之意?

许是,男人的那一声轻笑,不经意入了耳吧?

公孙依依仰起头看他,嘴硬又没好气地道:“休要在此胡编乱造!你才哭鼻子!!你不仅哭鼻子,你还天天都哭鼻子!!!”

长这么大,哭的次数少到屈指可数的晓清寒,那一身骤然而起的戾气,忽然,就消散无踪了,徒留神色一怔:“……”

他……

不就是说了句大实话么?

这小丫头怎么还发起脾气来了?

公孙依依开门前才抬手擦掉了眼泪,还特意让情绪缓了好一会才走出来的,这人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

然而,公孙依依不知道的是,常年习武练剑的她,下手也不知轻重,擦眼睛的时候太过用力,导致一双杏眸,比起之前,更红了。

况且——

当真有缓一会么?

分明,是她红了眼、落了泪,可,一向自认为冷心冷肺冷情,本该遇事无波无澜,时时镇定自若的他,心中,却划过一丝异样。

不知怎么弄得,亦不知,事情又是如何演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但,见她一双眼红得跟兔子似的,男人心尖轻颤了下,心脏似感微疼,薄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最后,也只得无声叹息。

而后,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拿出一块奶糖糕,伸手递到她面前。

莫名其妙便闹起了小脾气的公孙依依,干脆也不掩饰了,猛地吸了吸鼻子,抱手故作冷眼地瞥着他动作。

看他要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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