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偿还所欠的一切
“所以...你究竟是什么人？”
墨龙再一次发问，虽然依旧没有声音，但口型还是将意思准确无误的传递了过去。
随后书虫摇了摇头，将纳米机器人分散开，如同烟尘一般环绕在自己周身。
戴着面具的他无法回答，也不会回答，只是再度举起了手，准备攻击。
因为自己的命，自己的现在，是面前这个人给的，而今天...该还给他了。
随即纳米机器人喷涌而出，如同浪潮一般裹挟住墨龙，开始撕咬其所能接触到的一切。
在短短的半秒钟以内便将墨龙体表的衣物外加所有生物质全部吞噬一空，随即便顺着骨骼之间的缝隙想要钻入其体内，从内部进行大肆破坏。
但砥刃不为所动，纳米机器人虽然同样为黑金所做，可依然无法对黑金造成伤害，所以除了吞噬脆弱的生物质以外它们什么都做不到。
随后举起手中的刀，食指扣下剑柄上扳机，原本苍白色的剑刃瞬间变得通红无比，仿佛燃起了火焰一样。
但事实是剑刃已经进入了高出力模式，温度疯狂靠近绝对零度，冰冷的寒意即便是在真空状态下也令人不寒而栗。
甚至是墨龙自己握住砥刃的右手，即便有着伺服翼的能源加持也不免覆盖上了一层冰霜。
而那些黑金纳米机器人也在瞬间向四周逃逸，似乎现在的低温让他们根本无法靠近墨龙。
最后的决战要开始了，但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
十分钟使用倒计时便开始，不等墨龙动手，书虫率先动手，强行控制着所有的黑金纳米机器人再次缠绕上墨龙，同时他也靠上墨龙，举起手中的三棱军刺刺向墨龙的眼睛。
速度非常快，宛若一道黑色的闪电，然而在早已经开启未来推演的墨龙眼中，他也只是稍微快了一点点罢。
砥刃立刻在手中稍微旋转一圈，刹那间将部分因为过度靠近靠近刃锋的纳米机器人融化成了黑金颗粒。
其实在本就低温的太空环境中，这些纳米机器人根本无法自由的活动，毕竟个体实在是太微小了。
只有在三三两两的聚合后，组建成沙粒这么大的微型机器人才能维持住自身的高温。
可在靠近砥刃后，自身堪堪才维持住的高温瞬间便被破坏，还是不免融化成为一个个黑金颗粒。
随后砥刃便脱离了这些纳米机器人的干扰，面对书虫直接刺过来的军刺，没有选择躲闪，反而是将手中的刀刺了出去。
毕竟砥刃比起军刺更长，如果书虫非要刺过来的话，他会率先撞上砥刃的。
然而下一秒黑金纳米机器人突然汇聚在了书虫的三棱军刺上，刹那间突然将军刺延长了接近两米，直接先砥刃一步刺入了墨龙的眼眶中。
不过也仅仅是刺入了眼眶中，军刺很快便被眼窝后的黑金骨骼挡了下来，再也无法深入。
但巨大的力量还是让砥刃的头忍不住的后仰，差点掀翻过去。
着实没想到书虫竟然还会这么一招，立刻挥手用砥刃将军刺切断，然后将眼窝中的半截拔了出来，看着它重新化作沙粒飞向书虫。
此刻的砥刃确实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有资格做自己的对手，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用全力，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他必死无疑。
想到这砥刃背后的反物质伺服翼突然闪耀出刺眼的光芒，瞬间引动了一场核爆。
如同太阳一般的光芒比起刚刚书虫所释放出的核爆还要刺眼上不知道多少。
书虫顿时硬生生吃下了这一击，虽然无法对自己造成多大的伤害，但周身的纳米机器人却被吹飞了不少，一时间无法聚合。
...糟了...
