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齐知乐你这个大笨蛋
月黑风高的萨莉亚
“啊——-”
是齐知乐挑战无任何安全措施垂直运动的尖叫声。
两名西装男看到那位小军人毫不犹豫一纵而下，他们男人的胜负欲真正再次被挑衅，打开手电筒看清山的形势，大步稳稳踩实再一步一步走进齐知乐刚刚跳下的山林。
齐知乐首次在山坡进行“人体”索降，她脑子居然蹦出“这还般刺激”的想法。
但被杂草一直鞭打她的脸，还她这般“鲁莽”行为震怒到大大小小的树，从空而掉落的树杈划了她的脸蛋、手背，刺进头发，小小的刺痛，小力鞭抽她的身体上上下下，她伸手一直揪擦身而过的野草，在多次揪动野草下，终于捉到一根拔地而生的藤蔓帮她缓冲冲力，她双手死死攥紧那根藤蔓，双脚踩实地面，手臀压实山面增加自身重力，她终于停止了滑落。
她深深透了口气，往上看了眼，好像滑了很深，再垂眸看下面，浅浅听到海浪拍打峭壁的声音，海离她的位置应该还很深，她很仔细看周围，前面还是一大片树林，她再捉慢一点藤蔓可能都挂树上，然后掉进大海里，幸好她捉住了，不就证明她命不该已。
齐知乐叹气道，“齐知乐，你还真是福大命大呀～心态还真乐观。爷爷这名字取得真好，知乐知乐，知足常乐。”
齐知乐保持坐在山坡上的姿势，冷静想了想自己该怎么办。
她刚刚跳下来的左手边是回军营大门，按照逻辑她现在先往左手边走，再往上爬还有机会可以回到军营。
刚刚那两个西装男好像也跟下来了，还是先摸黑逃跑，天亮再往上爬。
她已经怕到不能再怕，从兜里摸出一颗糖，含在嘴里，淡淡的水蜜桃甜味化开。
她站起来准备出发，刚迈第一步，左脚传来钻心的疼，齐知乐心想：刺激好玩的项目又没有安全措施，是得给个教训。
她瘸着脚慢慢往左边走，沿路摸到较为坚实的树干，拿着借力一直走。
可能经历过在枪林弹雨里拼命，一向有点怕黑的齐知乐心情却异常的平静，耐心地一步步向前走，走累了就从兜里掏出颗糖含着继续走，这好像是她奶奶走了三个多月，第一次那般轻松平静，今晚没有工作要忙没有手术要做也没有易宸斯可以见，不知道陆中尉现在怎么样，不知道lay和嫂子和好没，更不知道易宸斯平安完成任务没。
走了很久很久，也感觉走了好远好远，齐知乐不知不觉翻到另一片山去了。有点觉得脚不是自己的了。
原本乌漆嘛黑的天空开始泛着墨青色，又向前走，走到此时天空露出点鱼肚白，这座山离海平面会更 接近点。
“哗……哗……”
海浪有节奏一波接着一波拍打着岸边的礁石，让齐知乐彻底抛开烦恼，最主要的是昨晚她明明听到西装男也跟着下来了，整整一晚上，居然都没跟上来，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上…尉…顶住…呀！”
“你顶住呀。”
齐知乐听到人声，重点他们说的是中文。声音好像从下面礁石那传来的。
齐知乐喊道，“你好！是有人吗？中国人吗？”.
