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一波送人头的深夜上门
“快来人！有刺客！”
喊叫声惊动坠星宫上下，也惊醒了洛弯弯。
“春芽，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殿下，声音像是偏殿来的，您待着别动，我去去就回。”
洛弯弯不放心，披上一件单衣跟在春芽身后。
正赶上侍卫来报，偏殿闯进刺客，门从里面关着。
沈北辰的偏殿只准老宫人进出侍候，这是得了特许的，且吩咐过不得随意去偏殿打扰。
侍卫不知该不该闯，前来请示。
洛弯弯一听是偏殿出事，光着脚丫箭步往偏殿跑，侍卫紧跟在身后。
她心里慌张不安：不能出事，千万不能出事……
洛弯弯赶到偏殿时，老宫人正在院中急得团团转。
偏殿里灯是灭的，门窗紧闭，里面一阵打斗和惨叫后没了动静。
洛弯弯忐忑不安，命人将门撞开。
一瞬间，血腥味四溢。
洛弯弯让侍卫在门外等着，独自进去。
借着月光往里走，屋里到处都是打斗过的痕迹，桌子椅子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桌腿椅背都已经断裂，书案被劈成了两半。
巾幔上溅着血迹，七八具尸体堆在一起，死状极惨。
洛弯弯不见沈北辰的身影，轻声呼唤。
“沈北辰？沈北……”
沈北辰头发凌乱，仰头靠在柱子另一侧，脸上的血迹有擦过抹过的痕迹。
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他邪魅的脸上，他冷冷的狞笑一声。
“咳咳咳咳……你来晚了。”
那双让人看不透的眸子侧脸盯着她，猩红骇人，眼尾的痣从阴影转到月光下，比脸上的血渍还要鲜红。
“你受伤了吗？”洛弯弯惊魂未定，浓重的血腥味，她几次忍不住作呕。
而沈北辰靠着柱子，十分享受，像是一头发泄后得到满足的怪物。
从丧失理智恢复到平静，拖着疲惫的身体细细回味着。
洛弯弯有些害怕，勉强壮着胆子蹲在他面前。
“沈殿……”
“沈北辰，就叫我沈北辰。”
“沈北辰，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太医帮你看伤？”
沈北辰猛地抓住洛弯弯的胳膊，力度越来越大，那双眸子里趁着疑惑，不安和些许期待，“为什么？为什么？”
洛弯弯看见了他困在眼眶里的泪水，晶莹闪着星光，清冽透着孤独。
她穿着一身单薄的里衣就来了，赤脚踩在鲜红之中。
他呆呆地望着她，不由自主地松了些力度，却还是不想放手。
洛弯弯挣脱他，胳膊被掐的发白发紫。
“孟公公！”
“找几件带干净衣裳，带沈殿下去梳洗。”
老宫人带着他往沐池去了。
不管是谁派来的人，今晚的事若是传出去，没人在意他才是受害者的事实，只会背上杀人的罪责。
洛弯弯看着尸体，几度作呕，平息了好久，迅速整理思绪，处理现场。
“李果子！”
李果子进门后余光扫了一遍殿内惨状，伸手扶着洛弯弯往远离尸体的方向挪了几步。
“殿下回去休息吧，交给奴才处理就是。”
“找几个嘴严的，不要留痕迹，还有，你亲自去查，我要知道是谁。”
李果子俯身扶着洛弯弯出了门，喊了几个得力进去。
春芽上前擦干净自己主子脚上的鲜血，洛弯弯才注意到自己光着脚丫。
偏殿沐池。
雾气腾腾，穿过垂幔便是一池冒着热气的温泉。
洛弯弯站在垂幔后，单薄的身子投在幔上，只剩下一个细细小小的一条。
沈北辰看着这道影子，他期盼着她现身，又矛盾的想要她因害怕而疏离。
“你们姜国的公主都喜欢看别人洗澡吗？”
那道影背过身去。
“尸体和现场都会处理好，以后请你不要在我这里杀人，不要毁了我的净土。”
“姜国的皇宫里还有净土？？你们姜国人总是把秘密捂得十分严实，这坠星宫从前住的那位公主……”
话音突然止住，洛弯弯只听得身后人从水中起身，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那位公主本该嫁去南疆，传闻她与胞兄有染，出于占有欲便一把大火把她烧死。”
按照时间来算，那场大火发生时，他们还未出生，姜帝初登大宝，各国之间还未分出强弱。
沈北辰怎么会知道？
洛弯弯转身隔着垂幔看着眼前这道人影，姜国人不知道的事情，他骁舜来得怎么会这么清楚。
“你不信可以去问八公主和她母妃，这可是从你们姜国人口中讲出来的故事。”
幔围被一把撤下，两人四目相对。
漫漫雾气缭绕，气氛变得诡异。
“你还觉得这里是净土吗？”
沈北辰站在水池中，半个身子没在水里，湿湿的里衣贴在身上，依稀能看见一些残留的血渍，胸口一道明显的伤痕，泡水后，粉红发白。
“疼吗？”
他不说话的盯着她，眼神有些气恼，也掺杂着几丝窃喜。
“上来，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洛弯弯本以为他不会轻易听话，站在一旁准备着劝说。
谁知他上手一撑，贴身站在洛弯弯面前。
洛弯弯往后退了一步，这一步，带着恐惧，是对他杀人后那嗜血模样的恐惧。
还带着羞涩，洛弯弯一步一步仔仔细细清洗了伤口，涂抹了药，包扎的时候，自然地将手绕到他身后接另一只手的纱布。
当她的脸贴近他胸口时，他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呼吸。
他浅浅的呼吸，生怕时间流逝，她身上有着甜糯糯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一口。
洛弯弯竭力避免着目光接触和肢体接触。
“不好奇？不害怕？”
“为什么帮我？为什么对我好？”
“你到底想要什么？”
沈北辰连连逼问，声线低沉而温柔，就好像住他身体里的那个嗜血的怪兽睡去，留下的只是一位谪仙公子。
“仔细着，不要再沾水，今晚先住这，沐池后面有卧房，等那边处理好了，你再搬回去。”
他起身拦在洛弯弯面前，挡住了她离开的唯一出路。
“从前的事与我无关，你杀人也是被迫还手。”
“至于好，说不上，举手之劳，顺带嘴的话罢了，你不用往心里去。”
“我尽快安排好习武需要东西，伤好了你就可以在这里练习，没人会来打扰。”
沈北辰呆愣住了，彻夜照顾是举手之劳，汤包是顺手送的，关切的问候是顺带嘴说的，他算是什么？
住在坠星宫的客人？宠物？还是她有心栽培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