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她竟敢装作不认识
“不是说受伤住院了吗？看着也没多严重。”
沈悠悠撇了撇嘴，满脸不高兴。
小叔还从来都没带她去拜访过哪个导演呢！
云婉看她气得脸都红了，犹豫还要不要带她进去试镜，毕竟不知道沈奕他们到底来干嘛的，沈悠悠孩子脾气，看纪月不爽当面骂人也不是不可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云婉锁上车门，准备倒车。
沈悠悠愣了一下，难以置信：“老师，你干嘛？”
“里头人那么多，咱们就不进去了……诶，悠悠！”云婉面前出现一只手，直接打开车锁，她被迫踩了刹车。
车子都没停稳，沈悠悠已经打开车门冲出去了。
排练室里面摆了一张长桌，一排凳子，前面留着一大块空地给来试镜的人表演，传说中的大师祁辛岩穿着朴素的棉麻衬衣，宽松白裤子，黑色帽子压得低低的，抱怀窝在凳子里。
“祁导，剧本咱们之前不都确定了，怎么又临时决定拍双女主。这消息都放出去了，又多了个女主，说不过去啊。”经纪人说完，瞥了一眼沈奕。
今天本来就是来给纪月讨说法的，要不是祁导临时通知改成双女主，纪月就不会从楼梯上气得摔下来，把手都摔断了。
但是没想到纪月居然能说得动沈总来坐阵，为了她的处女座女主电影，沈奕竟然亲自出马……
祁辛岩今年四十多，未婚单身让他看起来像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声音也懒洋洋的，反怼经纪人：“剧本什么时候定好了？谁让你们放消息出去了？我只答应让纪月当女主，没答应只有一个女主吧？”
他稍微坐直身体，抬了下帽檐，“这事还让沈总亲自来了，犯不着。”
沈奕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低头漠然地玩手机，仿佛周围发生的事都跟自己没关系。
祁导的气场强大，他敲了敲桌面，都让纪月抖了下。
“纪小姐，想必你也很清楚你的演技，如果靠你一个人演，这部电影太单薄了，没有丝毫可看性。我的作品不只是为人服务的，你明白吗？”
纪月点头，眼睛红了。
她搬出初遇之恩才让沈奕同意跟她来见祁导，来之前想的好好的，不管沈总会不会替她说话，只要他人在这里，就让她有无限勇气敢和祁导争取一番。
然而祁导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了，她话都不敢说。
就在这时排练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突兀响起的声音，所有人都扭头看过去。
“看到外面挂着试镜间，我没走错吧？”女生清脆的声音响起。
热衷于玩手机的沈总终于抬了抬眼皮，目光落到大方走进来的人身上。
工作人员反应过来，连忙过去拦住她：“这位小姐不好意思，今天没有安排试镜，你改天再来吧。”
沈悠悠推开他径直走到桌子旁边：“来都来了，试试呗，导演？”
众人表情有些古怪。
云婉跟在后面急切地追进来，一进房间就感觉到氛围的微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沈悠悠两只手撑在桌子上，正盯着一个戴帽子的男人。
祁导！
她跨步过去，拉着沈悠悠退开。
“祁导，好久不见。您今天这里还安排试镜吗？我带了个学生过来，您看能不能给个机会？”
“原来是清扬啊。”
祁辛岩起身和她握手，“是好久不见。”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对周围的人都视若无睹一样。
坐在一旁的沈奕已经放下手机，目光紧盯着云婉，看她在祁导面前巧舌如簧，三言两语就说服祁导看一看沈悠悠的试镜，眼底划过一抹讥笑。
当沈悠悠跟着祁导去另一个房间试镜，云婉轻松了些，刚要找把椅子坐下，就撞进一双乌沉沉的眼睛。
她面不改色挪开目光，拉着椅子坐到纪月旁边。
“伤得重吗？”
纪月低垂着头。
云婉以为是她受伤了耽误电影开机，又知道祁导出名的严苛脾气坏，看她这么沮丧估计是被训了，就想说两句话安慰她。
“没事的，好好休养很快就好了。”
“闭嘴！”纪月猛地抬头，恨恨盯着她，“你懂什么？！”
云婉错愕地看着她，意识到事情应该没她想的那么简单。扫到纪月身上单薄的衬衣，能看到她白皙手臂上的擦伤，也就体谅她心情不好了。
纪月忽然站起来往外走。
经纪人愣了一下，忙去追她。
“祁导还没出来，不能现在走。祁导最讨厌没有礼貌，你至少要跟他打声招呼再走。”
纪月别扭地走到窗边赌气。
云婉收回目光，落到一直看着自己的沈奕身上，轻轻眨了下眼睛。
“悠悠有这么个梦想，我收费了帮帮她也是应该的吧？”她声音很低，附近没有人能听见。
沈奕呵了一声。
云婉无视他的阴阳怪气，耐心地说：“祁导最讨厌走后门靠关系，你为了悠悠好，别透露你们的关系。她要是试镜能成……”
话还没说完，纪月忽然又走过来了。
云婉话说半截戛然而止，还一副怕被人发现他们认识似的做贼心虚的表情，让沈奕心里尤为不爽。
她还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转过身去果断当作不认识自己。
这算什么？刚刚说的是不透露沈悠悠的关系，怎么连她的关系也不能暴露了？
沈奕不高兴地啧了一声。
其他人都因为察觉到他情绪变化似有若无地看过来，唯有云婉背对着他，专心致志地盯着试镜间。
等到沈悠悠试镜结束，祁导刚走出来，后面就跟着满脸笑容的沈悠悠，乐观地冲云婉招手。
这傻孩子，还乐呢。
祁导对演员的要求很严厉，除了塞钱进来的，他从来不避讳为五斗米折腰，但他也会想方设法让人不痛快。只有他自己打心眼喜欢的演员，他才会照顾一些。
云婉从椅子上起来，祁辛岩面带微笑走过来，递出烟盒。
云婉连忙摆手。
同时心里松一口气，知道这是妥了。
“清扬，这两个都是你的学生，差得可有点多啊。你这个学生不错。”祁导拿了根烟叼在嘴里，又给沈奕递烟。
意外的是沈奕接了。
云婉看了他一眼，转而诚恳地说：
“祁导高标准高要求，在我眼里，学生都是一样的。能出演祁导的电影，是她们的幸运，还请祁导多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