心底突然冒出股强烈的不妙，想要启用相位拉开距离，可是核爆的余波并未消散，导致相位受到了短暂的干扰，竟然无法启动。
随后火红色的砥刃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仿佛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缓缓落下。
慌乱中书虫只能举起自己的右手抵挡，然而在触碰到砥刃的瞬间，便仿佛被热刀切割的黄油一般被截断。
刃锋的尖端更是掠过书虫的面颊和胸膛，再次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
“相位！！！”
情急之下书虫再次启动相位，也不在乎是否存在余波的干扰。
很幸运这次成功了，书虫瞬间拉开了与墨龙的距离，想要短暂的休整一下。
然而还未等他喘息上一口，背后再次传来了凛冽的寒意，想要躲避时已经为时已晚。
砥刃如同鬼魅一般出现，狠狠砍在了他的背上，更是劈中了书虫反物质伺服翼的核心，瞬间引爆了这对如同火焰一般的羽翼。
巨大的闪光再次淹没了两人，不过这次比起刚才，书虫不受控制的吹飞了出去，过了许久才堪堪稳定住身形，面具下的脸早已布满了痛苦。
很难受，非常的难受，右手与伺服翼都被毁，战斗力大幅下降...而刚刚那一刀更是破坏了身体内部不少的器官。
自己已经败了...再打下去，必死无疑。
但这样的结果完全在预料之中，也正是书虫想要的。
如砥刃所想，他并未使出全力，没有启用未来推演，也没有开启自适应性进化，只是单纯的面对墨龙。
不过现在也不晚，只要开启这两项能力，他照样有着反抗之力，就算无法反抗，也可以逃离这里。
但书虫不想逃了，也已经逃够了，再逃下去是没有意义的。
回头看一眼战争要塞，紫色的灯光已经全部点亮，铃铃已经掌控了整个设施，他的任务完成了，那既然如此的话，自己也不用再阻拦他...
嘴角瞬间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随后不再有任何动作，甚至召回了所有的黑金纳米机器人，重新凝聚成为军刺的刀鞘，将其组合为手杖，轻轻握在手中。
不多时砥刃便再次找到了他，通过相位来到他面前。
但看着书虫一副不再反抗，而是任由自己宰割的模样，不由皱眉。
因为哪怕到了现在，这个家伙依旧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杀意，他到底在想什么？
瞬间提起手中的刀，直直的指着书虫，再度开口。
“告诉我你是谁？你究竟想做什么？把这些都告诉我的话，我就不杀你！”
但书虫还是选择了沉默，依旧没有回答。
砥刃不想等了，直接上手去摘书虫的面具，他要亲眼看看在这这副面具下藏着的究竟是谁。
这下书虫终于动了，手中的影刺却是再次爆发，纳米机器人立刻蜂拥而出，顿时让砥刃警惕心爆棚，毫不犹豫的挥刀便砍，意图撕开纳米机器人组成的烟幕。
但就在砥刃落下的瞬间，这些纳米机器人突然如同潮水退去，露出了书虫的头...
他将自己放在了砥刃是刃锋之下，然后撞了上去。
“等等！”
砥刃瞬间大骇，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做，当即想要收刀，可是根本来不及。
书虫已经迎头撞了上去，然后就这么的被砥刃分成了两半。
并没有预料中的疼痛袭来，反而是一股清凉，有种终于解脱的感觉...
“你...为什么...？”
砥刃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刃锋太锋利了，尤其是在高出力模式下，仅仅是在刹那间便将鸟嘴面具从中斜切开，包括里面的书虫。
而随着面具分开，砥刃你终于看见了这张变得残缺不全的脸，在他的嘴角竟然还残留着笑意。
但那被切开的脑袋中，红色与白色的液体正在缓缓溢出，在真空中沸腾，然后结冰。
他死定了，没人救得了他，也不需要任何人来救他。
不过转生者强大到变态的生命力没有让他在一瞬间死去，在这剩下的最后一口气里，他将自己的影刺放到了砥刃面前，示意他拿着，然后嘴唇微动，似乎轻声说了些什么。
砥刃听不见，但是看见了，书虫说了一段话，一段简单，但是却是自己无法理解的话。
“如果能早一点预见你，早到战争还未开始之前...我们是不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应该...吧...但如果有来生的话...我想和你做一次真正的朋友...一次就好...”
话音落下，书虫走了，不再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任何的遗憾，只留下了他的尸体与面前矗立着的砥刃。
“你...到底是谁？”
砥刃低声开口，喃喃自语...