继续喊，“需要帮忙吗？我也是中国人。”
“是的是的，我们是中国人！我们这有人受伤了。”
“等等，我下来帮你们。等我一下。”
齐知乐再往前走，确认声音是在礁石下方，山体跟礁石中间有条60公分左右的裂缝，她需要先蹦过去才能往下探头看他们需要什么帮助。
她走到山体最边边，蹲下身子，伸出她的右脚够礁石，一蹬，右脚先落地，左脚慢慢收回，暗暗“呼～”了一下，直接爬到礁石边边往下探，她看两个浑身湿透的男人，一个穿着西装的小年轻男生，双手托着个穿作训服的男人，他的脸涂满了黑绿色的油彩，男人薄唇紧抿且微微发着白，尽管浑身湿透了依旧看得见他薄唇有些干裂，齐知乐立马喊道，“他失血过多，快！把他抬起来。”
“是中枪了还是？”齐知乐急切问道，双手往下伸，示意小年轻把男人双手递给她。
“你是医生？”小年轻男生疑问道，眼神里看不出质疑或者防范，纯纯的疑问。
齐知乐立起身没回到，坚持伸出手，“快！我把他拉起来。”
听到她的话，穿作训服的男人睁开双眸，他那双黑眸充满淡定，眼神却犀利。这一瞬间齐知乐脑海浮现易宸斯那张帅到让人移不开双眼的脸。
只见男人踉跄站了起来，双手撑在礁石上，稍微一用力就跳上礁石。
齐知乐微微张嘴有所羡慕，礁石有新鲜渗出的血珠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你的腿受伤了？过去那边我帮你看。”
齐知乐又用她脚够了够山体，用力一跳，手脚并用像是青蛙蹦到对面，站起来，伸出手，“来。”
男人眼神微动，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嘴角，似有些忍俊不禁，然后单脚一蹦走到稍平的地面坐了下来。
齐知乐一瘸一瘸走到他面前，男人眯了眯眼，盯着她的脚。
“你能把你受伤那里的布料撕开吗？我手上没有工具。”
男人别过头，用手一撕像翻书般轻松把大腿处的布料撕开，露出伤口。
伤口在大腿根处，一个血肉模糊的洞，浓浓的血腥味还混杂着皮肉烧焦的味道，“幸好没伤到大血管。不过这弹头要取出来。”
“那、麻烦你了。”
齐知乐默默看了他一眼，“我现在只有一瓶酒精在身上，你有刀具和能帮我点个火吗？”
西装小年轻也走上来了，听到知乐说的话，“你要干嘛？”
“我取子弹呀！”她用笃定的语气认真道，“放心，我技术很好。就是没有麻药，你要忍着点，会很痛。”
西装小年轻，“你好像很淡定？”
“着急有用？”齐知乐附身找了点树枝叶子，示意男人帮她点着。
小年轻眼见男人就抽出把军刀递在她面前，抽出个类型zippo形状的打火机点着了树枝。
西装小年轻，“拿军刀挑子弹？你两都别乱来。”
“呐～”齐知乐撕开一颗糖递给他，看他疑惑看着她，“请你的。”
齐知乐直接把酒精浇到伤口处，“我开始清创了，疼也没办法。”
“你可以跟我们聊聊天。”
“分散一些疼痛。”
清创开始时，齐知乐眼神瞬变严肃且冷静，嘴上还是碎碎念想转移男人的注意力，男人笑道，“你认真帮我取子弹就好。”
她用棉签清洗完伤口四周的皮肤，再往军刀浇了些酒精，放到火里烤，“呲”一声，齐知乐眯了眯眼睛，紧盯着洞里的子弹有三秒，忽然，尖刀刺入血肉，对准，握住刀柄发狠一挑，“叮”一声，子弹弹出空中，掉到地上。
而男人从头到尾没有‘吱’一声，知乐抬眸看到他脖子上一滴接一滴淌下的豆大汗粒，她莫名鼻酸，微微哭腔，“没有纱布，只能拿你裤子的布料先简单包扎了，有命回到营再帮你缝合。”
男人好笑道，“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太疼了。”
