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战争思维的告别
奥斯曼竟然在寻找外星文明，而且还是自己在来到这颗星球时所遇到的那个神秘雕像，可真有意思...难道是巧合吗？
砥刃思绪复杂，微微眯起眼角。
毕竟按照先前的推断来看，自己出现在这的目的应该与那个外星文明有很大的牵连，而现在一个海盗头子竟然也要找这个外星文明，目的不就冲突了吗？
不过问题不大，反正自己早晚也要对这个海盗团下手，搞不好还可以用这个线索来给他下个套，从而实现一举歼灭。
嘴角顿时上扬起来，一个计划缓缓浮现在心底，但依旧存在着不小的问题，那就是自己要如何一次性消灭上万人？手起刀落一个个的杀过去嘛？
不行，那样太浪费时间了，而且他们也不可能呆呆傻傻的站着让自己杀。
所以...得整个大规模灭绝性杀伤武器。
砥刃仿佛完全不知道仁慈是什么一般，开始思考起自己应该上哪儿去弄这种东西？
就算没有这种武器，搞个超大号大炸弹也好啊。
但就在砥刃正在与海王商讨这件事的时候，伊丞突然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满脸都是焦急，在看见砥刃后立刻眼前一亮，抓住砥刃就要走，同时急忙开口。
“你快跟我来，你的机甲出事...不对，不能说出事了，而是我在上面找到些东西，可能是启动的开关。”
“什么？”
砥刃也瞬间愣了下，只是看她感兴趣就将巴哈姆特交给她而已，没想到她还真找到东西了，当即也不含糊，立刻跟上伊丞的脚步。
而旁边目睹了这一幕的海王顿时有些发懵，他去看机甲了那自己要怎么办？在这等他回来？嘶...要是他不管自己了要怎么办？还要不要去弄奥斯曼？
于是在沉默几秒钟后海王果断选择跟上，不是害怕让砥刃觉得自己跑了，而是害怕砥刃不放弃弄奥斯曼了，不然的话自己岂不是亏死？
很快三人便一前一后抵达了青鸟猎团的机库，而巴哈姆特此刻就停靠在这里，巨大的身体矗立在一个调整过后的合金架上，胸前的狭小舱门更是已经打开，里面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
等到走近看时才发现是个类似头盔的玩意，比起寻常的头盔它似乎只有一半，只包裹住后脑，然后通过一根非常粗壮的缆线链接到机甲上。
“这是...你发现的？怎么找到的？”
砥刃瞪大了眼睛，不由得拿起这个头盔开始把玩，因为这个头盔与机体似乎完全就是一体的，并非是后期安装。
而见砥刃提问，伊丞当即再次钻进巴哈姆特中，躺进狭小空间后立刻用手在头上轻点了几下，很快砥刃手中的头盔便在缆线的牵引下缩回狭小的舱室中，嵌进一个暗格里然后消失不见。
“这...”
砥刃顿时满头黑线，这玩意竟然是隐藏式的，怪不得自己没有发现，很快伊丞又点了一下刚刚的位置，头盔再次弹出然后落入她的手中。
见状伊丞当即得意的对着砥刃杨杨眉毛。
“有笨蛋唉，我不说是谁...”
听见伊丞如此指名道姓的嘲讽砥刃脸上再次挂不住了，当即便想抬手说她一个暴栗，但想想还是忍了下来，毕竟她能发现这种东西也算是不容易。
不过伊丞也没有继续嘲讽砥刃的打算，而是将头盔递到他的手中，然后指了一下头盔与缆线连接的位置，上面竟然有着四根非常锋利的钢钉，正缩在缆线里，面色有些凝重的开口。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戴上这个头盔就可以控制机甲了，但是上面这个钢钉...应该是某种防卫措施，如果是非机甲所有者想要使用机甲，并且还是在没有得到授权的情况下便戴上头盔，那这四根钢针估计就会插进他的脑袋中，然后释放高强度电流，直接从内到外将其变成电烤脑花。”
说着这话的时候伊丞小脸上满是嫌恶，因为这种手段实在是太残忍了，而且就不怕被反利用过来伤害机甲的原主人吗？
不过这些只是伊丞的猜测，但按照她机师以及兼修机械师的见识来看，很有可能是真的。
所以在发现这个问题后她并未戴上头盔，而是警惕的叫来了砥刃，让他先试试，如果砥刃真的是这台机甲的主人，那肯定是什么事都没有的，但如果不是的话...她就只能将这里打扫干净，然后再继续研究了。
“砥刃，你快带上试试吧，要是真能启动的话，对付海盗团也算能多一大助力。”
“额...”