他不明白，不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想要寻死，又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对自己来说他究竟是谁？！所有的一切都不明白...也搞不懂了。
但不知为何，胸口处在隐隐作痛，是自己被挖走的驳论裁决吗？应该是吧...
.........
书虫的死在第一时间传了鏖战狂内部，正在赶往第一环带的黑影在得知这个消息时顿时全身一震，不知不觉间眼角滑落了滴泪水。
虽然已经有了猜测，但结果到来时依旧无法平静，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很快便整理好情绪，加快速度。
他算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了解书虫的人了吧，尽管书虫从来不愿意向别人提及他的内心，但根本瞒不住他。
他很清楚，书虫从来不认为现在自己所拥有的是他应得的，而是墨龙赠予的。
原本的书虫应该永远躲在万人唾弃的黑暗中，被蛆虫一点一点的蚕食身体，然后死在某个臭气熏天的角落。
但是他的出现改变的一切，是他让书虫完成了转变，扭头奔向了一个光明的未来。
可明明墨龙什么都没有做啊，书虫只是固执的认为墨龙做了什么，认为是他帮助了自己，而自己对他无以回报。
所以现在的死，便是他的回报。
他不能伤害墨龙，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毁灭鏖战狂，更不能毁灭这个世界。
所以唯有死，对他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吧。
但理解归理解，对于他这样的结局，黑影终究还是感觉不甘。
因为到头来，他所感动的人不过只有自己罢了，根本无法对大局产生任何影响，所以他也是愚蠢的...
可是...人已经死了，这是书虫自己的选择，自己无从干预，只能希望他下辈子能够过上他真正想要的生活吧。
但问题是，真的有下辈子这种东西吗？更何况我们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呢？
自嘲的笑笑，再次提高飞船的速度，眨眼间便穿过了战争要塞的封锁，消失在黑暗之中。
.........
而此刻一直在观察墨龙与书虫战斗的联邦与帝国瞬间都激动起来。
因为战斗结束了，而且不出任何意外，墨龙赢了，毕竟砥刃的特殊摆在那，无论如何赢都只是时间问题，接下来便是他们的战斗了。
苍雷帝很清楚祈铃绝不会随随便便的让自己过去，而自己也同样不会让她前进一步。
“准备进攻，设定目标，全歼联邦舰队。”
帝皇的声音不怒自威，淡淡的对旁边的副官开口。
随即庞大的舰队开始展开攻击队形，巨大的盾舰移动到舰队正前方，展开厚重的能量护盾。
周围是各类护卫舰与驱逐舰，以盾舰作为掩体。
而往后一排则是负责远程火力投送的战列舰，然后是空天航母，补给舰，维修舰。
随即大量的机甲小队从各个战舰中钻了出来，停留在自己发战舰身边，随是各型速度更快的星际战机。
胜利誓约2号就停留在舰队的最中心，如同众星捧月一般被环绕在其中，虽然还未展开全身的武装，但依旧压迫感十足。
而反观联邦也是同样的配置，大量的战舰展开，机甲出仓，矗立在宇宙中，静静望着远方的帝国部队。
只是在联邦这边并没有类似于胜利誓约号这样的特殊旗舰，祈铃只是选择了其中一艘太空航母作为旗舰，毕竟对她来说只要在是能够发送指挥命令的地方，那无论哪艘船作为旗舰都可以。
但没有立刻开始进攻，反而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战争要塞。
紫色的光芒已经彻底笼罩了整座要塞，无数的无人机甲缓缓从中飞出，还有着大量的战舰与蜉蝣炮台，分离出要塞。
最后是在要塞的顶部，一门几乎占据了整座要塞四分之一体积的恐怖巨炮缓缓打开炮口。
突然间数道光芒从阴影外被折射了进来，照射在要塞的顶部，随即狰狞巨炮开始充能，耀眼的光芒几乎可以戳瞎任何胆敢直视它的眼睛。
这座战争要塞的能源直接来自于它背后的恒星，从现在开始无论是谁想过去，都得先问问里面的铃铃先...