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身体很诚实
“姜小姐拒绝了。”凤昭颜回来向夏清晏禀报，那表情有些古怪，毕竟，她很少看到运筹帷幄的主人吃瘪。
夏清晏神色平静，仍然让凤昭颜准备了出宫的行头。
这次柳巷的簪花诗会在鹊春楼举行。
随着天色渐晚，鹊春楼的各色灯笼亮了起来，映照着从各路来的各色行人。
各色风流才子，纷纷三五成群，邀朋喝友的进入了鹊春楼中。
鹊春楼是一个青楼，在大夏，烟柳之地有青楼红楼之分，青楼的姑娘一般是卖艺不卖身的，红楼的姑娘卖身不卖艺。
当然了，你若是风流才子，能引得姑娘倾慕，又或者家财万贯，能为姑娘一掷千金，那也是可以破破例的。
夏清晏带了一个小厮，繁杂的事便都交给他打点好了，举目在这还算宽阔的大厅里望寻一番，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果不其然，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此时的姜茹，却是女扮男装，因为没来过这种地方，被两个姑娘拉着调笑取乐，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不好意思，两位，我们约好了。”
“所以，可否行个方便。”
夏清晏走了过去，将手中折扇递出，挡在了姜茹和那两位姑娘中间，笑问道。
“呀！是这位公子的朋友吗？真是好妙的一朵纯情小白花呀！”
“公子，今后可要多带着您这位朋友来咱们这儿坐坐，他可有趣啦！”一位姑娘娇笑着攀附过来，一只手暧昧的抚向夏清晏的腰间。
夏清晏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不动声色的将她手摘下来，笑着说道：“一定，一定！”
随即，却是抬手示意自己要走了。
两位姑娘混迹于这种地方，察言观色的本事是到家的，知道夏清晏对她俩没意思，也识趣的让开路来。
“愣着干什么？”走了两步，夏清晏脚步微顿，回头向姜茹瞥去。
又调笑道：“怎么？怪我坏了你的好事？”
“也是，以你的才学，倒也能哄得两位姑娘，愿与你一度春宵。”
姜茹闻言，脸色羞得涨红，本来说了不来，却在这里被夏清晏抓到就很丢脸了，还……还让人家看了一场笑话。
回过神儿来，她连忙小跑两步跟上，随夏清晏进了一个包间。
“你经常来这种地方？”心情稍缓，姜茹不禁对夏清晏问道。
心中暗叹可惜，夏清晏长得是风清俊朗，又弹得一手好琴，是有些才华在身上的，没想到却是流连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
“那倒没有。”
夏清晏淡淡回道，他若需要女人，不需要来这种地方，虽然偶尔换一换口味也还不错，却没有常来的必要。
“看你很熟稔的样子。”姜茹低声嘟囔道。
“天赋吧？”夏清晏微微一笑，毕竟，他娘就是这种女人，不跟回家一样。
“不是说不来吗？”雅间中坐下，夏清晏也不由微微挑眉追问起来。
姜茹脸色微红，低声嗫喏道：“因为不相信这种地方会办什么诗会，所以让丫头打探了一番，忍不住亲自来看看。”
“那你得好好看看，这地方也没你想的那么不堪。”夏清晏淡笑着说道，示意姜茹坐到能看到一楼舞台的窗棂边来。
“看到那姑娘了吗？”夏清晏指着舞台后端，一席艳烈红裙包裹，端坐在舞台上，犹如玫瑰盛开般的花魁问道。
“嗯！”姜茹微微点头，看了一眼，又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来。
那姑娘身上穿着的长裙款式与她们这些闺阁小姐寻常穿的很是不同，更加的大胆奔放，妖艳性感。
那女子的容貌也不差，至少在姜茹见过的那些女子中，都排得上前三，只是那骨子里妖媚入骨的风情，却是她们怎么也学不来的。
“待会她会出第一句诗，若是有人能接下第二句，两人就会一直对下去。”
“若是能赢过她，就可以点名让她表演一项才艺。”
“那确实还挺雅致。”姜茹微微点头，感叹道，对烟柳之地的印象也有所改观。
夏清晏却是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这花魁姑娘都是特意训练过的，要说经史策论，她可能一窍不通，但比对诗，这些个才子，少有能胜过她的。”
“若是能胜过她，又能让她看着顺眼，得她青睐的，便有进入花魁姑娘寝阁的机会。”
“至于这进了寝阁，是继续附庸风雅，谈诗论曲，还是颠鸾倒凤，就犹未可知了。”
“噗！”
“咳咳！”
姜茹原本还端起一杯茶，认真的听他说着，闻言却是不禁将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呛得咳嗽不停。
“公子……公子说话，一向都是这么直接的吗？”良久，姜茹不禁白了夏清晏一眼，问道。
“做人就应坦率一些。”
“况且，我也实在不认为这是多么见不得人的事，若无此事，哪来你我？”
姜茹瞪大了眼睛，她从小接受的是刻板守礼的教条，此时夏清晏的话听在耳中，简直就是振聋发聩的大逆不道之言。
颠覆了她以往所受的教育。
“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我先回去了！”姜茹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
“哎！”夏清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来都来了，看完罢，我不说了。”
姜茹一脸迟疑，她既是好奇这般热闹景象，又感到实在不妥。
夏清晏对她举杯，摊手，似兑现自己的承诺，再不说了。
姜茹还是坐了下来，房间里的气氛跟整个青楼格格不入，两人都不说话，只是看而已。
良久，直到诗会都将要尾声，姜茹不禁瞟了夏清晏一眼问道：“你怎么不去对诗，是对不上，还是被我打搅了。”
一场诗会看下来，她大抵知道了那位花魁姑娘有多么的令人趋之若鹜，这满堂才子，就算才学不佳，对不上诗的，也想要挤破脑袋，挤到姑娘面前搭上一句话。
“这不是我今日来此的目的。”
夏清晏摇摇头道。
“那你来这还能是什么目的？”姜茹不禁好奇，询问道。
夏清晏微微一笑，瞟了她一眼，淡淡道：“看个热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