听见伊丞满是怂恿的话砥刃突然眼角狂跳，她刚刚不是说了这头盔上有防御机制吗？就不能先拆掉？
但如果能拆掉的话伊丞早给它拆了，毕竟这玩意与整个头盔设备是连在一起的，除非将头盔与连接的线缆全部破坏掉，否则的话就不可能将这几根钢钉拆下来。
“你别看我啊，快带上，只要你确定自己是这台机甲的主人，那就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伊丞肯定的点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就是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你...”
砥刃再次眼角一跳，总感觉这丫头有点巴不得自己出糗的样子...算了，反正自己的身体特殊，应该不会被这区区几根钢针杀掉。
砥刃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情况，皮下全是黑金色的特殊金属，包括脑袋，简直就像是全方位防御一般，随即便点了点头。
“行吧，我试试，不过你是不是应该离远一点？要是突然发生什么情况，我怕溅你一身血。”
“额...”
伊丞完全没想到砥刃竟然会说这样的话，是在开玩笑吗？这一点都不好笑哎！但还是麻利的溜到远处，甚至找了一个防护盾牌立在自己的面前，然后这才将双手比做喇叭，放在嘴边对着砥刃呼喊。
“我准备好了，你快开始吧。”
看着那面防护盾，砥刃露出个鄙夷的神色，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又不会原地爆炸。
但还是郑重的躺进狭小的舱室中，然后将头盔戴上。
可5秒过去了，毫无反应，然后是十秒，二十秒...
戴着这个奇怪的头盔，还躺在狭小的舱室中，让砥刃感觉难受极了，每秒都仿佛在度日如年，可关键是毫无反应啊！
顿时便想先离开，然后好好的问问伊丞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搞不好这台机甲已经坏掉了呢？
不过眼角一瞥，砥刃发现自己头顶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闪光点，像是一个开机标志，顿时脸又黑了一下。
一台破机架搞这么多条条框框干嘛？当即伸出手点了一下光点。
下一秒头盔中的四根钢钉便猛的刺入砥刃的后脑勺，顿时让砥刃身体一僵，瞪大了双眼。
不是说好了只要自己是主人，就不会触发防御机制吗？怎么还是刺进来了？
但很快砥刃就发现了异常，钢钉虽然刺入了自己的后脑，但并未传来多大的疼痛，反而是有着点点的酥麻感...
显然钢钉并非是什么防御机制，而是与机甲建立连接的一部分，伊丞这个三流机械师，这都能搞错来。
砥刃愤愤的想着，但下一秒巴哈姆特便动了，原本黯淡的瞳孔突然闪耀出了红色的光，两只眼睛同时亮了起来，机体也从刚刚宛若是在休息般的姿态突然立得笔直，目视向前方。
随即一个淡淡的男性机械合成音便响了起来。
“检测到操作员第一次登录，信息比对完成，以确认身份：墨龙...巴哈姆特控制权现已全权移交给您，现有战争思维给您的留言信息，是否阅读？”
这是巴哈姆特上搭载的智能程序，虽然没有战争思维那般智能，但至少也能完成一些简单的琐事，就比如现在。
但现在的砥刃根本无心去听什么留言，此刻大量的数据正从巴哈姆特那灌输到他的脑海中，全是巴哈姆特的能力与各项数据，包括操作与维修的方法。
顿时搞得砥刃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睁不开眼睛。
不过他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么大的数据直接写入脑海中，这要是普通人早就已经被撑死了吧？
不过写入并未持续多长时间，很快墨龙便得到了关于巴哈姆特的所有一切资料，而关于他的描述也仅仅只有一句，那就是完全仿照自己身体制造的机甲，并且复制所有的能力，包括像肾上腺素爆发这类可以在短时间内提高身体机能的能力，不过巴哈姆特可不需要肾上腺素，而是通过突然提高引擎的输出功率来实现这样的爆发效果。
其余的能力也大差不差的，无法完全照搬的也通过其他的技术手段来实现了功能。
不过让砥刃好奇的是，巴哈姆特竟然有着这么多神奇的能力不说，还是仿造自己身体的...那岂不是说自己也有着同样的能力？不过为什么自己却没有发现？...或许是因为失忆的原因吧，但也可能是因为胸口缺了一块。
