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人生,取舍
洛弯弯默认下两人间的关系，沈北辰也全心投入撤离准备。
洛弯弯躲在屋里实在是无趣，干脆出门帮着他们一起染布。
一来一往，跟这些旧部熟络起来。
闲聊间，她听闻叶铮和江春之都派出人马全城找人。
叶铮带伤在行宫后山和附近搜寻九公主很久。
现在整个京都都在传九公主是同骁舜质子私奔，所以皇宫寻公主的人手全部撤了回去。
唯有叶铮不肯放弃，一直日夜寻找。
洛弯弯一想到叶铮舍命救她，心里有些愧疚，便想把她安好的消息传给叶铮，让他安心。
“你帮我个忙，帮我送件东西出去，行不行？我赠你一两黄金，作为酬谢。”洛弯弯肩靠着那日送话本子的小兄弟，悄声请求。
“九殿下，出手真阔绰，看来我日后得多赚些。”
洛弯弯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不敢回头。
旧部们识趣回避，只留二人在院中。
沈北辰本想从身后拥她入怀，谁知洛弯弯突然转过身，不说话，冲着他傻笑。
“什么重要东西，值一两黄金。”
“怎么能这么巧，闲聊的时候也不见你回来，才说一句不想让你听见的话，你就出现。”洛弯弯说完就想躲回屋。
自打那日两人确定心意，洛弯弯越来越害羞，沈北辰不像之前那般粘人，两人在这样安心的关系里彼此互为依靠和期盼。
沈北辰拉住她的衣袖，楚楚可怜地央求，“再同我待一会儿。”
洛弯弯回身便被他拥入怀里。
“你太粘人，狼可不会像你这样粘人。”每每被他拥进怀中，她都觉得踏实又温暖。
但她又从不回应，她不会伸手主动拥抱，只是任由他拉着她的手，环住她的身子。
在洛弯弯的世界里，这不过是给彼此留一段短暂而美好的回忆罢了。
终有一日她还是得把他还回人海，还给五国。
“才几日就嫌弃我，以后白首相依时，你又该怎么损我？”
洛弯弯靠在他胸膛之上，随手在他心口比划着。
“白首不敢想，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白首，但有一点我确信，若你当了王，肯定会有人陪你白首，说不准还会有佳丽三千。”
沈北辰勾着手指抬起洛弯弯的下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好啦，让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沈北辰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一分为二，挂在洛弯弯的裙带之上。
“这是祖父的玉佩，一分为二，我在玉佩上加刻了我们的名字。”
洛弯弯细细摸了摸，“月亮和北极星。”
沈北辰还没腻歪够，旧部跑着进来禀报，打断了两人的甜蜜旖旎。
“殿下，江春之突然带着人马冲咱们这个方向来，得赶快转移。”
沈北辰拉着洛弯弯的手往后院走，带着她一跃翻出院墙，骑着提前备好的马往远处逃去。
叶铮得了消息也跟着江春之的踪迹寻到布坊，此时布坊已经人去楼空。
叶铮在房间里闻到了洛弯弯身上独特的味道，屋里的话本子，甜饼，都是她喜爱之物。
叶铮一拳锤在墙上，他恨，他曾搜查过这里，却未发现她的踪迹，当下遣人跟紧江春之的手下。
沈北辰与洛弯弯暂时躲进联络用的茅草屋。
沈北辰蹲在她面前，握住洛弯弯的手，“等他们全部撤过来，我们就离开姜国。”
还不等他继续憧憬未来，洛弯弯倏然抽离。
洛弯弯十分清楚，此时私奔谣言满天飞，她不能走，离开便是坐实，“我不能跟你去骁舜。”
许是早有感觉，他并不觉得意外，不免还是失望。
“可我想带你走，我若回到骁舜便护不到你，你看不清现在的局势，留在这里你只是个权谋的牺牲品。”
沈北辰说的没错，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洛弯弯并不属于任何一方，无论什么情况，她都是首选牺牲对象。
“嗨，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是公主，从出生起就注定要成为君王的一枚棋子，我能接受这样的炮灰命运，但我不服，我命本该由我，所以我才会想搏一把。”
洛弯弯玉葱似的手指轻轻拂过沈北辰的脸颊，指腹在眼尾红痣处停顿。
“你放手去搏锦绣山河，我努力保护好我这条小命。”
“等我，我一定会来接你。”
洛弯弯陡然间红了眼眶，心想着，下一次你若再来姜国，身后跟着金戈铁马，你不是来接我，是为灭我的国家而来。
但她还是乖乖点头。
若是他真的舍不下她，他也难担起五国帝王的重担。
人生，取舍。
洛弯弯把绑在腿上的两把短刀，给沈北辰带上，还有仅剩的十两金，药瓶。
一直等到夜里，旧部的人才赶来。
领头的看见两人相依在一起，犹豫在茅草屋外。
“于大业来讲，九公主迟早是个祸患，不能让殿下带着她。”
于是，他们悄然接近，吹了迷烟进去，只带走了沈北辰，把洛弯弯一个人留在茅屋之中。
等沈北辰醒来时，已在回骁舜的路上。
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咬牙切齿地捅了领头的一刀，只一刀，伤他却不致死。
“记住这一刀，僭越之罪，她压根就没想成为我的负累，你倒先容她不下，若她重回我身边，由她处置你，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陪葬。”
茅草屋外，火把、士兵，团团围住。
洛弯弯被一桶凉水浇醒，睁眼便见五皇子坐在椅子上诡笑着看着她。
“九皇妹，醒了？被抛弃了？哎，你说你看上谁不好，偏偏是他。”
面对五皇子的嘲讽，洛弯弯起身仔细思量，就算是睡着，这么大的动静她该听得见，她被人下药。
依着五皇子的话，洛弯弯知道就算沈北辰没走成，也不在五皇子的手中。
她突然开始捧腹大笑，手指着五皇子却笑得说不出一句话。
五皇子被笑得一头雾水，转而发怒，揪着洛弯弯的胳膊，把她摔在地上。
“五皇兄呀五皇兄，无论干什么都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你这种人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五皇子冷冷哼笑一声，命人将洛弯弯绑成个粽子，打晕后扔进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