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相为谋
勾月一声不发,好似根本听不见他说话一般。
纪朴见她打得昏了头,上前就去拦。
高鼐远终于歇了一口气,见纪朴来,他嚣张起来,肿着口鼻疯狂笑起来。
“纪大人,快杀了这贼人!”
文渊之怕勾月吃亏,上前去拦,纪朴比他更快,一剑刺向勾月。
“不要!”文渊之高声呼喊。
见他出剑,勾月才不情不愿松开了。
文渊之以为她终于恢复了神智,放下心来,他伸着手去,“来,来我这里,我们一起离开。”
勾月看着他,明明只是几步之遥,她却觉得这人已在天边。
为什么,她和他总是隔得这样远。
纪朴的剑到了她跟前,被她抓住剑锋,赤手相接,也吓了纪朴一跳。
“不!”文渊之眼见她指缝中渗出鲜血。
勾月身后的高鼐远就在此时破口大骂。
“杀了她,快杀了她,送她去见那一家老小,还能叫他们团聚,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能奈何我?不过草芥一般的人,竟敢对我动手,我叫你全族不得好死!”
文渊之恨不得缝住他的嘴,可他不断辱骂着二全,更将那封信丢在地上,耻笑二全不自量力。
此时勾月与纪朴缠斗,她捡起地上自己刀便是反身一刺,居然将纪朴穿在柱子上,刀封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困在了木柱上。
纪朴满脸冷汗,也不曾想过这女子竟如此狠毒。
一时半会难以脱身。
文渊之急忙去查看纪朴的伤害,幸好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困住了他,若他死在她手里,沈桑绝不会放过她,文渊之喉咙发痛。
勾月显然已不受任何人控制。
下一刻,他见勾月上前一脚踢倒了他,高鼐远终于不叫了,因为勾月正用手指在他嘴里掏着什么。
文渊之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你在做什么?”
手起刀落,她寻到他的舌头,断了他那不断喷粪的舌头。
望着勾月竟疯狂至此,文渊之不知想到了什么,瘫坐在了地上。
纪朴的血滴落一地,文渊之的衣摆尽是他的血。
腰间的白玉浸在鲜血中,底下的穗子浸了血变重,再也摆动不起来了。
他像是做了一场又一场的噩梦,醒不过来,低着头。
等她走到他面前,他才慢慢回过神来,轮到了她蹲在文渊之身前,伸出一只满是鲜血的手,张开手,有一块血肉。
文渊之当即明白过来,汗毛直竖。
她慢吞吞走回了高鼐远身边,将手擦干净。
“送你上路吧,我玩好了。”
方说罢,文渊之已三两步冲到了她与高鼐远中间。
但她用纪朴的剑不顺手,已收不住了。
一把剑直刺入文渊之的胸膛当中,她已收了力,可那把剑还是刺中了他。
“为什么!?”勾月不明白,“他是个畜生,我杀了一个畜生,有什么错?”
文渊之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不该是这样的。”
他红了眼眶,“你怎么会如此。”
勾月终于落下泪来,“怎会如此?我原先就这样,只是你不知。二全求我替他报仇,我答应了,就得做到!”
“仇恨不该蒙蔽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是清明的。”文渊之心痛不已,他从来不想看见她变成如今的样子。
勾月红着眼睛笑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说那些大道理吗?”
她收了剑,文渊之扑跪在地上,白衣尽被染红,分不清是旁人的还是他的。
“你我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共同走了这些时候,也该道别了。有句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小文先生,你与我,本就不该走同一条路。”
她扬长而去。
天亮了。
终于亮了。
房中剩下三人,一个没了舌头,一个硬拔下刀痛得无法呼吸,还剩下一个始终保持那女子离开时的样子,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纪朴上前扶起了他,去摸了摸高鼐远的脉搏,“命大,舌头没了还能活。”
叫了人进来。
来人无不被这房中景象吓得瑟瑟发抖,地上,桌上,床上,甚至连柱子上都沾满鲜血。
不过奇怪的是,竟没一个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