想到胸口的大洞砥刃顿时皱皱眉，但还是沉下心来继续研究巴哈姆特木头，突然看见面前的舱壁上再次闪耀着一个绿色的光点，砥刃不疑有他，当即伸出手点了一下。
下一秒砥刃瞬间感觉自己的大脑被掏空了，强烈的眩晕感立刻袭来，但没过多久便恢复了正常。
但有些奇怪，那就是视角突然变成了外面，而且变高了许多，还出现了各种各样的UI显示，包括扫描信息等等。
“这是...巴哈姆特的视角？”
砥刃瞬间便明白过来了这是什么情况，似乎是机甲的视觉信号直接传输进了自己的脑海中...不对，不仅仅是视觉信号，还是还有其他的东西。
砥刃尝试着转动方向，巴哈姆特的头也立刻转动，看向他想看的地方，然后是抬手...抬腿，甚至是单独竖起中指，这些动作都可以直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来。
这是意识控制，能让巴哈姆特如同自己的身体一般如臂指使，而且自己原本的身体也能很好的保护起来。
砥刃发现，胸口的舱门已经闭合，而自己的身体竟然是悬浮在了那个狭小的舱室中的，似乎是某种静置力场，将自己的身体保护起来，避免被撞在舱壁上。
还真是厉害啊...
发现这一点后砥刃不由得叹息一声，设计并制造这台机甲是究竟是谁？感觉他似乎非常了解自己，毕竟自己通过意识操控这台机体是并未产生任何的不适，反而就像是自己原本的身体一般，只是放大到了接近20米高程度。
而看见巴哈姆特竟然动了起来，下面的伊丞比谁都激动，不过这是不是有些太灵活了？
伊丞看着巴哈姆特仿佛才出生一般不停的活动着自己的手脚，甚至还刻意的活动了每根手指，动作幅度很大，甚至将原本用来辅助它站立的机械架子也推到了一旁。
而按照伊丞的了解，哪怕是目前市面上最先进的传感器也做不到如此灵活，都得使用操作台来辅助控制。
但刚刚巴哈姆特内部她也已经见识过，并不存在任何的操作按钮又或者操作杆，只有那个头盔。
所以砥刃也只可能通过那个头盔来控制整台机甲，而这么一看的话，这台机体还真不是一般的先进，毕竟敢用巴哈姆特这样的名字命名啊，有岂是一般的东西？看来打败破军之剑的希望更大了。
这边伊丞还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砥刃却依旧熟悉完了巴哈姆特的操控，而在这时才回想起好像还有什么留言来着，并且是个叫战争思维的家伙...
想到这个名字砥刃微微一愣，突然感觉好像想到了什么，可大脑中迅速传来了一股钻心的疼痛，但除开疼痛后却存在着一股强烈的空虚感，有个很重要的家伙似乎离开了自己...
“啧...想不通...播放留言！让我看看是谁给我留言了。”
砥刃强忍着疼痛让巴哈姆特的智能播放留言，很快一个熟悉但又陌生的声音缓缓出现，而且听见这个声音的瞬间砥刃便愣住了。
“这里是战争思维...最后的日志记录...我知道，现在的主思维一定很疑惑对吧，但请不要担心，我会解释一切的...所有的一切，包括关于驳论裁决的问题...
而我想说的是，我们要面对的敌人并非是幽冥，也不是艾梅露，更不是您的父亲苍雷帝，而是...先驱者...”
“什...什么？”
砥刃突然皱紧了眉头，战争思维在说什么？自己是很疑惑不错，可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敌人？幽冥？艾梅露？还有自己的父亲？？？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还有先驱者又是什么？
难道...留下这段日志的战争思维并不知道自己失忆了？
思来想去砥刃觉得也只有这个可能了，看来问题更麻烦了啊，但没有去钻牛角尖，而是耐着性子打算将留言听完，而战争思维的话也在继续着。
“您并没有听错，所有的一切，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在先驱者的计划中，驳论裁决并非是武器，而是钥匙...打开三维到四维的钥匙，先驱者的目的是将幽冥送往四维，至于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幽冥是先驱者文明中...升纬失败的产物，也就是说，幽冥其实就是先驱者。”
说完这段话后战争思维突然陷入了沉默，或许在留下这段录音时他也在思考墨龙究竟能不能接受这样真相，但无论接不接受，墨龙都有必要了解这些。
“这其中的缘由很复杂，我也只是从6b42号上的智仆那了解了些事情的真相，再结合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以及一路的所见所闻，最后推导出来的事实，让我们从最简单的东西开始吧，先驱者究竟是什么...