齐知乐突然想到她的外套好像有止疼药，摸了摸左右袋子。
知乐默默解释道，“呐～刚好有止痛药。放心，这种不是神经类的止痛药。”
小年轻被知乐的操作震撼，“你好牛呀。要是我以后也能像你这么厉害就好了。”
齐知乐鼓励道，“你一定可以的。”
“你们营地在哪里？”
齐知乐随意道，“在山上吧，我沿着这里走了一夜，我在前面滑下来的。”
小年轻，“你为什么会在上面滑下来。”
“我说我为了玩一下索降，你信吗。”
男人留意到她脸上有不少被树枝似的尖角东西划伤，外套脏兮兮有泥土，也有淡淡的硫磺味，她的脚还是瘸的，前面还有一根显眼的类似粗壮点的树干，应该是她刚刚走过来的“拐杖”。
她心倒很大，在这些地方遇到人也丝毫不怀疑他们的身份，还帮他取子弹，脑子倒是很热忱，技术确实很牛。
她身上穿的迷彩外套很大，不太像她自己的衣服，这个女人还挺有意思。
“急诊室的医生会用军刀挑子弹，确实牛逼。”
——
猎鹰小队在营地这片山头大范围搜寻了整整一晚上，除了搜寻到两个西装男，还是没有找到齐知乐。
两个西装男正被绑在某棵大树上，他们再次对上易宸斯饱含愤怒而又狠厉的眼神，两男的双腿如工作中的洗衣机般颤抖，早在前几秒，他们已经被吓尿了，现在裤袋还是湿的。
易宸斯耐住性子用流利的英语，“我再问一遍，她呢？”
其中一个西装男吓到口齿不清，抖唇道，“我真不知道，她直接跳下来，我们走下来。”
易宸斯精准地踹向那男的的小腹，那一脚他是真的丝毫没有留情，西装男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林希柔第一次见易宸斯浑身充满戾气，双眼通红，浑身散发着嗜血的气息。再扭头看两个西装男，吓到已晕厥。
陈浩递壶水给林希柔，林希柔摇了摇头，“喝不下。”
陈浩哄道，“喝点吧，这片山还很大，也不知道知乐跑哪去了，怎么都得把她找回来。”
林希柔一路喝了不少水，也不知道齐知乐有没有水喝。
易宸斯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中戾气渐渐消散，“大家先原地休息一会吧。”
说完，他再往下走。
“哗，哗……”
他听到眼前山林深处的海浪声，海水中的波浪一个连一个拍打着山体，犹如海水飞溅几丝进他嘴里，满嘴的苦涩，心里抑抑的郁郁的波动，满脑海都是她那句“不用管我”，转身引走火力。
齐知乐真得可以活生生把他心脏扯出来。
陈浩追向前问，“继续下去搜寻还是？”
易宸斯闭眼回想着地形图，“她应该会找路回营地。”
——
天际露出鱼肚白，整片山林缭绕着晨雾，如丝如缕，杂草还沾着晶莹剔透的露水。
齐知乐蹲在地上往火苗里加了不少树叶和树枝，男人看她没有接刚刚自己那句话，仅仅认真地在生火，她起身瘸着脚再去找了不少树枝，逐渐把火烧起来，直到火苗把她捡回来的两根木柴燃烧起来。
她吁了口气，“你两靠近点，先把衣服烘干。幸运的话，应该会有人找到我们。”
男人戏谑道，“不幸运呢？”
知乐抬了抬下巴，“那我们只能自己爬上去。”
男人扭头看了看身后，笑了那么一下，“看来你情绪恢复了呀。”
小年轻，“怎么感觉你们认识了很久。”
齐知乐随意盘坐在旁边，拍拍手里的小沙石，也一脸疑惑看着他。
“齐医生不会真不记得我吧？”
齐知乐双手捧脸直在她自己膝盖上，努力回想眼前满脸油彩的脸。
她印象她最近去急诊就前两个月，还涉及到情绪问题，“你现在的样子确定我可以记起来？”
男人笑了笑，“你那天抱着哭的奶奶是我奶奶。”
齐知乐震惊之下直接笑了出来，“我们见面的方式都挺特别。”
小年轻，“你们在说什么？怎么我都听不懂。”
齐知乐，“伤口还有那么疼吗？”
