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金邀月56
周生辰已经在整军了,不错,带去了两万大军,比原剧凤俏带去的少了一万。
她是真不知道周生辰的脑子怎么长的?人家都忌惮你忌惮成这样了,你还上赶着去救人家,关键你还用人家最害怕的方式救。
不过,她不在意,她的城山军整整六万,她的人根本不比周生辰的南辰王军差。
这才是自己真正训练出来的人。
要知道训练的战术,金荣是根本不插手的,他原来也想插手,但是看了折夏练的方式后非常赞同。
可以说就算再怎么不济,他们两个人也能杀对方一个人。
更何况她又不止这一个后手。
讲真的,周生辰颜值确实很扛打,她也是伤疤好了忘了痛,就是很想在吃上一口肉。
其实她知道自己就是很想摸摸抱抱,并想做那事儿,实在是某些人太猛的。
周生辰好久不见,不知道你想不想我呀!
这么久不见他,自己好似恢复的更理智了些。
确实是跟在他身边时间太久了,整天围着他打转,情感都放到他身上了。
如今,离开了,倒是清醒了不少。
夜里,她正要梳洗休息。
金夫人竟然来了,她们之间除了上次,花园里的一见后再未见过。
“明日,你就要出发了”。
“是,”
“今夜阿娘为你梳发。”
“这…”。
似是看出女儿的戒备,她笑了笑。
“你放心,阿娘只为你卸钗环”。
邀月头发乌黑油亮,好似上好的丝绸,摸起来丝滑顺手。
邀月的头发最是浓密厚重,发量向来惊人。
她不知邀月一个人在外面是怎么保护好自己,是怎么让自己能活着回来的,也不知道她在位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她的头发一如当年,可却又不同,那时邀月是这金家的小姐,离家后她又怎么保证自己活的漂漂亮亮。
“你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吗?”她为邀月轻手卸去钗环。
邀月透过镜子看着为她卸钗环的母亲,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她第一时间想起的竟然是她不知哪时哪刻在哪场战役里,手持武器与敌军士兵拼杀,那时候耳朵被武器碰撞,吵的听不清。自己似乎也没了痛觉,一心往前冲,一心就是得赢。
她那时总会手酸,甚至在颤抖。
也是,武器硬刚,她这样小小的人儿怎么能持续太长时间,自然是被震得麻了。
身上衣裳上靴上脸上头发丝上杂乱无章,到处都是血和黄沙,每次下了战场她都得梳洗好久。
或许是有太多次这样的记忆,让她已经深入脑海了。
“没有,我过得挺好的”。
金夫人把钗环放进匣子里的手一顿,下一秒她继续为她卸。
良久,金夫人开口“你及笄时,是什么样的?有收到什么样的礼物吗?”
“很盛大,来了不少人。收了不少礼物。”
“那就好”一个女子一生只有这一次,是此生最重要的日子,过了及笄礼便是大人了,日后就得嫁了人到婆家去,女子一生能回几次娘家啊,怕是再无少时轻松快乐。
随着钗环一项一项的被卸下,原来梳起的头发也慢慢散了下去。
“明日何时出发?”
“明日辰时”。
“辰时好,用了早膳再出发”。
“母亲说得是,此去中州,我会带姐姐归来,我会保护好姐姐的。”
金夫人拿着梳篦为她梳着头发,她动作好轻柔就好像小时候,金夫人也会为她梳头绾发髻。
邀月向来不喜梳发,就算往日里为自己绾发一般也只是用手抓的。
她头发又粗又密,还很长。好好梳上一次总是需要许多精力和耐心的。
“多谢母亲,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邀月觉得差不多了,钗环也卸完了。
“你坐好”金夫人压住她乱动的双肩。
确定她不动后,继续慢慢梳着,慢慢讲着
“你四岁时,很喜欢吹埙,硬要你父请了夫子来教你。”
“六岁时,就开始读书,比起后院里那些庶子还要用心,你父亲总会夸你不输男儿。”
“七岁时,后院里的姨娘和庶女联合起来要诬陷你和你姐姐,你竟当场就化解了,顺带让你父罚了她们母女俩在庄子上做工至今还在。
阿娘不知你是如何做到的,如何让你父相信你的清白,但阿娘觉得自己的女儿很优秀。”
即使她身后坐靠家族,根本不惧金荣,更不惧那几个女人。她的吃穿用度都是取的自己的嫁妆,就连金荣都奈何不了她。可邀月还是愿意为自己争那口气。
“八岁时,你成了你父成了这金府的招牌,大家贵女的典范,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此后大门不出二门迈”。
从那时起,邀月就成了金荣待价而沽中希望值最高的商品,再无什么自由可言。
“九岁那年,你生了一场大病,一滴药都喂不进去,阿娘以为你要去了,你姐姐抱着你,哭了整整两天。”
金荣却在她人床上,红浪翻腾。自己以为这个女儿注定要和自己分离了。
金邀月记不清那时的事了,只记得自己昏睡过去,没什么记忆。
“你的院子里种着许多芙蓉,你最喜在屋子里摆上几只芙蓉花,你说芙蓉水冷燕支消,千古繁华同一梦。”
“你和贞儿从小关系就好,你们都是好孩子。”
一转眼,你就不是梳双丫髻的小姑娘,阿娘该给你盘少女发髻了。
“阿娘,记得你爱吃芡实糕,每日都要吃上两块。”
邀月随着她的话,想起了当年事,芡实在西州不算常见,她不是经常能吃着的。
“你喜欢荡秋千,可偏偏是最怕晕头的。每次荡秋千都是又爱又恨的”说到这里她笑了笑。
当年的邀月真的很可爱,软乎乎的,聪明乖巧,古灵精怪,让人忍不住想抱着她亲她脸颊。
“你很喜欢写字,可惜怎么写都写不好,气得自己大哭。我和你姐姐来劝你,你泪眼汪汪,边哭边说,你不信了,自己就写不好这字,可惜还是没写好。”
后来,你练了很多次,整整练了四年的书法,这字才写好,这些阿娘都知道。
你是个要强的姑娘,在金荣那里舍得下脸面,为咱们娘弎出头。
无论任何事都尽量做的尽善尽美。
你是金荣口中的天才少女,可阿娘知道那时你用多少个日日夜夜苦熬换来的。
金邀月眼睛微热,鼻尖暖暖的。
“这些年你可受伤?”她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母亲说笑了,您且看女儿这张脸便知油皮都没破呢。自是无事。”
那就好,若是邀月真的受了伤,留了疤,怕是日后金荣只会把她嫁给更次的人。
邀月这么多年能够肆意妄为,还不就是凭借这张脸,凭借金荣要把她当成青楼花魁般卖出去换利益。
我的女儿邀月,这是你离家后,也是我们母女俩阔别十载,第二次相见,你就要马不停蹄赶往中州。
此去不知经年几何,也不知是不是此生最后一别。
阿娘不知能为你做些什么?
也不知你是否能像你说的那样,把你姐姐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