先驱者...是我们的宇宙中所诞生出的第一个智慧种族，其存在时间甚至可以追溯到宇宙大爆炸一开始，因为它们并非是实体生物，而是一种能量意识体，简直仿佛宇宙的宠儿，它们可以随意的遨游在群星之间，在星云之间嬉戏，轻易触碰物理法则的极限...甚至是...催化生命的诞生。
但很快它们便不再满足于现实宇宙，他们想要前往更高的地方，走的更远...于是它们将目光放在了纬度空间上，妄图突破三维到达第四维度，而作为纯能量生命体，他们在这方面也确实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
不过有句老话说的对，失败是成功之母，妄图前进又怎么可能不会受到挫折？幽冥是在他们向第四维度摸索时诞生出的产物，困在了第三与第四维度之间，无法进入四维，但也无法再回到三维。
并且在长时间困于纬度之间后，这些先驱者的性情也开始逐渐发生变化，变得暴戾和残忍，开始仇恨排斥它们的第三维度世界...毕竟在它们的眼中，这个世界再也不是它们所熟知的模样。
而并未变成幽冥的先驱者也想了很多办法来帮助它们这些困在维度之间的同类，月辰树便是其中之一，或者说是第二阶段的办法...而有件事你一定想不到，那就是屁兜，它其实也是先驱者的造物，并且在资历上甚至算得上是月辰树的哥哥...只不过并未查到它的能力是什么...
算了，扯远了，我们还是来谈最重要的事情吧，也是最主要的事情，关于您的事情...您的未来已经被注定，您的过往也一样，包括现在，包括每一个选择，这并非是骗您，而是事实。
原因也很简单，先驱者在第四维度操控着一切，毕竟在他们的眼中所谓的未来不再是未知，而是既定路线，甚至不存在多余的分支，就像是矢量，有大小，也有方向，可以随意控制，甚至是将其关闭...我甚至可以确定，我所做的那些计划也依旧在他们的预测之中...
但问题就在这，我不能看着您成为先驱者的傀儡，在不知不觉中走上最坏的一条路，所以哪怕搭上了我，我也必须将您拯救出这被操控的人生...”
话音到此战争思维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毕竟很多资料他都已经归类整理进了巴哈姆特的数据库中，用不着在这里一一复述，那样不仅浪费时间，还无法让墨龙想查询的时候随时调用，所以只需要提上述的那些东西就好，至于最后的话...就好好的道别吧...
于是在录音中，战争思维在停顿许久后才缓缓的开口。
“主思维，其实我很荣幸...很荣幸我是您的战争思维，也很荣幸与并肩战斗了这么长时间，更荣幸的是，我知道您从未讨厌过我...虽然您表现得如同其他的转生者一样，都讨厌自己的战争思维，但我知道您和他们都不一样...
可很遗憾...我只能陪伴您走到这了，而从今以后...再也无法为您提供任何的支援，战争思维，以下线...再见墨龙...再见，我的主思维，您不该停止于此...
所以前进吧！不择手段的前进！突破纠缠在您身上命运！前进——！未来应该掌控在您的手中，选择您真正想要的一切！！！前进——！！！我们终将会获得最后的胜利！！！因为我们就是胜利——！！！”
战争思维的话中燃起了他少有的热血与激情，瞬间点燃了砥刃心中的火焰，充满了希望与力量，仿佛征途就算是星辰大海也无所畏惧。
可...不知为何...砥刃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早已热泪盈眶。
放开对巴哈姆特的控制，砥刃缓缓从狭小的机舱中爬出来，然后抹去泪水，但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为什么会哭呢？...好像是因为战争思维吧...因为他再也回不来了...而且是为了自己...从而选择了自我放弃...他是自己的战脑，唯一的战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