“还行。”
“那就行，等你们衣服再干一点，我们就爬上去先吧。我好饿呀～”齐知乐顿了顿，“此时此刻甚是想念我奶奶包的饺子呀。”
小年轻，“为什么我好像还挺饱。”
齐知乐，“喝海水喝饱了吧。”
小年轻恍然大悟，“对哦，怎么你都不问我们为什么会在这样。”
齐知乐看小年轻瘦小，皮肤白净光滑，脸上稚气未退，睫毛比她还要长，是那种介于男人和男孩儿之前的长相。
“我叫齐知乐，怎么称呼你们。”
小年轻，“我叫白昀，日光昀，你可以叫我小白。这位仁兄叫沈季，一年四季的季。”
“小白，你好。”
齐知乐作证身子，伸出手要跟他握手。
小年轻也反握，“小乐你好。”
齐知乐讪笑道，“其实你可以把你西装外套脱下来烘干，我不看你。主要你不脱下来烘，可能我还要去找柴回来。”
小年轻咬牙切齿道，“你真、是、个、特别的医生。哼，刚刚还以为可以跟你当好朋友，现在我反悔了。”
齐知乐夹着咽喉调侃道，“哎哟，不要这样嘛，我这不担心你感冒嘛，日出还没出来，没太阳。冷～”
小白虽然还是嘟着嘴，但还是伸手去解西装的扣子。
知乐就憋笑，伸手帮他接住西装，起身抖了抖西装的水。
沈季拿过根树枝，拨动了一下篝火里的木柴。
小白站起来拿回自己外套烘干，“小乐，你有男朋友吗？”
“还没有，咋啦，要给我介绍吗？”
“我在想像你这种直接拿军刀挑子弹的女人，能有谁敢喜欢你？”
齐知乐回答道，“又高又帅又man，特别能打，上得了厨房下得了厅堂，一打十都没问题的呗。”
沈季，“看来齐医生有中意的人。”
齐知乐，“是的。这不为了有共同话题，练习索降嘛。”
小年轻，“沈队的女朋友娇俏美丽、斯文大方，是我院厉害的内科医生。”
齐知乐，“下次我教她挑子弹。”
“......”
“......”
“噼啪——”
火中燃烧的木柴发出来的声音。
许久，
“我说我想小解一下，你们应该会帮我守着吧。”
虽然一晚上没喝过水，但齐知乐已经憋了许久，现在旁边有人她才敢想起她这尿急问题，刚刚找止痛药摸到她口袋还有m巾。
两个男人均被齐知乐的话咽了一下，沈季似笑非笑，朝后点了点下巴，“这荒山野岭你还怕谁偷窥你。”
齐知乐站起身往后面草丛走，“这不就有两个人？主要我感觉我下面都结块了。”
小白被齐知乐的“解释”憋了满脸通红，这姐是真把他当姐妹了？啥都说。
沈季倒是笑了那么一笑，这句话好像听某人也说过。
——
凌冽的山风，吹动晨雾，湿润的空气给人水晶似的感觉，此时天色由淡青变为淡黄色，阳光从云缝里照射出万道淡淡的金光透过树梢。
猎鹰小队开始搜另一边的山头，林希柔坐在石头上，一点一点掰军用干粮下来，往嘴里塞，这已经是她搜寻以来吃的第三包军用干粮了，吃着吃着她眼眶里的泪再也忍不住了，“啪嗒”一滴又一滴掉进干粮里，直到漫湿她手上的干粮。
陈浩发现林希柔的异样，“希柔，你怎么了？放心，我们肯定会找到知乐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林希柔擦了擦眼眶里的泪，闭上双眸，双手捂住紧闭的双眼不让泪再掉下来。
陈浩拍了怕她背部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知乐福大命大。”
林希柔站起身，仰头对着山林大吼，“齐知乐，你到底在哪里！”
“齐知乐！”
“齐知乐你这个大笨蛋！”
满山全是“知乐”回音。
大家都忧伤站着，安静的听着这回音，过了几秒。
远方传来回音，“哎！”
“易队，是我太想念知乐了吗？我怎么听到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